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落此番夜探相府,原本只是想查找出嫁妆里的银票被周氏拿走后的去向,她真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意外收获了这么多。
听着周氏和苏霜雪接下去一番对话,她算是知道了这对儿白莲花母女到底有多卑鄙无耻了。
戴着伪善的面具接近原主,又用离间的手段,分化原主对苏老太太的依赖与尊重。
在私下里鼓动原主如何不顾矜持与廉耻的追求景王,教唆她成长为一个蛮横刁钻又不学无术的少女。
联合外人,暗中逼死了好几个勾搭苏父,企图爬上主人床的婢女。
借着苏老太太出门礼佛的机会,拿捏管家,中饱私囊……
随着她们亲口讲出曾做过的那些缺德事,苏梨落脑海里的记忆画面愈发增多,虽是断断续续,但也能确定,那些事属实发生过。
原主之所以从一个懂事、可爱的女孩子,变成后来遭人嫌弃的刁蛮小姐,这白莲花母女俩还真是没少出力!
苏梨落还真是,越听越想直接从房顶上跳下去,直接毒死她们俩!
将那掀起的瓦片放回原位,苏梨落轻轻一跃,人就到了房檐侧面的大榕树上。
用力扯下面巾,苏梨落凌厉的眸光转向周氏所在的房间处,她想着无论如何今夜也得为那愚钝的原主出一口恶气,遂干脆倚靠在繁茂的树叶里闭上了眼。
打了个长盹,苏梨落醒来后,已近亥时。
月色浓郁,银亮如钩,悬在夜幕之上,将相府中的一切都照的盈亮一片。
耳侧仅有微风吹过,苏梨落抻了抻有些僵硬的肩膀,她垂眸望下去。
目之所及,相府中的丫鬟、小厮应该都已经歇了。
那主人家就更应该早已宿得深沉。
半弯着腰,她脚下微用力,借着树干的撑力,直接跃至地面。
身姿纤细的她以脚尖点地,落地声音微弱不计。
循着矮草丛的一侧,她一路警觉地急速跑到周氏的房门外。
以袖中短刀缓缓插入门栓,‘她手腕缓动,咯噔……“一声,从门里面扣住的木栓竟被她划开了。
苏梨落勾唇一笑,她转过身,视线将四周扫过,发现并无异常,便直接反手开门进了门。
悄无声息的走到周氏的床榻边,她居高临下的隔着若隐若现的帷幔看着周氏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俯身下去,一双清眸泛着寒意。
周氏,今日这点儿惩戒,不过是对你所做过的那么多腌臜事的一点小小的回报,未来的日子,你就好好享受吧!
素手伸进帷幔之中,苏梨落指尖轻动,一根银针封住了周氏额顶的上星穴,令她继续沉睡,暂时无法醒来。
接着苏梨落又从腰带里取出一个红色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红色的小药丸。
那药丸如米粒大小,在月华之下泛着莹亮的红光,如同坠入大海的红日。
掰开周氏的嘴,苏梨落毫不怜惜的将那药丸塞了进去,然后又将她的下颌往上一推,那药丸入口即化,瞬间融入了周氏的体内。
苏梨落站在床边,静静的等着她精心配制的损颜丹发挥它神奇的作用。
大约过了两分钟,神奇的一幕开始上演。
只见周氏原本白皙嫩滑如剥皮鸡蛋的脸上,迅速攀爬出许多丝丝络络的红线,就像蜘蛛织成的网,密密麻麻,十分的骇人,直到布满她的整张脸。
接下去,便是脖颈,再接着是肩膀,最后那暗红色的细纹蔓延至她的四肢……
苏梨落十分满意眼前的成果,她冷笑一声,转眼看向房间侧面的柜子。
走过去,她弯腰打开梳妆柜的门,伸手进去仔细的摸了半天,指尖碰到了一个暗格。
哼!
果然在这儿!
看来这大白莲花倒是真没有欺骗小白莲花。
方才苏梨落在房顶听见,周氏将从原主那骗来的所有银票连同她自己攒下的,都藏在了这梳妆台的暗格中。
苏梨落轻轻叩开那暗格的卡扣,一个小黄花梨的木盒应声落在她的掌心。
将那盒子拿出来,借着银亮的月光,苏梨落美目变幻,璀璨如星。
巴掌大的小盒子里,竟然藏着厚厚一沓子的大额银票。
扣除去绿竹同她说的,嫁妆里的银票数目,竟然还有五千两之多。
哈!
老天爷对她还真是够意思!
想不到,这周氏一个庶女上位的东西,竟然能攒下如此巨额私房钱。
苏梨落丝毫不客气的将那些银票全都塞进了衣襟中,又把盒子放回了原位。
她想着,除了把该属于原主的那一万两银票留下,剩下的她要全都捐给胶州灾区的百姓。
就算是为周氏赎罪,做点善事,不是她自己说的,总归她的儿子还是苏家唯一的男丁,还是需要积点德的吧!
转身回到周氏的床边,她伸手收回周氏头顶的银针,苏梨落迅速离开。
按着手上的图纸,她很快就找到了苏霜雪的房间。
如法炮制,苏梨落照着给周氏的待遇,给苏霜雪安排了一份一样的服务。
不过,比起周氏,苏霜雪更多得了一份‘殊荣‘,苏梨落看着自己的杰作,真是差点鼓起掌来。
她不得不感叹,在整人出气这一块儿,她还真是个小能手!
做完所有要做的事,苏梨落揣着失而复得的银票悄悄离开相府。
原本她是想暗中看望一眼最心疼原主的苏老太太的,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被人发现,倒会徒增麻烦。
窈窕的身影遂直接越过相府的高墙,准备扬长而去。
结果……
她的双脚才一落地,就惊觉身侧一道凉风袭来,那力道着实让苏梨落心中一惊。
她侧过身,飞速躲开了那如利刃一般的柳叶,自己的半个身子却落入了一个带着药香的暖热怀抱。
“身手真不错!姑娘可是好兴致,如此黑灯瞎火的,还来相府串门。”
该死的!
什么情况!
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腰肢的苏梨落,满头黑线,她抬起清眸,看向那双手臂的主人。
竟然是那日在英雄墙前面,试图要抢夺她揭下去那张悬赏令的黑衣人!
所以,他这是在守株待兔!
而她就是那只被他盯上的兔子!
奶奶个腿儿的,他还没完了,是不是!?
要说他出现在这是个巧合,鬼才信!
她不过就是没给他那悬赏令,他还至于暗中跟踪她,甚至追到这儿,来蹲守她么!
心里翻了个白眼,苏梨落倒也没急着挣扎,红唇动了下,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比起阁下来,我大概还略逊一筹。阁下这深更半夜的不在家好好睡觉,跑到别人家墙根底下听墙根,不是更有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