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声而来的还有水浪拍打在岸石上的轰鸣声,李伊一睁眼,自己穿着红艳艳的婚服被绑在一块石头上。
一个两眼冒着精光的老头穿着藏蓝色长衫站在自己面前,老头身后是乌泱泱几百个穿着短衣粗布的村民。
岸边是个超大的木头架子,架子上摆着三方木桌,一个摆着猪头,一个摆着羊头,中间的桌子摆着一个超大的香炉。
那老头和全体村民的目光正紧紧盯着香炉里的烟,李伊这个好奇宝宝也跟着看,倒是没看到香炉有什么名堂,就听村民们一阵惊呼,然后那个老头潇洒一挥手:“祭河神!”
话音刚落,李伊脚下的木架子一分为二,自己被大石头坠着直接进入浑黄的河水中。
下一秒李伊闪进空间,呸呸吐着嘴里的砂砾子,这什么砂矿,里头怎么还有水呢。
空间里魏小娥和张雪还纳闷呢,这什么副本这么快就结束了?
萧姐姐也挺意外,拖着衣服架子踩着滑板车一个飘逸停在李伊面前,掏出嘴里的棒棒糖问道:“啥时候到本宫上场啊?本宫已经迫不及待进行后宫争霸了。”
李伊往嘴里灌着漱口水,“快快,先给我洗个澡吹干头发,外头正给我办婚礼呢,我得回去请他们喝一杯喜酒!”
三日前,
陈家村依河而建,田里的庄稼全靠这条河养活,可没想到一场大雨过后,河水居然变得异常浑黄还散发一股腥臭味,这样的河水浇在庄稼里,秧苗没几天就枯黄死了。
别说陈家村了,就连下游的柳家村和下下游的黄家村也遭了殃,庄稼颗粒无收让村民怎么活啊。
三个村的村长连夜在祠堂商量对策,最后这三个蠢货想出来的主意竟然是祭河伯,没想到村民们还挺认可。
紧接着黄家村和刘家村的村民连夜凑了祭祀的猪羊,这时候陈家村村长又站出来放屁了,来了个灵魂一问:“就这点祭品够么?”
在场的另外两个村长大眼对小眼,真有意思,我又不是河伯,我哪知道够不够,要是猪和羊都不够,那河伯还想要啥,要媳妇啊?
陈家村长大腿一拍,对喽,我小时候有一次河水泛滥淹了庄稼,我父亲就组织了场祭祀,祭品之一就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这次河水突然浑黄,没准就是河伯想要新媳妇了。
黄家村和柳家村这俩村长再次相互看看,那行啊,不就是再祭个女娃么,只要不是祭村长,我俩都支持你。
既然另外俩村子一个出羊一个出猪,陈家村自然要出闺女了,那么问题来了,出谁家的闺女?
陈家全村都是沾亲带故的,唯独有一家是外来户,这家姓李,李家男人原先是个过了童试的教书先生,好像是在赶考乡试的路上病了,离着陈家村近就临时安顿了下来。
后来错过了考试的日子,这李家男人为了养活妻儿,索性就在村里做起了教书先生,收的学费也不多,五个铜板能学一个月,村民们的学费总是一拖再拖,后来干脆就不给了,那李家男人也没说什么,依旧认真教村里的孩童识字。
再后来就没人交学费了,再再后来这个李家男人好像是久疾恶化,死了。
于是李家男人的寡妻带着一个小女娃就继续在陈家村过活,日子颇为艰难。
可毕竟是教书先生的闺女,就这么给祭了……
村里的男人们连夜聚在村长家商议这个事情,一个个蹲在地上嘴里叭嗒叭嗒吸着旱烟,一屋子烟雾缭绕的就把教书先生唯一的女儿的命运给定了。
“教书先生的闺女咋了,总比祭我们陈家的闺女强吧?”
“要怪就怪他爹命不好,哪养病不成啊非得来我们陈家村?”
“眼前这河水出了问题,保不齐还是他们李家克的呢,一个外来户!”
“对,李家这小女娃平时看着就不爱说不爱笑的,克死自己亲爹现在还要来克我们陈家村,只是让她嫁给河伯就不错了,要是真追究起来,浸猪笼都是行的。”
“对,村长说的对,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定了,哥们爷们的散了吧,三日后祭祀!”
此时岸边的村民们在老头的带领下齐齐跪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全是祈祷河伯息怒的。
突然一阵狂风夹着黄沙吹的众人睁不开眼,桌上的祭品七零八落被吹落。
当狂风终于停息,众人揉着眼睛一看,好家伙,村长面前竟然站着个新娘子!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李家那闺女李伊么?
李伊的突然出现也给村长陈老头吓一跳,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伊上前一步啪的给这老头一个大鼻兜:“河神让我回来给你传个话,你个蠢出升天的王八羔子,不知道河神都是女的么,叫什么河伯,叫河母!
我一河母娶哪门子媳妇,我要娶也要娶陈家的小儿郎!”
李伊蹲下身,冷笑道:“村长听清楚了么,河母要你陈家儿郎做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