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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苏梨落特别恶趣味的想着逗一逗他们。

苏梨落端直肩膀,她拿出王妃的架势,咳了下,道:“无影,本王妃也坐在这儿吹着风呢,怎么不见你多提醒我一句,小心着凉呢?

无影,本王妃瞧着,你倒是对九公主,格外的关心啊?“

无影原本软和的下颌线突然绷起,他声音恢复如常:“王妃身体康健,又有王爷关心,属下不敢僭越!”

呦呦,听听,他这什么话?

属下不敢僭越!?

比起她这个王府的正头女主人,九公主的身份不是他更应该避讳的吗,到她这儿,他的关心就是僭越,到小九儿那就不是了?

完了,毁了!

苏梨落暗自感叹,看来龙云轩这少言寡语的冷面暗卫,这是春心荡漾了啊!

瞧着无影被她为难,不等苏梨落再出声,一旁的龙霓裳倒是先着急了。

她抬起葱尖白似的指尖,勾上了苏梨落的衣袖,水眸里皆是急切的关心。

龙霓裳语声低微:“三皇嫂,你就别逗无影了……”

苏梨落侧目,浅笑:“不让我逗他了?那可是小九儿心疼了?”

龙霓裳娇嗔:“三皇嫂!”

不知为何,被苏梨落这么一闹,龙霓裳都不敢抬头去看无影了。

她觉得,整个人都变得热热的,就像落入了盛夏的炙烤中。

看着被她逗了一句,小脸憋的通红,头都快低到碗里变成鹌鹑的龙霓裳,苏梨落想着,她回头可得提醒一下龙云轩,他这个九皇妹,大概可能对无影确实也有点儿不一样啊。

若是旁人,便就罢了。

龙霓裳身份特殊,无影又是龙云轩十分信任的属下,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怕是宫里那两位又会起什么幺蛾子!

若真的是郎有情,妾有意,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毕竟,前些日子的珈蓝宴上,她可是听得真切着,宫里的两位是想要把龙霓裳许配给那位新科状元刘元重的呢!

苏梨落抬头看看树枝上的喜鹊,成双成对的交颈耳语,和着春色中的百花香气,倒真是会让人不由得心思栾动啊……

用过早膳,苏梨落一人一马入了宫,去给东陵太后继续治病。

【王爷,明日从宫中出来,你陪我回趟苏府吧。】

站在大殿里的龙云轩,脑子里都是这句话。

近日胶州水灾,南境虫灾,百姓的日子不好过。

大臣们因为是否要继续投入巨额银子修建从都启城通往漳州的运河,在大殿上吵得是不可开交。

宁王、睿王、景王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他们,皆是一言不发。

坐在龙椅上的东陵帝瞧着他们三兄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在喧闹之中咆哮了一声。

“都给朕闭嘴!”

他褐眸扫过那些吵不过,就开始人身攻击的肱骨大臣,心里气的简直要原地爆炸,头也疼的快要裂开。

整整一个时辰了,听着他们吵了一个时辰,是一个有用的办法,都没想出来。

今日的议事,说得好听是让他们出主意,说得直白点,就是东陵帝让大家伙集资,掏银子。

国库空虚,又是赈灾,又是军饷,又是开凿运河,哪里都是银子。

作为一国之君,他又不能真的拉下脸皮,去跟大家要银子。

可惜,纵观这些老奸巨猾的东西,没一个愿意开口买他账的。

东陵帝转向三王的方向,冷着声问道:“你们三个呢,都有什么意见没有?”

宁王年纪最大,看了看睿王和景王,无奈的向前一步走。

他看向东陵帝,拱手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一介武夫,对运河开凿与否这等民生大事,实在无所触及,不敢妄加议论。

不过,若是您要想听儿臣的意见,儿臣认为,若是运河开凿成功,那日后我东陵将士戍守边关,粮草、补给等,应该是能运送的快一些,倒是大有益处。

至于左相所说的,如何筹措饷银来应对目前的灾情和运河开凿,儿臣却是真的没有意见。

还望父皇恕罪。“

他的话一说完,站在另一侧的官员就已经开始暗戳戳的互相使眼色了。

瞧瞧,人家宁王就是会挑好听的说,知道皇上想开运河,他就说对戍边的将士有好处。

知道皇上缺银子,人家就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来银子。

真是好话说了,却没惹上半点的债。

大臣们懂的,东陵帝自然能明白。

他端坐在高位,深眸打量着自己这个儿子老半天,最后冷笑出声。

“老二啊,你还真是,哼!尽得你母妃的真传啊!”

宁王的生母萧贵妃,出身百年名门萧家,为人八面玲珑,聪慧过人,最是讨得太后的欢心,当年在东陵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入太子府,做了侧妃,说话办事从来不得罪人。

只是,萧贵妃一生贪财,或者说爱财有道,只进不出。

宁王青出于蓝,把银子看得比命都重。

当初,睿王自请领兵出征,是为了守护东陵的国土,保护东陵的百姓。

而宁王之所以愿意领兵、练兵,则是为了东陵帝许给他的军饷。

他曾说过,那些军饷,虽然不是他的,但是能每日看一看,摸一摸,也是极好的。

宁王俯身,笑得一脸的纯善:“儿臣,谢父皇夸赞。”

东陵帝:“……“

摆了摆手,东陵帝干脆就放弃了他,想从他这铁公鸡的儿子身上拔根毛,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他不过是想他帮着出出主意,瞧给他吓得,就好像要抄了他的家一样。

东陵帝最看不上的就是他这小家子气的样子,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上辈子一定是乞丐转世来的。

将目光转向龙云轩和龙云羽,东陵帝无比慈爱的道:“你们俩呢,有什么意见?”

龙云轩和龙云羽互相看了一眼,龙云轩点了下头,走上前一步。

“父皇,儿臣的王妃昨日将五千两银票给了儿臣,说是让儿臣今日早朝之上,呈献给父皇,用来作为开凿运河的饷银。

王妃说,修建运河,利国利民,对我东陵百姓是必行之事,可贯通南北多地,互通往来,加快赈灾粮食的输送等多种益处,睿王府愿意倾力助之。“

“你是说睿王妃,昨日给了你五千两白银的银票,用来给我东陵开凿运河?”

一听有五千两银子,东陵帝的眼睛放光。

“回父皇,正是。”

昨晚,苏梨落将周氏那五千两银票给了他,原话就是让他用在北郊的伤兵身上或是拿去捐做赈灾款都行。

龙云轩这么说,倒也不算是在说谎,只是他这番话一出,大殿里可是炸了窝。

前面三千两黄金的事儿才过去没多久,这又来五千两白银。

这苏家的嫡长孙女也太富有了吧。

那三千两黄金是她赢的骆国公家小公子的,那这五千两白银,总归是苏老丞相给她的嫁妆里出的吧?

那些大臣的目光,不约而同‘唰’的全都落在了苏相身上。

苏老丞相正敛袖而立,花白的须髯短小不齐,整个人都快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