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书琴正坐在大堂中听画皮汇报这半个月的诸般事宜。
“少林寺就算了,衡山剑派也要迁来?”
“是,莫桀骜莫掌门前几日才走,与我商议了多日,若是教主没有异议属下便给莫掌门飞鸽传书了。”
异议自然是没有的。
前段时间发生之事,明眼人也已经看透,无论是少林衡山还是圣水教,虽有些根基,也抵不过旁人群起而攻之。
“那你便给莫掌门飞鸽传书吧,信中言明,圣水教会尽力帮助。”
“是,属下这就去办。”
左看右看,大家都在各司其职,好像也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了。
白晓笠那边也不知道挨骂完没。
心里这么想着,便动着轮椅,准备去看看。
“教主,还有一事,左峰是否交给少林和衡山划分?”
“不,左峰全都给少林寺,与莫掌门协商,让衡山与听雨阁划分右峰。”
小七讲述的那番话还历历在目,知人知面不知心,加上扶平那些话,娟书琴不禁起了疑心。
“这…莫掌门可会同意?”
“不必担心,我叫圣女给他飞鸽传书说明缘由。”
“是,属下这就去办。”
回到房中,娟素婷已经不在了。
倒是白晓笠,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将手中的东西藏了起来。
“你藏什么?”
“没有。”
“你再说?”
“就是没藏。”
好啊,这才几天?就开始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一怒之下,娟书琴从轮椅上跃起,没过三招,被白晓笠按在了床上。
“小贼,你无耻!”
小贼?
这不禁让白晓笠想起了白天的称号。
拂穴无痕,窃心无声。
“要说小贼,你才是小贼,你的师父是贼祖宗。”
“那你是什么?小毒物吗?”
娟书琴撇撇嘴,奈何两条胳膊都被制住了,只得躺在床上喘气。
“嘿嘿,我可不是小毒物,我从不用毒。”
白晓笠坏笑一声,想着怎么把计划进行下去。
低头一看,挪不开眼睛了。
娟书琴的双手被她缴在头上,胸口喘气,起伏不断。
眼睁睁的看着白晓笠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娟书琴脸上染上几分红霞。
“小贼,你看什么看?”
还说自己是小贼,明明你才是贼,偷心的贼。
某一时刻,娟书琴才明白,窃心无声原来是真的。
白晓笠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越凑越近,最后,在红唇上轻轻蹭了一下。
气氛一时暧昧无比,白晓笠回神,慌忙松开手,退后几步。
“我…我…”
娟书琴翻个白眼,我什么我?
往白晓笠脸上瞥了一眼,好家伙,还不如自己,脸都红成了苹果。
心里恨得直咬牙,还是起身将白晓笠拽了过来,吻了上去。
白晓笠可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自己若是不抓住这机会,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娟书琴虽知道的不少,但也都是从那些风俗之地的话本上学来的,自己动手还是第一次。
原本是白晓笠被她拽在身前,也不知道手碰到了什么地方,二人调了个个,成了她这个残废压在白晓笠身上。
“哼,你怎么不威风了?”
娟书琴红着个脸,装作镇定自如的样子。
“你…等等…”
白晓笠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那一身深厚的内力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全身无力。
现在估计连木剑都拿不动了。
“等什么?你刚刚不是很会欺负人?现在怎么不威风了?”
右手被左手抓住了,左手在腰间轻轻一拂,轻松挣开。
“等…等等…”
白晓笠手足无措,忽然想起了救命的稻草。
“书琴,你…你先看看被子下面。”
娟书琴的手不断抚过白晓笠的脸颊。
“我现在不想看了,美人,你说怎么办呢?”
故作轻佻的用手指勾起白晓笠的下巴,娟书琴对于白晓笠的表现很是满足。
“那你…想怎样…”
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上越来越热。
娟书琴整个人都趴在她的身上,碰到的地方起了些许怪异的感觉。
“还敢不敢有事瞒着我?”
