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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圣人若远走混沌,有殒命之威。

故而神魔山庄等地虽好,因其远离洪荒,三千大道不能临身,诸圣不去取。

唯有桑天子这样斩三尸证道的,和通天教主这样有经验的圣人,才能放心一起出去。他们去时,混沌中的神魔闻声,也纷纷退避,让他们平白得了那大好天地。

桑天子最终选定的道场,在玄龟道场之外。

有他挡着,玄龟道场今后必然繁盛。

以后想必没那么多灾难,无当圣母在那调整一番,可以供养亿亿生灵。

盛会之时,通天教主先去蓬莱仙岛,与截教诸弟子共享欢乐,桑天子先去太上老君道场,亲自去请他赴会。

无论是出于关系,还是在他证道时太上老君多有帮助,这一行他都该来。

但太上老君说:“三教分家,打得血海深仇,难分难解。从前阐教欢乐,如今截教兴隆,却不再有昆仑山上的欢乐。贫道已让玄都前去。如今你既然来了,这太极图便借给你,百个元会,你可细心体悟。但愿你对从前因果网开一面。”

“多谢大师伯。”桑天子说,“有大师伯说和,阐教弟子不来惹我,因果就此止住。”

“甚好。”太上老君欣然点头。

“弟子告退。”桑天子捧着太极图,退出去。

他证道之法与开天神斧有关,这张图对他有天大用处。之前领悟,草率而稀有,如今得了此图,可以领悟一百元会,必然所得极多。

从那出来,他去了女娲宫。

女娲娘娘不在宫里。

女娲宫侍女金宁带头,前来跪拜恭迎。

桑天子没让她们跪下去,说:“都是朋友,不必如此。娘娘去哪儿了?”

金宁说:“娘娘已经去了蓬莱仙岛。”

无需来请,自己就去了。

她行事,颇有自己的风格。

桑天子说:“那我也早点过去。”

离开女娲宫之前,他心神感应,瞅见一个孩童,正是他自己!女娲娘娘当初虽然帮他许多,但抢掠他的东西,还捉弄他,都是事实。如今他已证道,再这样就不合适了。

他在他自己的化身头顶一点,将其演化成一片道境。从八卦向中心演化,演化五行四象,阴阳混沌。这是他走的路,可供人参悟。

而后他又去了地府,去请后土娘娘。

后土娘娘不能擅离地府,不能前去。但酆都大帝已经去了,桑天子的阿妈和果果,已经一些故人,也都去了。

桑天子没有强求,问起祖巫身之事。

那是他的诺言,不能不践行。

后土娘娘说:“有金灵圣母协助,正在演化新生机。只是从前的祖巫,不会再出现了,如今演化出来的,都是新的祖巫,他们需要成长。”

那也算不错了。

毕竟从前的祖巫跟脚太大,很难重现。

桑天子告辞,去了火云洞。

他去请人族三圣。

那三圣不能出火云洞,不能前去,但都已经派人前去蓬莱仙岛恭贺。

桑天子说:“其实我还想问一问无量量劫!”

伏羲圣人说:“无量量劫,毁灭的是整个鸿蒙,也将是整个洪荒。一切都在无量量劫中,除了遁去的唯一的破道者,超脱者,无人能逃。我对鸿蒙的记忆,已经被轮回扫去,盘古殿里也许还有一些残留,你可以去看看。”

“多谢。”桑天子在成就混元时,曾与东皇钟合一,看到过一些过往。

尸山血海,天翻地覆,混沌重开,万道俱灭,那样的景象,可不是他现在能够处理的。那唯一的破道者,也叫超脱者,也不是任何力量能够探查的。只有无量量劫之后,一切盖棺定论,才能知道谁生谁死,谁最终超脱。

不过若能进盘古殿,或有更多发现。

桑天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盘古殿,他的祖巫身已经出现异变。

但他又想,他毕竟是证了力之大道。

祖巫身毕竟还在,或许有机会。

他大步流星,去了蓬莱仙岛。

那里真是热闹。

精灵遍地,玉树参天,清澈的溪水,川流不息的舟船,仙鹤飞舞,鱼游莲间,妖兽翘首以盼,行人嬉笑言谈。犬儿在林间酣睡,兔子在树下骗钱。嫦娥弹琴,众仙欢唱,数十人剑舞,数百人摆起了棋摊。正是逍遥自在,一片蓬莱仙天。

碧游宫里,有圣人闲谈。

西方二圣不请自来,坐在高位,却不发一言。

截教弟子三千,畅谈往事之乐,不说心酸。

见着桑天子进来,众弟子前来拜见。

都是自己人,没有见外之言。

桑天子说:“待我见过圣人,咱们兄弟姐妹把酒言欢。”

数百天的流水席,接着讲道三年。

他所行之路,为巫人指明了方向,为大能点亮了明灯,那一日功德如雨,不见边际。众人见此景,直呼,“拜谢混元大仙!”

