苏梨落自嘲一笑,也是,他和她非亲非故,而且他好像对她一直都存有莫名的敌意。
这小绿茶怎么可能会施恩不图报!
“所以,容公子想要我如何报答你?”
容宴依旧没有转过身,他道:“为了救你,我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染了血,不如,你就照着那原样赔我——十套吧。”
“嘎?“
苏梨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开口问道:“十套?”
“嗯……”
靠!
他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她想了下,容宴出现在比试台上的时候穿的应该是一袭白袍。
苏梨落抬眸看向容宴此时身上这套冰蓝色的长袍,目测是由上好的丝绸所制。
垂落在他身体两侧的宽大袖口上,都绣着雅致的墨竹花纹,滚边白的纹路一看就价值不菲。
所以,那一套白袍的质地定然与这套冰蓝袍子相差无几。
十套啊!
苏梨落暗自肉疼了一下。
“嘶……”
激动之余,她感觉到伤口处一阵牵扯痛。
哎!
算了!
花了银子,总比欠着这小绿茶救命之恩要强。
“行,容公子能够在阿离危难之际出手相救,这份恩情,别说是十套衣服,就是一百套,也是值得的。”
啧啧!
果然是,越有钱的人啊,越抠门。
不过是脏了一套衣服,竟让她赔十套。
哎!
苏梨落闷闷的转过脸,盯着头顶上的绯色锦缎床帏,心里一阵滴血。
南疆五丑这几个混蛋,要不是他们如此歹毒,联手用暗器伤她。
她也不至于欠下小绿茶这么大一个人情。
哼!
等她以后找到机会的,一定得把这笔账和他们讨回来。
“哎……”
背对着她的容宴听着苏梨落的长吁短叹,薄唇微挑,唇角生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迈开步子,他离开了房间。
“容公子。”
听他吩咐,守在外面没进去的侍女见了他,恭敬的向他行礼。
容宴侧过头,看向她,沉默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阿离姑娘醒了,伤口不能沾水,也不能动作太大,劳烦你,多看着她点儿。”
“是……请容公子放心,奴婢会照顾好阿离姑娘的。”
侍女心中想,这位阿离姑娘还真是了不起。
她不光能成为少庄主和少庄主夫人的座上宾,还能令素来不爱管闲事的容公子如此上心。
容宴点了点头,随即走下台阶,回了他的房间。
空竹正在房中为容宴整理今日收到的信笺,见他回来,忙走到水盆前,投了一个软帕子,为容宴净手洁面用。
“公子,给您。”
“嗯。”
容宴随手接过空竹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垂眸之际,他的眸光落在手掌中那软白的帕子上。
容宴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苏梨落那张熟睡中甚是温婉的脸。
站在一旁等着伺候他的空竹见主子沉默良久,满眼疑惑,却不敢出声打扰。
直到窗外的传来一声虫鸣,他才缓过神。
指尖碾过帕子的一角,容宴一双桃花眸变幻了几番颜色,才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一旁的空竹。
“空竹,你说这位睿王妃,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容宴这话问的轻飘飘的,似在问,又似在低喃。
空竹不比清风,跟在容宴身边,百无禁忌,什么都敢随意说。
他在心里把容宴对苏梨落的态度,迅速疏离了一遍,才慢慢开口道:
“回公子的话,空竹眼中的阿离姑娘,胆识过人,心思聪慧。“
容宴听了他的话,侧过眼,看着空竹的眼睛,许久没说话。
空竹面上带着浅笑,微微颔首,也没再开口。
容宴长叹了一口气,走到书桌后,单手撩起长袍坐了下去。
“今日,那边有信来么?”
“有的,空竹已经为公子整理好,分放在了锦盒中,请公子过目。”
“好,夜深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容宴低下头,将桌上的几个锦盒都打开,从中取出一张信笺看了起来。
第一封是裘万山的信。
【公子,今年的秋闱将至,按着您之前的吩咐,属下让人又去捐赠了五千两白银,用来给皇上秋闱所用。
皇上对之前的事,好像没有那么介怀了,只是,老夫人她这几日因思念小公子,消瘦了不少。
另外,大公子就快回城了。】
第二封是寻找龙云轩下落的人,发来的信。
【公子,睿王行踪仍然没有找到,请公子责罚。】
第三封是厉明月亲笔所写。
【公子,那位近日恐有异动,请公子数日内返城,好做决断。】
容宴看过信,又将它们都收回锦盒中,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许久之后,才熄灯就寝。
苏梨落在容宴走后,喝了一点侍女送进来的雪梨汤,润了嗓子,又补充了气力。
这一宿她也没再醒过。
原主的身体在她这段时间的操练下,身体素质可谓是相当好。
中毒又中镖的苏梨落,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伤口恢复的极好,面色也红润如常。
龙霓裳一大早就惦记着过来瞧瞧她。
看到苏梨落坐在床榻上吃了一大碗热汤鲜蔬面,她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阿离姐姐,真是太好了,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快,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啦!“
苏梨落冲着她宠溺一笑:“小九,昨日没吓到你吧?”
“没事,没事!只要阿离姐姐没事了,小九就万事无忧!”
“嗯,对了,无影怎么样?他没受伤吧!?”
苏梨落只记得昏迷之前,无影为她挡住了鹜戈,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龙霓裳笑着回道:“他很好,没受伤。“
无影对付鹜戈虽然也经历了一番恶战,但是,以他的身手,还不至于敌不过。
最重要的是,南疆五丑另外那四个当时都自顾不暇,没有机会再出手偷袭无影。
龙霓裳忽然想起昨日看到的一幕。
她神秘兮兮的往苏梨落的身前凑了凑,道:“阿离姐姐,你可知道,那位容公子有多可怕?”
“?”
苏梨落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她:“他怎么了?”
龙霓裳眼前浮现出昨日那血腥暴力的一幕,忍不住和苏梨落八卦起来。
原来,昨日容宴和屠狼讨要解药,那屠狼死活不给。
后来,容宴竟将那屠狼给剐成了血人。
其他三丑开始还想和容宴对战一番,后来却发现实力相差实在悬殊,这才主动求了和,帮那屠狼留下一条性命。
屠狼最后也服了软,亲手交出了解药。
当时,龙霓裳在台下都看傻了眼。
她可是从未想过,像容宴那样一个矜贵淡雅的贵公子,下起狠手来,竟然能那么的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