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凡人看见大汉跋扈的这一幕,纷纷避开,生怕自己被波及,一下子全都躲了起来。
一时间,原本还有些嘈杂的街道,只剩下两名壮汉的冷笑与老乞丐的痛苦呻吟。
任与站在原地纹丝未动,锋锐的目光如刀,冷冷的注视着壮汉的作所作为。
其中一名壮汉不顾周围目光,又拎起老乞丐痛骂几句,到后边看他没了什么动静才将老乞丐丢下罢休。
壮汉捡起地上散落的几块矿石,用自己的褂衫擦了擦。
怀里那几块矿石重新绽出金属光彩,他那张被被尘土吹刮的黄黢黢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壮汉头也不回,一脚把挡在自己前边的破箩筐踹开,正欲离开,一辆马车却轱辘辘的停在了这边上。
“把东西放下!”
破旧马车内传出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
那两个壮汉闻言脚步一怔,转身劈头就骂。
“又他娘是哪个杂碎挡你大爷的路?”
陈财跟他身边那李管家从马车上走下来,李管家先是把老乞丐从地上搀了起来。
一个小药丸塞进老乞丐嘴里,看那气色顿时好了不少。
“还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你们这种人,当真是南域之耻。”
陈财眼睛一眯,阴狠的扫向壮汉。
壮汉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但又很快震惊下来。
满脸横肉颤着,不以为耻,哈哈笑道。
“少来管老子的事,还南域之耻,你那大帽子扣下来,我可受不起。”
“我不过是打了他一顿,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因为这老东西欺辱我在先?”
“就是!挨一顿打,那也是他活该,好长长记性,省的日后倚老卖老。”
两个大汉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搅的乌漆嘛黑。
李管家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两个废物,也敢这般猖狂。
“少爷,不用跟他们废话,这种人杀了,死不足惜。”
望向两名壮汉的眼神寒芒闪烁,周身气机已经隐隐凝聚。
壮汉看着面前可能实力不浅的一老一少二人,隐隐感觉事情不对,目光连忙扫向周围旁人。
“喂,那边的穷书生。”
壮汉朝着一个方向远远叫道。
任与只听见声音朝他这边传来。
转了一圈,边上这些凡人早就躲了起来,只留个脑袋趴在窗沿门扇后面偷看。
好像也只能是在叫他了。
他这一路风餐露宿,原本精干利落的金丝云纹黑衫都被尘土遮掩,现在看起来的确像个落魄的穷酸书生。
“别看了!对,就是你,你过来。”
壮汉催的急,语气又凶恶了不少。
似乎怕任与跑了,手指着任与点名道。
任与不禁嗤笑,原本看到有人管事了,想着一走了之。
没想到还有人自己奔着阎王殿投来的。
抬脚,慢悠悠的朝壮汉边上走去。
现在是任与掌控身躯,周身气息不显,陈财看他羸弱,一点不像是修行之人。
还想出声阻拦任与,却被李管事摁下手,他也只好先按捺下来,静观其变。
“你老实说,刚刚是不是这老东西要先讹人的?”
等任与走到近前,大汉目露凶光,胁迫着任与替他开脱。
他身子原本就比任与高半个头,此时恶狠狠的盯着任与,更有几分气势逼人的感觉。
“.....”
见任与沉默许久不说话,壮汉见状顿时炸毛怒道。
“妈的,臭书生,叫你说话你装哑巴是吧?!”
他拳头一舞,伸手就要把任与衣领攥起来。
任与这时冷冷的抬起眼帘,眸中不带一点神情,黑瞳中是无边的冷寂冰寒。
来自柏枫骨子里的尊贵高傲,仿佛在此刻也与他融为一体。
一股俯瞰蝼蚁,唯我独尊的气势,正悄然从任与身上酝酿而出。
那李管家心有所感,连忙将陈财护于身后,自己的神情也变得无比凝重。
眼前这青年,潜渊之龙!
在对视的一瞬间,壮汉如遭雷击,仿佛全身置于万丈寒潭之中。
无尽的绝望与无助感瞬间将他吞噬。
手上的动作僵在半空中,哆哆嗦嗦的不知所措。
一股贯彻灵魂的冷意从心底直冲脑门,霎时间壮汉脸上血色全无,铁青一片。
“大,大...大人...”
壮汉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退后跪下,浑身颤抖的向任与求饶。
任与向后退了半步,避免他的手弄脏了自己的布靴。
即便上面已经满是泥泞。
被风雨吹打弄脏的鞋,跟这种‘狗爪’污染的鞋,还是相差甚远的。
“哭精。”
任与双手负于身后,就这么默然的看着面如死灰的壮汉,淡淡开口。
一双手从地底探出来,壮汉还没来得及惨叫,整个人直接被拽了下去。
随后便传来了似有若无的哀嚎与啃噬的声音。
短短几息,一句话的功夫。
刚刚还在叫嚣的壮汉便已经尸骨无存。
四周鸦雀无声。
那李管家的额角更是渗出点点汗珠。
他在这青年身上,感受到了浓烈至极的危险。
还有一名大汉早已经被吓的跌坐在地,眼神中充斥着恐惧,面如死灰。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完全出乎了众人的预料范畴。
任与随意瞥了另一边大汉一眼,无足轻重的小苍蝇,动手还嫌费力。
转身面向陈财主仆二人,面带和蔼微笑,客气拱手道。
“这就交给二位处理了。”
他相信自己刚刚就算不出手,就凭这两大汉的恶言辱骂,也绝不会在这白眉老者手中活下来。
只怪那壮汉不长眼睛,非要再招惹他了。
陈财看见任与朝他打招呼,还没从他这疾速的神态转变中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的点头。
李管家人老成精,忙不迭的微笑回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眼前这青年才多少岁数,便已经有了如此惊人的实力与气势,背后的势力恐怕更为可畏。
任与一句话说完,没有过多停留,迈步就往城外走去。
“这位同道且慢!”
身后突然传来陈财的呼唤声。
任与脚步稍缓,只见陈财一个人从后边追了上来。
“同道好强的实力。”他站在离任与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先是抱拳赞道。
“在下陈财,南域陈庆商盟的嫡子,不知同道高姓大名?”
他的态度很是恭敬谦虚,显然是认定了任与的不简单。
“陈庆商盟?”任与仔细回想了一下。
之前在金阳巨城的时候好像确实见过这招牌,就挨在金阳阁不远,商楼装饰的也是富丽堂皇,门口侍女最多的就是他们家了。
“在下任与,一介散修罢了,倒是对陈公子久仰大名了。”
任与很客气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