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听后都觉得有道理,她愣了一愣,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
陈斯屿低眼,看着她,继续说道:“以后就待在床上,哪都不要去了,也不用穿衣服,反正这里,只有你和我。”
威胁残忍的语气,带着点暧昧,在夏笙耳边晕开。
“陈斯屿,你别吓人!”他不笑,斯文地说出这些话,真的特别吓人。
“我说的是真的。”
陈斯屿摸了两下她的脚背。
“假的。陈斯屿,我饿了。”
夏笙渐渐示软,她又一次把自己玩了进去。
“没饭,喝水。”
“你演上瘾了啊!”
夏笙抽不开腿,隔着衣服,踩上了他腹肌。
好心四起,她蹬了两下,浑然不觉这动作有多“危险”。
陈斯屿制止道:“别乱动。”
“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夏笙长舒一口气。
“你再乱说。”
陈斯屿警告到一半,夏笙笑嘻嘻求饶:“是我家暴你,是我家暴你。”
这是大实话。
夏笙那晚疼的乱抓,她指甲又长,第二天,无意看到陈斯屿的胸口和背,她心虚地想逃到国外找爸妈。这真的是她干的?不能吧?她什么时候干的?
“等要那个了……我会把指甲剪短些。”
夏笙咬着唇,羞嗒嗒地别扭承诺。
“不用。”
陈斯屿知道她宝贝她的指甲,“你别抓伤自己就好。”
“你不疼?”夏笙惊讶。
“还好。”
这样,他就能知道她有多疼了。
他以此收力。
…………
周六,夏笙像上周一样去考试,这次人少了千千万,很容易看到“熟面孔”。
方莱和方恩也进了第二轮。
夏笙在门口签字入场时,看到了和她同房间的方家两兄妹。方恩在第一排,方莱则是,好巧不巧就在她身后。
她签完字进到房间,果不其然,先看到了方恩,然后,对上了方莱的目光。
这次的他,还是那样讨厌,带着高人一等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走到自己位置。
夏笙不会被方莱的存在打扰,但她会多想,方莱盯上自己的目的。这目的背后,事关陈斯屿,她不能再犹豫了。
夏笙上周没找到机会和陈斯屿报备,她遇到方家两兄妹,这次回去,再突兀,也得提一提了。
决心下完,她心里好受多了,不再管身后是谁,全身心投入她笔下的画中。
夏笙这次,还是提前交画,有点赶,不够从容,照理应该再补充点细节,但收笔那刻,她突然没了感觉,怕再下笔,毁了原本的画。
正好,她也不想和方家兄妹撞上,索性收了东西离场了。
但没想到,她出来不多时,身后有道脚步声,急匆匆地赶上了她。
夏笙回头。
不如意料之中,来的人,不是方莱,而是方恩。
…………
“你能和我聊一聊吗?”
方恩的态度、语气,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但夏笙还是摇头。
她说过的,无论过去怎样,这个过去,她只会从陈斯屿口中听到。
方恩明显急了,周边的人不多,她几乎是孤注一掷,说出了埋藏在他们之间的那个最大秘密。
“师生恋,错的是老师,而不是我哥哥。”
“她都畏罪自杀了,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夏笙被迫知道了陈斯屿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没有变化表情,也没有过激表现。她不过是站在原地,方恩却感受到了她的生气。
“如果我是陈斯屿,我会做的比他更绝情。”
夏笙慢慢,压着痛苦,把话说完。
方恩听后直皱摇头,她嗤笑,眼里全是痛苦:“你知道他有多绝情吗!他断了我们兄妹俩毕生的梦想,我们的画从此不能进画苑流通,对于一个画家来说,他的画,不能进画苑流通,你知道意味什么吗?意味我们再怎么努力,未来都是灰暗的,过去二十年,我和哥哥的二十年,全都白费了!”
夏笙没有说话,她不想搭理这群自私的人。
他们的未来灰暗,那陈斯屿当时,又是怎样的黯淡,他的至亲被逼死,他又如何在舆论中心自处。
“不是我们的错,我求求你,我可以一辈子这样,我哥哥不可以,我求你,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方恩流下眼泪,她要为哥哥争取一线希望。
“方恩。”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方莱也画完画,说来了。
“哥哥……”方恩知道哥哥不喜欢自己求人,她这副样子,他肯定要骂她了。
“你叫夏笙。”
方莱叫了她的名字。
“不要叫我。”
夏笙厌恶至极,忍不住出声。
“我们都没为难你,你倒先讨厌上我们了。”方莱笑了笑,“就因为陈斯屿讨厌我们?”
“因为你在说谎。”
夏笙转过头,看向他。
漫长的三秒,方莱险些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她看透。他的灵魂是什么颜色,大概容易被人忽视的灰色,再怎么加入白色,也变不了真正的白色,但一沾黑,灰色会变成深灰,直到变成黑色。
“我说谎。呵。你一面不想听,一面指责我说谎,你还真是无条件喜欢陈斯屿。”
夏笙听出方莱话里的鄙夷。
他笑她没有原则,所谓事实黑白,都能颠倒不顾。
她不想从他们口中知道真相,她只想知道他们的目的。
“你们想让我帮你?”
方莱眼里亮了一亮。
人往往喜欢在没有把握的时候,扯开话题。
他笑笑,从容道:“不指望。我们虽然很希望有好事发生,但不会寄希望于你这个萍水相逢的客人身上。”
“我们只是想让你了解陈斯屿的为人,以及他家那肮脏的过去。”
“他的为人,以及他家肮脏的过去。”
夏笙低喃重复了一遍。
方莱以为她醒悟了,好奇了,却没想到——
“他的为人,有比我更清楚的吗。”
夏笙抬起头,往日明媚的眸子,此刻浸着冷意。
“他的过去一点都不肮脏,你别说谎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她又说了一遍,他在说谎。
方莱正准备回击,余光看见了她身后的人,他微微惊愣,垂在裤缝边的手,慢慢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