“不…不敢了…不敢了…”
不知不觉间,二人的身份已经调换。
娟书琴满意的点点头,自己武艺虽略逊一分,但论起这磨人的手段,十个她也比不过自己。
虽然自己也不好受,但比起她来,自己胜了太多。
依旧不起身,伸出手,将被子里的东西拿出。
看到两件精致的红衣,娟书琴愣住。
“这是什么?”
“你还…不…赶紧起来,去换上。”
白晓笠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她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娟书琴给制成这副样子。
“好,我这就去换!”
也不管折腾白晓笠了,拿起一件红衣,跃上了轮椅,急匆匆关门而去。
白晓笠深深呼出一口气,也是怪哉,内力又回来了。
“小青,你等下记得帮我。”
说什么也不能让娟书琴这样,自己武艺不知比她高出多少,怎能被她压在身下?
“哼,你还记得我?莫要与我说话。”
白晓笠呆住了,这是小青把她挤出去了?
与小青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怪哉,怪哉。
摇摇头,不再理会小青发什么疯,开始换衣服打扮起来。
娟书琴换完衣服,天色却忽然暗了下来。
回到房中,房间也是一片漆黑。
“小笠?”
还没怎么说话,手中忽然被塞了一个物件。
紧接着,整个人被人横抱起来,慌不迭事的搂住了她的脖子。
“你这是做什么?”
娟书琴有些羞恼,白晓笠只有一只手,这么一动,将她辛苦盘好的头发都弄乱了。
“你还问我?你怎的不点蜡烛?”
白晓笠也是弄巧成拙,以往横抱娟书琴都不会出这岔子,事到临头竟有些手忙脚乱。
“哼。”
嗔一声,娟书琴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也是点燃之后才看清的,是几根红蜡烛。
罢了,看在她这么费心的份上。
妙目一撇,春水初生。
白晓笠忽然就是一个趔趄,二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两个鲜红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床单也被换成了红色,入眼皆是一片红。
白晓笠手上拿着红盖头,就要给她盖在头上。
“等下,你问过我了吗?”
这一下把白晓笠给说愣了。
“问什么?”
罢了,叹一口气,对于一块木头说这种问题,是自己的错。
“你先转过去,不许转过来。”
将盖头拿在手中,强行将白晓笠转了个身。
白晓笠有些心慌,娟书琴这是不愿?
正自胡思乱想,感觉自己的一头白发被动了起来。
“这种日子,你就是这般打扮?”
白晓笠不说话,放松身体靠在了娟书琴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娟书琴示意她转过来。
刚刚转身,视线便被一片红给盖住了。
左手被娟书琴拽住,只听见娟书琴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
“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激动,又是一阵放松。
“自然…自然愿意。”
本想大声喊出来,谁知声音还不如娟书琴大。
下一瞬,盖头被掀起,看到了满脸酡红的娟书琴。
白晓笠忍着将娟书琴抱在怀中的冲动,将那块盖头给她盖上了。
本以为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结果最后只是一句“书琴,嫁给我可好?”
“噗…”
实在是没忍住,娟书琴笑出了声。
思量片刻,缓缓开口。
“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次,没有再等白晓笠的动作,而是抓着她的手,将盖头取下。
本想就这样吻上去,结果被白晓笠给扑倒在床上。
“你要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什么都不懂,最后胜的,一定是自己。
白晓笠也不知为何,没几下就又被娟书琴压在身下。
衣衫褪下之前,只来得及挥动左手将蜡烛熄灭。
屋外,天色晦暗,许多的麻雀落在树上高歌。
一番云雨过后,二人赤裸的抱在一起。
白晓笠身子有些抖动,往娟书琴的怀中拱了几分。
“你怎的了?”
娟书琴拢了拢白晓笠的身子。
“有些冷。”
嗓子也有些哑。
娟书琴连忙将被子拿来,盖在二人的身上。
“你冷,怎的不早说?”
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这哪里是有些冷?
白晓笠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左手抵在了娟书琴的后腰。
第二日,二人同时睁眼。
相视一笑,一切都在无声中。
“书琴,我想回边境了,你随我一起吗?”
