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冷了,该回去看看。
于是他路过一年流动数米的年河。
年河之所以流动,是因为地下河和地下流沙。
这里的沙比较粗,适用于建房子,但是这里的土地不适合。建了房子,哪怕是堡垒,没几天都要跑偏。
所以这里有草无树。
无房,无人定居——
只有一些放牧为生的巫民。
他们经常走动,居无定所,与土地性质相合。
对这里,桑天子没太大兴趣。
就算放牧,这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回先知城。城中井井有条。
虽然有无数的大事、小事,但一切都按照他安排好的进行着。人们的财富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懂得用新规则生活。
烛箭和羿德已经回来多时。
其中羿德加入先知城,成了先知城弓箭手与剑士公会副会长。
最近他还试图申请新公会,名为巨斧战士公会。
九大公会正讨论此事可行性。
桑天子一回来,此事便由他定。
他思索片刻,说:“眼下已经形成制度,当然不能像之前那样。新的公会不是不能申请,但是包括我在内,如何确定申请公会的资质,如何确定公会等级、职责和公会的权力,都要由九大公会、佣兵协会和两个自治会一同确定。以后也是一样。比如,那些新公会不能再像大家一样,参与先知城制度制定。不然大家都去申请,所有人都来制定制度,先知城群龙无首,会乱套的。”
这当然不是具体的决定。
他只是在制度上提出方向。
这样一来,他自己省事,以后遇到别的事,大家也知道怎么做。是的,他建造这先知城。但他眼界越来越远,他不会被困在这里。
眼下的先知城大有不同。
以前人们都是走着出来,现在喜欢骑马。比较厉害的骑青砂兽,更厉害的骑风雷豹。还时常带他们的宠物出来,小鸟儿,厉害的鹰,漂亮的血狸,或者一只兔子,一只小花猫,或者小狗,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舒适又快活。
炆部落的地凤和野猪已经养成了规模。分别是320万只,17万头。
桑天子去了之后,不说别的,先教了食堂几个吃法。开头鸡汤面,鸡肉羹,接着盐水鸡,盐焗鸡,药膳鸡,烧鸡,地锅鸡……都是用比较多的材料做得。先让部分人学会,做成大锅饭。吃了几回,炆部落全是人。
巫师平时请都请不动,这会都来了,巫王也不辞辛苦,一到饭点就赶来。
每天吃到新鲜饭菜,都要问,这个怎么做?这个什么时候大家都能吃到?这个做法能不能学?要是去别处开饭馆,这菜值多少钱?
要想赚钱,桑天子捏住口袋,一点点放,能赚个超肥的。
不过考虑到巫民对他太好,对他家人也都太好,他不好意思吃独食,于是决定在兼顾大家吃喝与发财的同时,小赚一把。
人多了才开始吃猪,猪油先炼了,弄个猪油拌饭,猪油拌面。
那个香得呦,桑天子都忍不住吃了好几碗。巫王更不堪,都要撑吐了,不过巫族消化好,靠着柱子休息一会,他还能吃。女孩子比较低调,端了饭去屋里吃,撑吐了也没人知道。不过看看脸色,总能看出来一点痕迹。
下面再来蒸肉,红烧肉,红烧排骨。
这就不能一直吃了,虽说那些猪肉做得不腻,但吃多了就不香了。
再来炒菜,把能炒都炒了。加上蔬菜,凑出108道菜来。
吃了几天,都分不清什么吃过,什么没吃过。
再把糖醋里脊,排骨汤之类的传出去,光是学了菜的厨师,就有一千两百多人,各有一技之长。还有更多人正在学习……
桑天子把这些厨师撒出去。让他们去各个城里开饭馆,收徒——羿部落的,巫师家的,或者冒险者,谁想学,都可以交一笔钱去学。那钱是给厨师们的,不然平白无故地去学习,人家自己还要赚钱,凭什么教?