话说那盛会之后,桑天子去混沌打拼,开拓一片片星空。

洪荒大能,借道去混沌深处。

混沌深处因而多了许多争斗,也多了许多机缘。

混沌里的凶兽与神魔,希望领悟洪荒大道。而洪荒的大能,也想得到传承自鸿蒙时代的机缘,一见面常有恶斗——不过在桑天子的星空里,没人有胆杀戮。

桑天子在这样的日子里悟道,倒也平静。

十个元会,不过一眨眼。

桑天子积累的那片星空,范围已经能容纳五个洪荒。一片片星罗棋布,混沌之中独树一帜。当真是成了气候,圣人难比。

可这么大的地方,难免照顾不到。

那一日,桑天子感受到一股劫气,在自己的星空道场滋生。

正寻思时,鸿钧道祖忽然出现,说:“今日洪荒有一场劫难,根由竟应在这里。”

桑天子心中奇怪,拜道:“恭迎师祖。师祖,不知是何劫难?”

鸿钧说:“星辰坠落。你这一片道场恐怕会被打破,那玄龟道场必然受到殃及,有挡不住的,便落入洪荒,既是补全洪荒,也是一场大劫。”

桑天子看看星空,又看看洪荒,说道:“不知这些星辰是被谁打破的?”

鸿钧说:“这里并非洪荒,贫道尚不知晓。”

那这可就麻烦了。

桑天子思忖片刻。

他心想,左右不过是大能比拼,打落星辰,鸿钧既然知晓,相信会有办法应对。况且他自己也在这看着,就算圣人前来,也闹不出大乱子。

他说:“师祖,弟子有一事请教?不知弟子现在,还能不能进入盘古殿?”

“不知。”鸿钧又说不知,停顿片刻他又说,“但你若进入了盘古殿,这里没人看顾,只怕会生出大乱子。或是大劫源头。”

听他这么一说,桑天子心中咯噔一下,对啊,劫气或许就是因此而生。

这也佐证,他可以进入盘古殿。

桑天子笑道:“洪荒如此热闹,若因我生出大劫,不好。既然此劫是因星辰而生,道祖,不如我先一步把它们融入洪荒,或能破解。”

“大善。”鸿钧赞道,“如此一来,一场大劫化作三千小劫,生机往复,必能迸发出无限机缘。只是对你来说,十元会辛苦化为乌有。”

桑天子说:“弟子所求,唯道而已。况且虽损失一片星海,好过死伤无数。”

“有此一言,你已胜过元始天尊。”鸿钧又赞一句,“既如此,你便与贫道一起推算一番,将这些星辰布置在洪荒大地背面,今后这里渺渺生机逃出牢笼,便有机缘进入洪荒。那背面想必也将滋生无穷生机,滋养万类,你看可好?”

这对桑天子来说也是一种回报——毕竟能跟鸿钧一起推算,感悟其中大道,不是一般的机缘。这一番感悟,或许不亚于在紫霄宫听一次道。

“极好。”桑天子欣然答应。

只见鸿钧取出造化玉碟,道机弥漫,在星辰之间填补空缺。

有空间之道,将星辰拉远,又不离正宗;有时间之道,草木在星辰中飞速生长,一息数载;有造化之道,演化出造化仙光,由虚而实,诞生无穷生灵;有五行之道,将破碎的星球整合一处,化为兼顾大地,滋养善类……

这一番天大造化,让桑天子看得心花怒放,周身道境演化。

他倒没有一味去学那些他没接触过的大道。

而是以自己的道境为源头,去推算那些大道的可能。

他从“力”这个本源,去推算时空,推算造化,演化阴阳五行。

他才进入这一境界不久,推算出来的远不如鸿钧演化出的大造化,但他满面欢喜。

鸿钧演化完,把这片星辰道场赶往洪荒,见桑天子演化道境之景,赞道:“你的路是对的,借着三千大道,补全你自己的路,便能合道。合道之后,大道不毁,便可长存不灭,无量量劫之前,自可以逍遥于世。”

桑天子趁机问:“合道之后,如何修行?”

鸿钧说:“三千大道各有不同修行手段。合道之后,你自然知晓。”

说完,他无声无息地消失。

桑天子恭敬道:“恭送师祖。”

道祖才离开,通天教主有所感应,出现在他面前,问:“为何会有如此变化?”

桑天子说:“师父,师祖刚才来过,我们推算这星空会诞生一场大劫,于是把它送入洪荒背面,化解此劫。现在,这片星空正往那儿飞去呢。”

通天教主问:“这大好道场你不要了?”

