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一点,隔墙有耳,虽说如今是在你的府邸,可谁知道会不会被其他人安排一两个人进来?”
林侍郎自上次从宸王府这里回去后就变得很是谨慎,回到家觉得景岘身上发生的事情过于玄乎,他可不想他也发生意外。
景岘毫不在意,“本王的府邸里怎么会有着那些人的存在?他们想要在本王的府里塞人完全就是一个错误的想法,本王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让那些人进府。”
他对他府里的防御很放心,但林侍郎的下一个问题将他的自信打破。
“你不觉得你如今的情况并不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吗?”
景岘脸一沉,他如今的情况的确并不能让人往好的方向想,但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他的问题,是那些贼人太卑鄙。
“行了,你一定要在本王的伤口上撒盐是吗?先别提这件事情,你和她有没有联系?这次的祈福节我们是否和以往一样?”
“还未,我等会儿回去后就去联系,你先在府里等着消息。”
林侍郎也知道那些事情并不能再拖,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和那边的人联系上,可这次因为景岘突然发生意外才耽搁一些时间,希望那边的事情能够顺利,不过他的眼皮为什么一直在跳呢?心也有点慌。
“你赶紧去吧,对了,别告诉她本王身上发生的事情,别让她担心,她在那里本来就生活的很艰难,本王并不想再给她造成困扰,等本王彻底掌控这个朝堂后,看谁还敢对我们不敬。”
景岘的想法很美好,他甚至已经想到他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帝,那些曾经反对他的人匍匐在地像一条没有尊严的狗祈求他的原谅,祈求他不要杀他们。
想到那些画面他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眼神都有些飘忽,就好像是做了美梦,想自由的畅游在希望之海。
可梦终究是梦,在他还没有发散思维想的更美好的时候就被林侍郎的声音拽回现实。
“宸王,臣先离开了,你在这里时刻注意着别暴露,等和那边取得联系,你就解脱了,你且先忍忍。”
“可,你赶紧走吧。”
景岘对林侍郎有一点点的不满,他的美梦就因为林侍郎的突然出声给破坏掉了,如果林侍郎不打断他,他就已经将景煜踩在脚底,让他给他擦掉鞋上的脏污,再居高临下的羞辱他,之后一脚将他踹的远远的,再找几个有着特殊癖好的男子带着他沉沦,看着他苦苦挣扎着求饶的狼狈模样才解恨。
真是可惜,要不是被打断,他就可以亲眼看见景煜被羞辱的模样。
景岘只要稍稍想想就控制不住的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时他才停止,眼里布满无尽的恨意。
他一直想不通,凭什么景煜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藐视众人的,而他就得看着景煜的脸色过活?凭什么他们都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这个皇位就是景煜的?凭什么明明他更有能力更得父皇的喜爱,父皇却依旧选择景煜,难道他平时所表现的喜爱都是假的吗?
更可恨的是,当时身为储君的景煜在父皇重病期间一直禁止他人的探视,他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父皇,也没有机会让父皇将将皇位传给他。
他倒是中途有着几次想要硬闯,那几次都被景煜安排的人给挡了回去,甚至在最后一次的时候他还被禁足,连父皇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更不知道父皇是什么时候拟的圣旨,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得父皇喜爱的景煜会继位。
就像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景煜会成为储君。
他心有不甘,可又无可奈何。
景煜成为皇帝的事情早已经成为事实,他倒是一直在给景煜找茬,想将他给拉下去,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甚至这次还被景煜给阴了。、
他不相信这件事情和景煜无关,景煜这次肯定是在为秦南沅报仇。
想到秦南沅他眼里浮现一抹阴鸷,早知道会将秦家推向景煜,他那日绝对不会让秦南沅跑掉,更不会让他有机会和景煜有着联系。
之前秦家并没有明确的站队,一直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如今倒是被他给推着必须做决定,想想都觉得烦躁,如果秦家是自愿的还好,他还不会这么气愤,可秦家是被自己给推走的,他气愤的同时又觉得憋屈。
景岘揉了揉眉头,强硬的将心里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全部赶走,他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绝对会走火入魔,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也说不一定。
这段时间是关键期,他绝对不能因为心里的不平衡耽误他们的大计,等他们的计划成功,能够处置景煜的时间多的是,没必要急在一时。
景岘压了许久才将心里的烦躁压下去,为了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东西,他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在景岘闭目养神的时候,林侍郎已经坐上前去见那人的马车,他一路上都很谨慎,只要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就让车夫变道,好在车夫是经常干这种事情的,已经熟能生巧,很快就将跟在后面的尾巴甩掉。
等林侍郎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时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还是没有彻底放心,但他再谨慎,也还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那人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们的马车,眼神一刻也没有挪开。
等到目的地后,跟在马车后的那人见到面前的建筑时眼里闪过了然,果然······
宸王还是没有放弃皇位,他们之间果然有着勾结。
他并没有在这里多待,在亲眼看见林侍郎进入寺庙后就回去汇报。
他的身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何况已经和妹妹相见的林侍郎。
宸王的母妃也就是先皇时期的贤妃和林侍郎见面的都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景岘的情况,她虽在寺庙不得出,可不代表她的消息是闭塞的。
之前景岘出事的消息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她也听到一些消息,虽然心里担心,可也因为心中有着顾忌并没有让人去打听,因此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这次林侍郎的出现倒是让她有机会了解。
“我也不知道那件事情是谁干的,我们并没有发现一丝线索,但宸王觉得和那位脱不了关系,你也别忧心,就算宸王发生那样的事情,又有谁敢对他怎么样呢?他可是王爷,谁要是针对他肯定是活腻了。”
林侍郎知道她担心景岘,担心可以,但别因为担心而让他们之后的计划被打乱,那样的话他们筹谋那么多年的事情就全部是徒劳。
那时候的他会呕血的。
林雪盈也就是宸王的母妃坐在坐在一旁扶着椅子把手,眼里的担忧就算刻意遮掩还是遮不住。
“你让我如何能不担心?岘儿以后可是要娶妻的人,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哪家的贵女会嫁?没有贵女家里的支持,岘儿如何有更大的几率夺得皇位?”
