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疑问。”
“请域主解惑!”
以为公孙影便要离去,域主已经开始准备回内殿之中歇息,就在他走出去几步时,公孙影的话语落入耳中,他的脚步顿了下来。
“你说吧。”
并没有因为公孙影把一次话当两次说而生气,域主笑了笑,再次走了回来。
“您和天郞是什么关系?”
“我曾经的一个朋友,但只存在曾经。”
“好吧,我换一种问法。”公孙影摇着折扇,在帝王面前的这一份从容与洒脱,让人折服。
“他是什么身份呢?”
“又为什么会突然成了远古巫师的祖师爷?”
话语落,公孙影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灭龙家那晚;找夜魅小组调查过龙家的根底,而且影宗扎根京都那么多年,知道天郞是龙家的底牌这不足为奇。
令公孙影出乎意料的是天郞居然还能与远古巫师扯上关系。这让他意外的同时不禁生出一些兴趣。
“你和他交过手,既然你能杀了他;那说明你也是那一类人,这一点林慈回来的时候便与我说过了。”
语音落下,域主看了看林慈的方向。
“影先生的招法套路的确不属于我们修武体系,那天夜里我仔细观察过了。”
林慈颔首,看了看公孙影并不知道怎么称呼;想叫影宗主吧又显得奇怪,想称公子吧又觉得别扭,于是改口称了先生。
“但你也别仗着自己实力高超就有恃无恐,话说这一方天地的法则并不允许修仙者强过修武者;天郞的话是因为常年深埋古井之中,隔绝外界的一切气息和感知方修炼到那个恐怖境界,造就恐怖实力。”
“而你却不受这一方天地的约束,的确让我感到诧异;若你心生反叛之意,法比天大,我自有办法抹杀你。”
这次域主说话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出了公孙影对整个武域大陆的威胁;公孙影的存在,就像是一颗烫手棋子,不可控。
帝王脚下,当解决掉一切可以危及时局稳定的不可控因素;但似乎不到最后关头,域主也不想贸然动用底牌,因而对公孙影的仅是一次次的警告。
“他是神域而来的修仙者,穿过天山;实力应该大减,不可能强到这种程度。”
对于域主的所说的话,公孙影淡然视之;警告也好,威胁也罢,他公孙影向来无惧。
“帝师曾和天郞对峙,您对他有再造之恩,说明您,救过他;并治好了他,最后还传给他这个世界的修武功法;然后他两种修炼体系,两种功法取其精华,减小了这一方天地对他的压制。”
公孙影说着话,不温不火间已经把整个故事给还原回来。
看了一眼域主,见域主并没有打断的意思,他接着说了下去。
“随着他的境界上升,意图也逐渐明显起来。
“最后您派人调查他;才发现他远古巫师的身份。”
说到这里,公孙影再次看向域主;这次域主那淡然如水的心不再平静,他惊讶回眸,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一旁的应黎也怔在原地,一阵恍惚,他甚至都觉得公孙影就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了。
而林慈,早已经目瞪口呆,因为公孙影说的,推出来的,全部是事实;且精准无误。
“这公孙影,太可怕了!”
林慈心中五味杂陈,如此妖孽之人;对于武域,究竟是福还是祸呢?公孙影就像是一个深渊,林慈能够感觉到公孙影的气息,对于过去的血煞他也了解;但他却推不出公孙影的未来……
大殿之中,在三人眼前,公孙影仿佛才是那颗耀眼的星星,九天之上的真龙;他的嘴角始终荡漾着那抹掌控一切的,无与伦比的自信笑容。
域主摇了摇头,甩掉这种错觉;开口道:“还有吗?”
眼前的这位帝王,目光由惊讶变为期待,放射在公孙影身上。
“他也察觉到了你的怀疑,于是把暗中培养的人集结在一起;发起了兵变,试图夺帝位,由他自己掌控整个武域。”
“那样整个癸巳之乱会重启,国将不国;天下也会变成远古巫师的天下。”
“公孙影啊公孙影……”域主目光灼灼,眼神复杂,其中有浓浓的忌惮,也有发自内心的欣赏。
“你是我见过最恐怖的人,不管是实力还是智慧方面。”
“域主谬赞了。”公孙影鞠了鞠躬,也没有过分谦虚;不然便显得矫揉造作了些。
“那一天整个紫极大殿,鲜血淋漓;长阶之下遍地尸体。”
时光蹁跹,岁月倥偬;闭眼之时,仍是那些尸山血海之景;域主长叹一口气,接着道。
“他被打败之后也是濒临生死,最后在我的疏忽之下夺走了天家之冰,太玄链的威力也大不如前。”
“他从神域来到武域,仅是一百多年前;而癸巳之乱是在三百年前;时间线对不上啊,二者八竿子打不着,他怎么就成了远古巫师祖?”公孙影带着疑问,看着域主。
“存在的东西有他存在的道理,不能用常理来揣度;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知道有武者存在吗?”域主重归平静,身上那指点江山的本能尽显。
公孙影转身而去,其实这些他早就已经猜到了,仅是做个确认而已。
“换个角度来说,远古巫师最初的诞生;也未必是在武域,也或许他们的三大远古巫师祖就有去到神域的。”
“是这样吗?”
从紫极殿中出来之后,公孙影轻吐一口气;心中了然,他今天来此的目的有三:
第一,试探域主是否会阻拦自己灭其他仇家。
第二,确认天郞的身份,以及验证推论。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公孙家的灭亡究竟与域主有多大关系。
当时公孙家是京都第一大家族,甚至隐隐有压制四大隐世家族的意思;这样的家族灭亡,域主就算没有参与其中;也可能隔岸观火,亦或是顺水推舟。
不管怎样,既然选择来复仇;该付出代价的必须抽筋扒皮,而那些相熟而又袖手旁观的必须得到相应惩罚……
思绪百转间,公孙影已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