桑天子说:“弟子估摸着,这道场怎么着都留不住,不如做点好事。回头忙完了别的,弟子再重新聚一片。想来那些大能有了更好的去处,新的道场能安稳点。”

通天教主笑道:“你既然舍得,那为师先给截教占几个地盘。”

桑天子欣然同意,“师父,最好的那些星辰,便是沾染道境最深的那些。也是离洪荒最近的那些,相信那些地方将来会成为这片星空的中心。这两片道场,终究还是咱们的,别人也抢不走,可以作为截教另一片根基。”

“我自知晓。”通天教主飞了出去,留下话,“你自去忙你的,这里我来接手。”

洪荒中的事,本就该圣人做主。

桑天子干涉太多,并非好事。

“是。”桑天子应了一声。

不多说,他收敛道境,飞入洪荒之中。

一路飞到巫界之后,盘古殿前。

他心怀期望,要走进去,谁曾想盘古殿发出微微玄光,阻止了他。

他心中叹息,“进不去吗?这就奇怪了!”然而仔细感悟片刻,他便了解,“原来不是我进不去,是太极图进不去。也不知道是为何!”

这真是奇了。那太上老君不也是盘古所化,竟被排斥在外?

拿不进去的便留下来。

连带着其它模棱两可的法宝,都被他留在盘古殿门口。

他两袖清风,孤零零地走了进去。

这一步,如天蹋一般沉重。

他所证之道便是力之大道。

里面遍布的,亦是力之大道。

他的道境,却被盘古殿无处不在的大道渗透几乎扑灭掉。但还剩一颗微弱的种子,在他身上悄悄的萌芽——他忽然若有所悟,“器修,破器而出;合道,破道。原来修行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超脱到这片大道之上。那么从盘古殿挣脱,算不算破道?”

他带着一点微弱的道境,如散步一般,走入一间房子。

他躺在一堆草上,让身体内微弱的种在,在无处不在的大道里生长。

他像做梦一样地体会这一切——每有所悟,身体内微弱的道境都会发出玄奇的光,使之有所增长。他的意志沉浸其中,感觉很舒适。

万年倏忽过——那日,他猛地睁开眼。

因为在领悟之中,他触及到奇怪的东西,和他相关的东西。

他追索过去,从被毁灭的虚空之中,找到过往存在的痕迹——那是女娲娘娘曾经抹除的存在,是她制造的幻境,也是她的过往。

桑天子找回了这一切,看清了这一切,哑然失笑,“娘娘算计无穷,却没想到,她根本抹除不掉她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既然碰到了,娘娘,那你可就别怪我,毕竟,这都是跟你学的。”

他捕获了这一切,也从女娲娘娘演化的万千种变化之中,找到亿万种人生。

在这亿万种人生的加持下,无尽道境在他身体里生长,无声无息间,他的道境和盘古殿里的大道融在一起——这便是合道。

在那亿万种人生里,人蛇族族长总是在质问。他质问天,质问地,质问往来,质问归途,也无数次地质问,“破道者真的只有无量量劫中才能诞生么?大抵是一群无能的神魔,才去无量量劫中寻找唯一的机缘,这三千大道走到尽头,难道不能破开?”

然而在那亿万种人生里,人蛇族族长终究没有破道!

桑天子却相信了他的质问,“破道真的只有无量量劫之时才行?无量量劫又是什么东西?那所谓的破道,又是在挣脱什么东西?”

他在无穷无尽的质问之中睡了过去,这一睡,他遗忘了岁月。

如同未出生,数十亿年毫无意义,一转眼间便消失无影踪。

他在遗忘的岁月里漂游,眨眼间一千量劫飞逝。

那一日,无当圣母功德证道。

因她的三尸身,有一个寄托在十二品灭世黑莲之中,与桑天子有些关系,惊动了桑天子——桑天子猛然惊醒,坐起来时,道境随之震荡,盘古殿发出幽幽光芒。

他一会感觉身体沉重,一会感觉轻飘飘的。

他看着眼前空空的一切——他只觉一切道境都如同一件衣服,他的那件衣服上,有三千个扣子。他将那扣子一个个解开,每解开一个,似乎都是三个乃至五个量劫的漫长岁月。那是好远好远的未来,那是好久好久的岁月。