这是早就做好的打算,她并不愿意待在这里。
比起做什么教主,什么阁主,她还是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
答应的话就要说出口,可忽然感觉腿上又是一痛。
思索片刻,还是没有答话。
最近,自己的腿痛的越来越多,这是要好的征兆,可万一好不了呢?
娟书琴没有答话,白晓笠也没有追问。
“书琴,你教我盘发吧。”
“好。”
看着白晓笠用一只手笨拙的挽来挽去,娟书琴伸出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小笠,你不必学的,我会替你挽一辈子。”
“好啊。”
尽管如此回答,白晓笠还是用单手挽了个简单的发。
从外衣中掏出自己的包袱,拿出一枚戒指,给娟书琴戴上。
娟书琴则是从衣袖中拿出一枚木簪,给白晓笠插进了发间。
二人相对咧嘴傻笑。
这夜,白晓笠看着娟书琴服下自己熬好的药,熟睡的模样。
将木剑别在后腰,悄悄离去。
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与娟素婷见了一面。
“娘亲,女儿是来与你道别的。”
白晓笠要走,这些早在意料之中。
能说的,无非也就是那几句话。
“世道乱,人心险恶,一个人出门,要照顾好自己。”
与娟书琴拥抱一下,白晓笠点点头。
“女儿会常来看您的。”
“是看那教主丫头吧。”
本不欲戳穿她,可实在是忍不住。
又不是不见面了,现在听雨阁决定驻扎在北海了,反而搞得这么沉重。
白晓笠咧咧嘴,没答话,戴上了斗笠,走了。
就像是完成了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身上轻松的不行。
就这样一个人骑着酒鬼,悠哉悠哉的往边境走。
渴了去买一壶酒,饿了就去吃点肉,路上还随手接了个镖,小赚一笔。
回到边境之时,已经是月余之后的事。
回到久违的木屋中,一切依旧,没什么灰尘,倒是床上还躺着个人。
鸠占鹊巢?
白晓笠失笑一阵,用木剑剑柄捅了捅床上的人。
“喂,起床了,鸠占鹊巢,鹊可不会让。”
床上的人尖叫一声,从床上爬起。
是个姑娘,年纪比她小些,长相精致,像个瓷娃娃。
无论是谁,大半夜的正睡得香,忽然被一个头戴斗笠的人给叫起来都会害怕。
“你你你…你是谁?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家?”
“是谁的家?我在此,那便是我的家。”
将木剑从后腰取下,白晓笠状似无谓。
“放肆!这里是…是白发毒女的家,我是白发毒女的客人!她马上就回来了!你若是识相,还是趁早离开!”
真是笑话,她自己的客人?她怎不知?
“那我不妨等白发毒女来?我俩当面扯扯这里到底是谁的家?”
抱着试探一嘴的心思,她虽不认得这姑娘,但白发毒女确实是回来了,这姑娘怎知自己的动向?
片刻后,嗤笑一声。
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点起了蜡烛,那姑娘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白发毒女?你是不是白发毒女?”
脖子有些痒,伸手一摸,原来是头发散了下来,也难怪她会这样认为。
天大的麻烦,见面就下跪,自己回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叹一口气,拿起木剑,从房中离去。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被鸠占鹊巢。
在林中过了一夜,第二日,便找上了两户村民。
许久未见,二户人家也皆已成家,还将一家老小给带到了这里。
“村长,你回来了。”
还是那般憨厚的笑,白晓笠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许久不见。”
寒暄一阵,这才问起了正事。
“那姑娘是谁?”
原来,那姑娘已经来了有一段时日了。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口齿伶俐不说,还非要见白晓笠本人。
奈何村民又哪里知道她的去向?只是告知她山上的那间屋子就是白晓笠的家,不妨每日敲门看看人回来没。
那姑娘倒是胆大,竟然直接住进了她的屋子里。
“村长,俺也拦不住她,那姑娘能把死的给说成活的!俺一靠近,她就喊非礼。”
喝,这么厉害?
这村子里总共就两户人家,喊给谁听?欺负老实人?
那她要求自己办的事自己更得好好考虑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