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累……”
水声哗啦，藏住的是谁的哭声。
乌云遮蔽阳光，昏暗的天空下，绵绵细雨努力冲刷着窒息的世界。
火红地玫瑰在黑白的世界格格不入，夏澈撑着黑色的伞，亦步亦趋的守在夏晨曦身边。
周围的人对着夏晨曦在葬礼上捧着红玫瑰都在窃窃私语，但女孩却没有任何反应。
黑色的衣裙衬得少女的身形更加单薄，散开的长发因风吹起，精致美丽的脸格外的苍白，记忆中清澈透亮的眼眸，空洞、木讷。
凌瑾安没想到再见到女孩会是这样的场景。
夏晨曦在周围人不解地眼神中，把火红地玫瑰放在了墓前。
墓碑上的女孩笑容温柔、恬静，这是她们17岁生日的时候拍下的。
记忆里女孩开心地吹灭蜡烛，开心地拥抱现在旁边的她。
“小曦，谢谢你，每一年都只有你一个人记得我的生日。”
她伸手轻轻地擦掉姐姐脸上的泪水，“姐姐不哭，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陪你一起过。今年17岁，明年就18岁了。18岁是人生的另一个开始，那时候姐姐已经结束高考，你能去想去的地方，会过上你期盼的生活，所以要高兴呀。”
“高兴，我很高兴，我期待着那一天能快点到。”
“会的，我会陪着你一起等着那一天到来，我希望姐姐永远开心，幸福。”
星空下，两个女孩开心地诉说着对以后的向往。
明明就差一个月而已呀，你还没有到18岁啊，为什么就那样决绝的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呢？
夏晨曦神情恍惚，差一点就跌在地上，被夏澈一把揽住肩膀，撑着她单薄的身体。
“小心。”
夏澈轻声在她耳边开口，他一直注意着夏晨曦，这几天女孩的情绪很不对，她不吵不闹。
默默地吃饭睡觉，也不和任何人讲话，只是跟在夏长风后面处理夏璃月的丧事。
他知道夏晨曦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稍微处理不好就会崩溃，他的视线牢牢地锁住她，随时关注着她的动静。
夏长风也伸手扶着夏晨曦，看着她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鬓角已经冒出丝丝白发，喉咙发出的声音，干涩嘶哑。
“小曦，会过去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晨曦看着憔悴苍老的夏长风，空洞的眼睛里蓄满眼泪。
“爸爸，对不起。”
声音很小，夏长风没有听清，只是一遍遍安慰着他的女儿。
“小曦，别哭，爸爸在，爸爸会陪着你。”
凌慕寒和云嫣看着这一幕都抿着唇，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思绪复杂。
那个女孩实在长得是太像她了。
凌慕寒带着云嫣走到夏长风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叹息。
“长风，振作起来，别倒下，孩子们需要你。”
夏长风回拍他的手示意，点头。
“是啊，孩子们需要我，我不能倒下。”
云嫣唇瓣张合，还是开口。
“怎么没有看到夏夫人和冰儿？”
一直沉默地夏晨曦，眼里突然变得幽深。
夏澈感觉到，立刻开口。
“青姨身体常年不好，一直在疗养院休养，不过现在已经在回A市的途中了。至于冰洁……”
夏澈余光注意着夏晨曦，“冰洁旧疾突发，现在还在休养中，所以不能出席葬礼。”
云嫣本来对于不能出席女儿葬礼的神秘夏夫人嗤之以鼻，结果听到夏冰洁生病，心中满是焦急。
“突发旧疾，冰儿不会是……”
夏澈对着云嫣点点头。
云嫣这下更是慌乱，“怎么会？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会复发。”
“云姨别着急，只是诱发。因为发现的早，已经没事了，目前只要好好修养就行。”
云嫣放下心来，“冰儿在哪里休养，安排得可周全，要不还是送到凌家，我来照料。”
“云姨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可是……”
云嫣还想说什么，被凌慕寒拦住。
“好了，阿澈自有安排，我们要相信他。”
凌慕寒这么说，云嫣也不好再说什么。
凌瑾安却注意到夏晨曦的眼神变得非常冷，似尖锐刺骨的冰凌。
是什么冷了她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