虽说在她的心里岘儿是最好的,无论他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让她对景岘有着滤镜,可那些贵女并不会和她一样。
林侍郎自然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是事情已经发生,难道他们就一味的抱怨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想办法让景岘的胜算更大吗?在这里像无头苍蝇一般担忧又有什么用?
“你要真担心他就更应该静下心,我们筹谋那么久绝对不能因为一场意外而毁掉,如果被毁,他不就是白受伤了吗?”
林雪盈无奈叹气,她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可身为岘儿的母妃,她难免会担心。
不过,“景嘉呢?他身为岘儿的皇弟,岘儿出事的时候他就不帮忙?”
“你又不是不知道景嘉是什么性子,能指望他办成什么事?当初就和你说过孩子还是得自己养,不能因为先皇的一句莫须有的话就将孩子交给别人,现在倒好,你看看景嘉被教成什么样子?和我们一点都不亲,脑子也蠢笨如猪,我们能指望他干什么?更甚至他和那位的关系好像还不错,我都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他的手笔。”
“应该不会。”
林雪盈也不确定,她虽然并不怎么喜欢这个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可好歹也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她心里对景嘉还是有着感情的。
只是这一点的感情在利益面前还是显得微不足道。
“你不相信?你不相信也正常,只是等祈福节当天你就会知道景嘉做的荒唐事,但是我事先表明,如果景嘉破坏我们计划,我是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的。”
林侍郎对这个外甥没什么感情,景嘉不像景岘一直和他们有着来往,小的时候就时不时的会和他们来往,而景嘉则是被皇后带大的,也不怎么和他们来往,就算是来往他们和他也说不到一块去,因此本就没什么感情的他们关系越来越淡,甚至后面都不怎么和他来往。
在景岘和景嘉面前,他肯定会选择前者。
他希望林雪盈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不是这时候突然想要彰显她那浅薄的母爱。
林侍郎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林雪盈整个人都很不自在,被看透心思的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左右在景岘和景嘉中她选择的永远都会是景岘,也的确没什么可纠结的。
“这次找我什么事?”
他们正说着正事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小和尚匆匆忙忙的跑来,他气喘吁吁的停在两人的面前,“快、快走,有人来了。”
林侍郎和林雪盈面色一变动作迅速的收拾东准备跟着小和尚离开,没有一丝怀疑,如果是普通的人小和尚绝对不会这么紧张、匆忙,这样的表现只能证明外面的那些人对他们不利。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小和尚?
这个小和尚早就已经被他们威逼利诱的收买,是绝对不会背叛他们的,如果他敢背叛,第一个死的绝对会是他。
他们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一步,在他们跟着小和尚向熟悉的地方而去的时候,姜沅已经带着人赶到,侍卫们已经将他们三人围的水泄不通。
“林侍郎,林雪盈,带走。”
姜沅办事一向没有废话,下令后那些侍卫就上前制住两人,拿出事先准备的抹布堵住两人的嘴,不给他们狡辩的机会,做好这些后就强势的将他们带走,至于那个小和尚,当然是由姜沅亲自将人交给方丈,让方丈处置,但结果必须得让皇上满意。
所以,这个背叛的小和尚就只有一个结果在等着他。
小和尚的结果并没有谁在意,姜沅在将人交给方丈后就回去禀报。
······
“人带回来了?消息封锁了吗?”
“都已经办好,陛下可以随时去查看。”
“嗯,下去吧,他们先关进天牢,别让他们逃出去,也别将他们被抓的消息泄露出去,之前安排的人可以面世了。”
“是,臣会安排妥当。”
姜沅说完后就等着景煜的下一步安排,“景嘉最近的成果怎么样?”
景煜可是没有忘记景嘉说的话,还有他想要做的努力。
姜沅回想了一下,耳尖诡异的红了,景煜发觉了这一个小细节,微微挑眉,不过并没有拆穿,看来两人也是有着进展的。
“欠佳,臣会加大练习的力度,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
“也别逼的太紧。”
景煜对景嘉的能力还算是了解,知道他是什么性子,逼的太紧虽然并不会让他放弃,但效果会大打折扣,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得不偿失的。
“臣明白。”
“行了,你退下吧,陈公公,将人带进来。”
姜沅出去的时候正好和方丈擦肩而过,此时的方丈就像是凭空老了十岁,本就有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更显沧桑,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生不忍,可是他面前的是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景煜,他丝毫不关心这些。
“处理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方丈额头忍不住的冒汗,他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话:“已经处理,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方丈也不知为何皇上明明就只是单单问了那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可他就是忍不住的颤抖,被皇上注视着,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也有着落地的可能。
终于,在他快坚持不住倒下的时候景煜收回视线,“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