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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番话说完,秦泽不再开口,陷入了沉默。

少女何尝不知他在想什么,于是心中愧疚之意越发强烈,在短暂的沉默后,她终是带着满腔歉意开了口:

“对不起。”

这毫无份量的致歉让少女羞愧,但除了能说这句‘对不起’之外,她知道自己无法做出任何补偿。

“和你没关系。”这时,秦泽深吸口气后揉了揉脸,直起腰板看着金长歌说道。

“可是....”感受到他投来的视线,少女目光闪躲。

“有什么可是的。”

“他要是能在晚上托梦给我,也绝不会说你半个不是,我都能拎得清,他还拎不清嘛。”秦泽摆了摆手,脸色逐渐恢复如常。

这话让少女的负疚感消退不少,于是她垂着脑袋低低的嗯了声。

“明天回京,知道嘛。”秦泽将此行来意又说了一遍。

“好。”少女没抬头,但已干脆的答应了一声。

秦泽看着低头的少女,张着嘴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却又有些踌躇,少女埋着脑袋也没说话,气氛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直到半响后,秦泽身子往前略倾,低沉着嗓音道:

“回京之后,你.....”

少女突然抬头,也在这时开了口:

“你还记不记得.....”

二人都与此时开口,话重叠在了一起,于是二人皆将要说的话停了下来。

“你先说吧。”秦泽努努嘴。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去过你们家,我十岁的时候,那是个晚上。”少女睁着明亮的双眸,开口问道。

秦泽一楞,思考一息后含笑点头:“昂。”

“记得很清楚,你大晚上跑过来打擂嘛。”

闻言少女脸色窜上一抹红:“胡说,什么打擂。”

“我可没胡说,你非要找我打一场,我脸还挨了你一拳。”秦泽摸着左脸,似乎在摆证据。

“那又不算,只是玩玩罢了,谁让你那时候只有三脚猫功夫。”少女反驳着他的话。

秦泽也不以为意,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事来。”

见他发问,少女犹犹豫豫的说:“你不是在大家面前被我打了一拳落了面子,然后又和护父亲吵了一架,气呼呼的回屋了嘛。”

秦泽眉头开始皱起,已经于心内开始组织语言反驳。

但少女却接着道:“你回屋之后,我没走,我和虎威将军单独在花园聊了好长时间,临走之前,他本来是说要我带几句话回去,只是后来想了想又没说。”

“我想问问,后来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听到这里,秦泽才明白了少女为何要说这一桩往事来。

于是本已经尘封的记忆开始愈发清晰的浮现于脑海之中。

其实那晚所发生之事他几乎没有忘记一点,毕竟自己当着好几个好友的面被金长歌一拳打了脸,就因为这,之后他们没少拿来调笑自己,固而印象深刻。

他清楚的记得那晚回屋之后自己并未睡觉,而是去洗了个澡。

随后便听小厮说张染兄妹三人已经回去了,而洗完澡的后的自己却饥肠辘辘,毕竟那时不过十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肚子一饿就去厨房找了些吃的,待吃的肚子滚圆后更是睡意全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于是便又出去溜达消食,恰好撞见父亲回到后院。

一问才得知他是刚送金长歌兄妹二人回去,而之后.....

思索的秦泽逐渐回想起父亲在和自己碰见后说的话来。

而此刻,见秦泽沉默不语,金长歌忍不住问道:“有吗?没有就算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呵呵。”这时,秦泽却突然轻笑了一声。

“嗯?”少女好奇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发笑。

秦泽却是笑而不语,反而摇晃着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笑什么呢?”二人面对面坐着,既好奇又疑惑的少女伸手推了推秦泽,开始逼问。

秦泽却依旧不吭声,脸上带着意义不明的笑。

“是不是想起来了?肯定有说什么对吧?你倒是说话啊!”少女的急性子让她忍不住催促了起来,她奋力晃动着秦泽的身体,几乎将他从椅子中推下。

“嗯,他是说了话。”

正这时,“啪嗒”一声脆响。

宝剑掉落在地,少女一愣,推搡的手也停了下来。

秦泽弯腰,将从身上掉落的宝剑捡起。

接着,他站起身,收敛了笑容,面向少女郑重的说道:

“但有件事我觉得很有必要和你说明白。”

面对突然收敛笑容,变得肃穆的秦泽,少女心中咯噔一声,想着那肯定是极为重要的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什....什么?”

“那晚你来打擂,揍了我一拳,不是我本事不济,只是因为我爹突然喊了声,导致我分了神,所以我才被你一拳打到了脸上。”

此话一落,少女的手足无措立刻消弭无踪,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秦泽要说的不过是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当即嗔道:“那又怎么样?我怎么就没分神呢,说到底还是你本事不济。”

闻言秦泽肃穆的脸再度浮现一抹笑意:“是吗?”

“当然是。”少女站起身来,寸步不让,即便如今已经不是郡主,少女却依旧保留着倔强与直率的个性。

“这些时日,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吧?”秦泽目光上下打量着金长歌,突然话锋一转。

少女满头雾水,但跟着便道:“是啊,怎么了?”

话刚说出,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只听秦泽接着说道:“那好,我们再比一场吧。”

“比就比。”

没有丝毫犹豫,金长歌一口答应下来。

“就现在。”秦泽接着说。

“行啊!不过你先说说,到底他说了什么。”

“可以告诉你,但你先赢了我再说。”

“好!”少女答应得干脆。

“可若我赢了,我得要个彩头。”

少女眉头一皱:“那....也行,不过是什么彩头?”

秦泽看着金长歌,不紧不慢的说:“先前听闻谁要想娶你为妻,得先打赢你,有这事吧?”

瞬间,少女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一片。

原来他七拐八绕就是要说这个,呵,男人!

沉默两息后,她涨红着脸回道:“是!”

“那就拿这个当彩头了,走吧,下楼。”没有给少女拒绝的机会,秦泽转身就走。

少女迟疑了一息,但很快,她便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佩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