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听她之言,本想说他们不敢让王妃涉险,话还没等说出口,就都被苏梨落扫过他们之时,眼里那抹嗜血的光芒所震慑。
睿王妃这是怒了!
她要亲自出手,为九公主报仇!
“是!属下遵命!”
所有暗卫皆收起手中的长剑,抱拳垂首,同时向后撤退而去。
“哼!睿王妃,你来的还真是够快的!可惜,再快,也没有用了!
他们此刻怕是已经成了一对亡命鸳鸯了!
啧啧,倒是没想到,那个小侍卫,还真是个小情种,为了那九公主,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柳母抬起手背划过嘴角,擦掉血渍,故意出言刺激苏梨落。
密信中说,这位睿王妃银针杀人之手腕高明,柳母自然想要扰乱了她的心绪,这样,她的银针出手,怕是就会失了准头。
可惜,她低估了苏梨落,也错判了她此刻对她的恨意。
苏梨落竟然没有使用银针对付她,素手从腰间抽出软剑,朝着地面一侧轻轻一抖手腕,那莹亮的软剑如同吐信的银蛇,轰然之间抻直了身体。
“看招!”
苏梨落废话不说,脚尖点地,身影飞起,握着软剑的手腕灵动翻转,整个人从地面跃起两米多高,又迅速朝着柳母的方向压低而去。
锋利的长剑如同吐出龙吟,如蛟龙跃空,直冲她的面门而去。
柳母见此,暗道不妙,连忙侧身,躲过这致命一击。
苏梨落不给她躲避的机会,一招未中,再出狠式。
没有持剑的那只手臂化掌为爪,冲着柳母侧身之际,毫不犹豫的抓向她的侧颈,锁喉之力,势不可挡。
柳母卧薪尝胆十年,从一个只懂得花拳绣腿的名门少夫人,日日苦练杀人之功夫,经过数个春秋,才练得一身狠辣无情的武功。
从她们三人以琼州三煞之名,开始对那些旧日的梅家庄仇人开始复仇起,死在她手中的人不下其数。
那些人家如今非富即贵,家中护院极多,江湖中雇去的功夫高深之人亦不少,可都没有她的对手。
如今,苏梨落这位睿王妃的两记杀招,就将柳母打的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她承认,之前虽然接到密信提醒,这睿王妃武功极高,招式奇特,可是,她方才还是轻敌了。
这睿王妃的武功招式果然狠辣诡异,不同于她所见过的那些。
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柳母才勉强躲开了苏梨落的锁喉之手,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后退的足跟卷起了空地上的些许尘土。
“你!……竟然有如此身手!“
柳母满是不敢置信的盯着苏梨落。
苏梨落却根本不想理会她的话,美眸一凛,寒着声音道:“废话少说!
今晚,你不该动她的!“
手中的软剑无情的朝着柳母再次刺出,这一次,苏梨落的剑尖所对准的目标是她的心口。
柳母看她是真的奔着玩命来的,也不敢再放松警惕。
握紧手中的弯刀,她压低了上身,一次又一次费力躲过了苏梨落的杀招。
柳母倒也不愧是引得炑乾楼出手的人,前面经历了和近十个武功顶级的暗卫的一场恶斗,带着一身的伤,还能接下苏梨落数招。
难怪,之前琼州御史府派出去那么多衙门的捕快去,都没抓到她。
天边渐亮,晨曦越浓。
山下的暗卫上来,朝着苏梨落大声禀告,睿王殿下带人在悬崖下方的溪流之侧没有发现九公主和无影的踪影。
告诉她,只能等天亮后,再派人用绳索沿着山崖顶下去,一探究竟。
说是这么说,可是,大家都心里有数,十有八九,是没救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苏梨落闻之,心中一阵刺痛。
龙霓裳那张纯真无邪的笑脸,闪现在她的眼前。
“三皇嫂,这个给你,我特意给你留着吃的,说是胶州来的贡品,可甜了……”
“三皇嫂,银狐太可爱了,你看,它这小鼻子,小嘴巴……”
“阿离姐姐……你说,三哥这次见了我,怎么都没说让我回去?……”
……
“啊!……你拿命来!!……“
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苏梨落深吸一口气,咬紧两颊的细肉,眯起眼,忽然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瞬息之间她整个人影仿若生出万千幻像,如同变幻莫测的石像浮云,让柳母一时间看傻了眼。
不只是柳母看傻了眼,就连站在后面的暗卫们也都惊呆在原地。
“噗……“
就是那一刹那的分神,柳母这次没有再幸运的躲开苏梨落手中的长剑。
剑身刺透了她的身体,鲜红的血随着那剑尖滴落,柳母瞪大了双眼,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
她不可置信的垂下眼,看向插在自己胸前的那柄软剑,如同催命符一般散发着幽冥一样的银光。
姓陈的那个还没杀呢!
她就要死了吗?
原本,柳家人计划,等将周家女儿毒死后,再慢慢折磨死周显夫妇。
然后,随便找三个人,易容成江湖上流传着的琼州三煞的样子,交给炑乾楼。
让炑乾楼将兖州富商陈员外的五千两黄金赏金给了他们,他们最后再出手将陈员外一家杀光,算是彻底报了仇。
之后,他们便可以带着燕儿远走他乡,用那些赏金,让她开始新的生活。
柳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就要死在这了。
苏梨落手腕一用力,将软剑毫不留情的从柳母身体中拔了出来。
柳母体内的热血,随着她的软剑一起喷涌而出,溅落在地。
伴随着那些鲜血落地,先前不可一世的柳母就像被抽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整个人朝着地面跌坐而去。
她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那一剑刺中了她的要害,见惯了生死的她知道,这回,她应该是大限将至了。
可惜,这样的惩罚,对她而言,在苏梨落看来,还不够。
苏梨落抬起脚向前一大步,蹲在柳母面前,朱唇勾起,声若索命。
“我问你,你是用哪只手推她下去的?!”
“什么?”
神志渐昏的柳母不解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