时间对他来说也是空空的。

因为当他解开三百个扣子,盘古殿里的时间便为之停滞。

再往后解,他的时间随之倒流。未来,过去的感悟都混在一起。

他感知到了外面的世界,看到一切都不再往前走,都在后退,时间在逆流。

恍惚之间,似乎三个量劫过去了,他已回到了过往,一切似乎从未开始。

但他又仿佛看到了未来,他感知到三个量劫,如同一道预言,在他心中酝酿。

一千个扣子解开,他几乎回到了自己的生命之初。

但要打破自己的生命之初,很难很难,他的时间停在那里。

他看到无尽的未来,看不到过去。

直到两千个扣子被解开,他穿透了自己的生命,回到更古老的地方——他的生命成为幻影,收回到他的身体里。

这个时候,无人能用斩灭他过往的方式杀掉他。

同样他也明悟,有些大能因为未来很强,所以没有办法将过往斩灭。

他继续挣脱扣子施加的枷锁,有的越来越容易,有的越来越难。

在漫长的逆旅中,他仿佛回到三皇五帝,回到巫妖大劫,回到不周山未倒的时刻,回到龙凤麒麟三族争霸的时刻。他的目光也望穿了时空,看到无数量劫明灭。

时间的河流,在他神魂中荡漾。

力之大道在演化,枷锁在崩溃,两千九百个扣子被解开,他看到了开天辟地,看到了无量量劫。这就是一整个洪荒。

“不知道别人是否也是这样悟道?如果是这样,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最后的扣子已无需去解,他用暴力的方式,双手化出强大的道境,撕拉一扯,一切没能解开的谜团都被崩碎——他从自己穿上的衣服里挣脱出来。

他来到鸿蒙之前。

他试图穿过盘古的斧子,走入鸿蒙。

盘古一斧劈碎时空,喝道:“未来的超脱者,不可擅入鸿蒙。”

桑天子飞速后退,退到数千年后,退到那一斧子的力量变得舒缓的时间里。他飞身前去,将那股力量收入掌中,化成一把如月的弯刀。

他轻道:“我现在的境界应该是超脱者,或者还差半步?不管怎样,超脱者也有强有弱,我这一路取巧太多,现在还不够强,想要逆流进入鸿蒙,还得继续修炼。这样也好,不然在这洪荒的河流里没有目的的漫游,也太无聊了。回去,回到未来……”

还没走掉,鸿蒙之中传出古老的声响,“是未来的破道者留下的痕迹,走,你们可以从这里遁入下一个无量量劫。”

那个声音,他很熟悉。是他从女娲娘娘演化的幻影里听到的人蛇族族长的声音。

那这里飞逃的,应是女娲娘娘?

竟然有缘在这里相见。

桑天子微微一笑。

他隐藏在时间的河流里,轻轻一点,协助那两道被磨灭身体的微光逃离。

他看到那微光之中刻着玄妙而怪异的痕迹,不知是什么!

“不必那么快知道答案,不然未来多无趣。”桑天子悠然回返,不曾更改过往的一切,回到他进入盘古殿里那一刻。他在盘古殿中领悟大道的过程都成泡影,唯有他这个往返于时空中的道果驻留。他去过,又回来,没有在时间里留下什么痕迹。“超脱,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不知道我在这能做什么。试试看吧。”

他催动刚刚炼制的弯刀,斩向千年之后的元始天尊的头颅。

唰的一刀下去,元始天尊被来自开天辟地的斧头的力量,斩去了元神魂魄。

时间来到下一秒,元始天尊仍在——果然是幻影,这货未来很强。

桑天子龇牙咧嘴,逆转弯刀,轰隆斩向盘古幡,盘古幡乃是盘古斧斧刃所化,他想试试,是他这弯刀厉害,还是那盘古幡更胜一筹?只听咔嚓一声响,盘古幡被切成两半——但也不能说那弯刀厉害,得看驱使宝物的人。

盘古幡的未来,还是盘古幡。

断了就是断了,没有恢复的余地。

元始天尊猛地睁开眼。

看着这件法宝断裂,无能为力,深深一叹。

他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哪有办法?

桑天子观之,心中直笑,随即看向一个光头,唰地一刀砍了过去。

只见千年后的燃灯古佛正在辛苦悟道,转瞬间身首异处,神魂寂灭,一身道行化为乌有。身躯缩回一盏灯里,悄无声息地燃烧。

好一个臭和尚,未来也不咋地,死了也活该。那一身法宝丢了却可惜。

桑天子目光一扫,见千年之后,赵公明又跑去纠缠嫦娥。于是他轻轻引动太阴星下的那件被封印的宝物,把赵公明震了出去,正震到燃灯古佛的洞府里。

赵公明非常意外,捡到了许多宝物,其中天机难以琢磨。

“洪荒,似乎变得有趣起来。”

桑天子盘坐在盘古殿前。

像一个守护者,又像是胡乱下棋的人。

他的目光望进了时间深处。

那是一条大河。若往河中投一块石头,便会荡开一片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