饭馆的主打菜都用猪和地凤来做,牛肉、羊肉都暂时让位。
这么一来,猪和地凤的需求量就高了。可是这东西虽说有几十几百万,可还要留一部分下蛋、生崽的呢,不能都卖了。
控制数量,每月就出80万地凤,1万头猪。
这个数量,至少先知城周边都够吃。而他们加把劲养,能持续地卖。
可再远的话就不太好办了!
桑天子说:“这个各家都想要,可东西就这么点,所以这个价格稍微得上浮一点。不贵,杀好的地凤3积分一只,处理好的猪,35积分一头。”
这比当初的牛羊兵器都贵多了。
但就是这样,还供不应求呢。
把成本去了算一算,这么卖,他一个月能赚两百来万,还细水长流。
羿部落那儿没成规模,也能喝口汤。
而别人多多少少都能沾点好处。
这钱赚得,大家都很高兴。
桑天子的威望不降反升,每天待在这城里,都是修行!
这个时候,擅长养地凤和野猪的烬子和土年,成了大家追捧的香饽饽,走哪儿都万众瞩目。烬族长的幸福已成日常……
果果已经是先知城的大人物。不光因为桑天子的原因,她自己也有本事,尤其精通于各种账目。专注于修神道,修为上来之后,脑子也清楚,她能把整个先知城的所有1万积分以上账目,一笔一笔全说出来。
但动辄上百万的账目仍不多见。
她算了桑天子的账,忍不住赞道:“哥,现在炆部落可火了,不光卖地凤,卖猪能赚钱,就连每天的传送费都是好大数目。我听师父说,她也想组织点人,在炆部落弄一个养殖场,多养一些地凤。哥,你说这样有钱赚吗?”
“跟风的越多,能赚的越少。”
“那我们能不能禁止别人养这个?”
“不能。”桑天子严词拒绝,“事关民生的项目不要垄断,不然的话,大家吃不到便宜的东西,以后就不吃它了。”
“那过几年,岂不又赚不到钱?”
桑天子对这财迷相无语,说:“认真地讲,我将来是收税的,百姓越富,我收的越多,我也就越富。而你们佣兵协会最赚钱的是借贷啊,偏偏你一直不发展。现在有好多想养猪、养地凤的,苦于没积分,你若是愿意借给他们,他们一养成,你就连本带利都回来了。你放着这个不干,搞什么畜牧业?”
“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本钱嘛!”
“银行”没钱,也是个怪事——但桑天子绝不会教他们印钱。不然把佣兵协会的名声弄坏了,他自己的积分也都不值钱了。
他说:“那我再拿出三千万,你借出去,咱们五五分成。”
“好嘞。”果果高兴地合不拢嘴。
炆部落如今富了,采矿的炑部落更富,羿部落在这两个地方都占了一份,当然富商加富。但最近一年多,火龙谷才是最赚钱的。那个不能持久,不多说。还有血狸湖,飞鸟泉,雨池三地,进出的大人物络绎不绝。
诸多富庶之地汇聚的,是先知城。
连巫王都没意识到,以前常去羿部落的巫师,现在也去,但他们更多得待在先知城里。而他自己也常来这儿学习经验。
只要留在这,不管他们认不认,都是先知城的一部分。
有他们在,先知城稳如泰山。
那一日傍晚,一家人吃家宴。猪肉地凤上桌,还有一条烤羊腿,当然也少不了酒水。烬族长喝了酒,就对烬子叮嘱起来,“这是大事,你得清楚这是大事。现在多少人想学你的本事,你得好好教他们,教会了他们,你就是师父,他们再教别人,你就成了祖师爷,以后走到哪,他们都会向着你……”
烬子和土年都一直点头。
女闪则对女电叮嘱,让她别整天跑去飞鸟泉,血狸湖,太危险了。女电可就没那么乖了,一直犟嘴,说什么她正跟巫师学艺。可一问她学了什么,她也说不清,反正人家有一搭没一搭地教,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学。
女闪说不动她,过会儿又对桑天子说:“铃铛,我看你最近又要出去?”
