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隐约感到陆标的惆怅,于是我扑到床上跟他嬉闹了一会,他笑着求饶以后,我撒开手,然后斜躺在床上。
“标哥,你是已经泄气了吗?”
陆标眼里装满了委屈,有些无奈道:“嗯……就像两条平行线,我靠近她多少,她就会后退多少,从不给我逾越友谊的机会……累了。”
“你是想放弃了么?”
“呵呵……”陆标冷笑道:“老子只是这个寒假累了而已,等老子回家养精蓄锐一番,来年再战!”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真没有必要,搞的自己那么累,挺没意思的。”我比他更丧气。
陆标果断的拒绝道:“不行!越是硬骨头,老子就越要啃下来,我的连胜记录不能在曲怡这里终结。”
想起陆标前三任女朋友,都是人家主动跟他分的手,我有些嘲讽道:“大哥,你怎么好意思说啊,上几任不都是人家甩了你嘛。”
“那至少我说追到就追到了呀,”陆标像是在自我安慰,“怎么能在曲怡这里败走麦城呢?”
我把目光逐渐移到窗外,在没有星星的城市里,只有灯光最亮眼,千户窗台,万盏灯火,每家每户都有喜有忧,这是生命里少不了的恩赐。
半夜里,陆标的呼噜声让人讨厌,又令人怀念,我看着手机里九州池的夜景照片,发了一个没有文字的朋友圈。
这个朋友圈把白楠采屏蔽了,我没有刻意孤立她,只是觉得她现在挺辛苦,不想用自己的清闲来刺激她,更何况我们还在冷静期,不出现在她视线里,也是为了让她能更理性的思考。
……
陆标这次做到了言出必行,他在上午十点与曲怡不辞而别。
陆标在走之前还特意去水果店买了水果,一大箱车厘子,两大箱草莓,他很愚蠢,他不好意思给曲怡,而是托我转交过去。
我对着草莓垂涎欲滴,却不好意思打开封闭的纸箱,幸好电话铃音帮我转移了注意力。
来电显示是窦井右,这是他今年第二次给我打电话,我对着电话笑了笑,心里掠过一抹欣慰,用脚趾都能猜出这小子给我打电话的原因。
接通电话后,便听见他气势汹汹道:“好你个江城啊,放假去洛阳玩,都不回来跟哥儿几个吃个饭,你是翅膀长硬了,还是眼里容不下我们了?”
我乐呵呵的反问他,“你觉得呢?”
“赶快给我滚回来,明天晚饭,老地方见!”
“你催命啊,赶的那么紧?”
“大家都在外地上学,各有各的事,只有明天晚饭有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窦井右还是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
“尽量尽量,好吧。”
“呵呵……明晚要是不来,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我也会给你抓回固城来的!”
窦井右虚假的高冷,勾起我对往昔的回忆,高中时他念念碎的嘴脸又浮现在眼前,那时我们一起打篮球,一起逃课,一起上下学,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能制造出无穷多的欢乐。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听见曲怡的声音呼唤道:“江城,你在吗?”
我打断了窦井右念念碎的模式,回道:“好了,我都知道了,明天一定准时赴约,行了吧。”
他在电话里得意的笑了一声,随后挂断。
我拉开门欲带曲怡进屋,她往屋里瞥了一眼,站在门口对我说:“走吧,咱们去吃饭吧?”
我收拾一番随她下楼,走出酒店,她似乎都没发现少了陆标。
“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我在曲怡身后叫住她。
“陆标不在酒店里,”她停下脚步,脸色有些不悦,“你去网吧叫他出来吧。”
“他走啦~”双手抱在脑后,我故意提高了声音。
曲怡淡然的点点头,“走吧,咱们去对面吃个饭。”
在心里替陆标感到落寞,我觉得他俩的关系甚至比做朋友的时候还倒退了。
曲怡在餐厅里挑了僻静的位置,我们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她的主食是烩面,我的主食是米饭,我的饮食习惯带有明显的南方特点,跟曲怡比我自然就是个南方人,我的老家固城位于秦岭淮河线上,秦岭淮河线是中国南北地理分界线,固城北边是秦岭,南面是淮河,我们遇见北方人时以南方人自居,遇到南方人的时候就变成了北方人,秦岭淮河线上的人,大都不清楚自己的南北属性。
按道理来说曲怡吃饭应该比我更豪放一些的,事实却恰恰相反,曲怡无论吃什么,都给人一种很优雅的感觉,像一幅名贵的画作,值得人去欣赏。
曲怡把勺子里的高汤抿了一半,随后问我,“跟你女朋友最近怎么样了?”
我没有停下筷子,装出一抹自信,笑道:“我们很好啊。”
曲怡微微点头,品了剩余的半勺高汤。
我噎下一口米饭,有些忐忑的问她,“你真的对陆标没有感觉吗?”
她很平静的吃了几口饭,我抓着筷子紧盯着她,等她回答我。
曲怡轻轻放下手里的餐具,随后拿纸巾擦擦嘴,缓了缓才对我说:“江城,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撮合我们俩,我不是不喜欢他,而是我根本不想谈恋爱,现在我觉得很别扭,你知道吗?”
她眉头紧锁,眼神幽怨的看着我,“难道我和陆标就不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吗?为什么一定要跟他谈恋爱呢?”
“难不成你是对男人不感兴趣?”
她白了我一眼,气道:“你就这样认为吧,行不行?”
我摇摇头,避开她的眼神,继续吃饭。
吃完饭,我就定好了次日上午十一点的火车票,从洛阳到固城大概要六个小时的车程,刚好可以赶上明天晚饭的时间。
我把手机锁屏后,哄着曲怡说:“好了,别生气啦,明天我就走了,多给我留点笑脸吧。”
“你要去哪?走那么着急干嘛?”
“回一趟固城,有点事。”
“什么事?很着急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曲怡认真的表情把我逗乐了,好像我遇到很大麻烦了似的,我大笑着反问她,“就算我真有事,你又能在固城帮我什么忙呢?”
她把秀发别在耳后,嘴角扬起,有些傲娇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嘛!”
“没什么……就是高中朋友叫我明天晚饭必须赶到,大家聚一聚。”
“什么朋友,还挺厉害的嘞,”曲怡笑着戏谑道:“还必须……这么大牌吗?”
“哎呀……人家那就是开玩笑的语气助词而已,没必要较真。”
我俩很自然的聊着天,我没有陆标那么蹩脚,因为我们看待曲怡的角度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