桑天子点点头,“对,之前去的几个地方,各有优劣,但是都不怎么适合发展,我打算再多去几个地方看看。”
女闪说:“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对,我一直都很小心的!”
“有机会的话,找人捎个信回来,报一声平安也好。”
“好。现在还没串成网,一走远就不太好办。”
“已经够好了,都很方便。”
正聊着,有客来访,这时候来访,不太讲规矩——看见来人,是烛箭,那就不奇怪了。他可是半辈子都被尊敬的大人物。
见到他,烬族长瞬间酒醒。
但也只醒了片刻,他迎向烛箭的脚步蹒跚虚浮。
“呦,我很好。”烛箭应和着,“族长也好。我是来找先知的……不,我没大家说的那么伟大,我只是一个喜欢制弓的幸运儿。我今天来,是寻求帮助的……不,那不是他的荣幸,是我的荣幸,他是我尊敬的人……”
他看起来相当谦卑,像是朝拜。
然后他落座在桑天子对面。
原本烬族长还想让大家都退下,但他坚决不肯多打扰,于是就这么说话。
他提出道:“先知,我想制一把弓。我看到了你的那把弓,有了些灵感,于是想制一把能够射出好几根箭矢的弓……”
桑天子打断问:“同时吗?”
烛箭说:“同时不是好策略,因为那样会减弱力道。弓弦多了也是一样。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拉弓的速度快一点。我曾经得到过一种输入真气就会变得很硬的木头,如果用这种材料制作弓臂,那么在拉弓的时候它是软的,就会很快,输入真气之后再射箭,就会更加有力。这样不仅省力,还能射更远。”
本以为弩箭,却是这个玩意?
桑天子兴趣大减,不过能研究总是好的,他问:“你说你想要帮助?”
烛箭说:“对,我制作了一把弓,但他们用不好,他们都说用我的弓射箭会更麻烦。所以我想知道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能够更省力。”
“你想让我陪你去做实验?”
“对,我得确定是弓没用,还是人没用。”烛箭很认真。
去做实验,还得被拿来做比较。
桑天子不是没兴趣,简直觉得无礼。
但这话不太好说。他说:“我想只要只要掌握技巧,任何人都能省力。但我不是最好的实验者。我想到一个主意,来放大你的发现的优势,那就是把那张弓放大。你可以做一把巨大的、所有人都拉不动的弓。”
“啊?拉不动的弓是没用的。”
“我知道。”桑天子说,“但如果用你所说的木头做成那张弓,不输入真气时,它是软的,可以找几个人拉动它,然后用一块铁卡主。再在那张弓里输入真气,这样它就会变得更硬。最后把铁敲掉,射出去的箭必然更有力量。所有人都可以用那张弓射出更强的箭,那它才是可以推广的最好的弓。你说呢?”
烛箭琢磨了一会,越想越有可能,他一拍大腿,说:“好主意。”
桑天子笑了笑,他想,既然有了主意就去忙吧,别来烦他。
烛箭却又说,“不过,那木头输入真气有点慢,除非在里面加入适合传输真气的材料。我听说你有很多铜,可以给我一点吗?”
桑天子哭笑不得,“大叔,你就不会去买吗?”
烛箭叹说:“我哪有积分买呦?”
桑天子诧异,“你竟然没钱?”
烛箭说:“我制的弓,不能用好它的人,我从来不卖。可能用好它们的人,又往往都是些苦汉子,我总不能让他砸锅卖铁。”
这么说,他是个做好事的人。
并且他也算是羿部落的门面,又是技术工,怎么也不能让他受穷。
桑天子颇为敬佩,说:“好吧,我给你200万斤铜锡,你自己提炼。”
其实风铜、精金的效果更好,但没有适当的火很容易炼废。何况,他之前的风铜,都被元婴用掉了,只剩点精金,他又不舍得。
铜锡什么的,200万斤也不过100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烛箭颇为感动,连连感谢。
正事谈完,他顺便赴个晚宴。
倒也不嫌弃吃剩菜。还跟烬族长喝起了酒,醉醺醺的邀请桑天子,明儿个去他那儿试试他的弓。若能拉动,可以去抚摸后羿的弓。
桑天子想起后土祠的石头。
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种把它砸开看看的欲望,看看那到底是一个普通的石头,还是真有一张弓。他一直怀疑,那里面没有弓。
但人家的圣物,他不好问。
算了,陪他们演一场便是!
前提是酒醒之后,他们还记得今天晚上的承诺。
晚上,烛箭睡在客房中。
巨大的呼噜声,把耳聪目明的桑天子吵得睡不着,他走到阳台,看当晚的月亮,又大又圆。不知怎的,他有一种淡淡的不安。
但他想,可能是呼噜声吵的。
不一会儿,果果也被吵出来,因为注意到桑天子,她越到她身边。
他问:“你现在什么境界了?”
果果得意地说:“我都修出金丹好长时间了,金丹里都有婴儿了。但我最近都没有修它,我听师父说,真正的巫都不修元神。她建议我主修血脉,也就是神道,我也觉得修神道比较容易,但你可能有不一样的观点。”
“对,我一直主修元神。因为修血脉是被动的,太依靠别人。”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就是修行。”
“但有一天,我们会扶摇而上。”
“你会,我们不一定。阿妈说,她现在过得特别快乐,只是有时会太想你。所以我就觉得,我可以留下来陪着大家。我们都认为,你将来肯定会成神仙,说不定我们还能看到那一天,大家都为你高兴,只是可能无法陪你……”
这样说,她有一点淡淡的忧伤。
“不会的,大家都会活得很久。”
“生老病死都是定数。我们现在已经很好的,真的,有这么一座城,没有人再冻死饿死,大家每天想着为这座城多做点事,让它千年万年存在下去。其实我一点都不怕死,我信娘娘,死亡不过是回归娘娘的怀抱。”
“听你这么说,真觉得你长大了。但我还是要说,不要放弃你的元婴。”
“我知道,我有时间就会修它。”果果说,“对了,哥,你上次给我一把剑,可是我问了好多人,都不太会用它,你会不会?”
桑天子一拍脑门,“我忘了!”
果果不解,“你忘了什么?”
“忘了教给你。一直忙着……”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明天把烛箭打发了,我可能又要出去,这座城以后就交给你们。正好今天晚上也没法休息,我就教你一些剑法,以后你多练练。其实练剑,也能修元婴。有很多门派就专门修剑法。就像你修神道一样,元婴不知不觉就结成了,练剑也能修出剑婴。”
果果颇有兴致,“在这吗?”
“去远一点,别打扰了人家。”
他扶着她,身形晃了几下,就出现在三十里外的果园中。那里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他站在雪上,没留一点痕迹,她却踩出了一个印子。
果果欢喜地赞说:“哥,你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上次大师和羿德大叔回来,就对你赞不绝口,说是从来没见过你那么厉害的人,比那些巫师还厉害。之前我还有点疑问,因为我都没见过,但你竟然跑这么快。”
“我在外面,一直需要赶路呀。”
他取出了剑,对她示意一下。
她却说:“等一下。”在学剑之前,她得祈祷一番,求后土娘娘让她学会。这是女闪教给她的手艺,她坚持至今,深信不疑。
待她祈祷完,月色照雪,刚好。
桑天子说道:“我们巫人身体刚硬,你是女子,又有柔态,正适合练习刚柔并济的剑法。我这里有一套剑法,名为峨眉剑法,不太适合我,但想必你练起来更好。用这剑法与敌交手,未发手时,宜松柔灵活,不用一丝一毫之强劲,即松肩沉肘,虚领顶劲,外松内聚,飘然轻灵,若即若离,若假若真,寓随时变化之机而以意示形。发手时,则迅雷不及掩耳,极刚极强。故曰:手如三春杨柳,步如风摆荷叶,出手似闪电,发力如雷霆,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其峨嵋之谓也……”
先说剑法精要,再说歌诀:
峨嵋剑法妙入神,残虹一式定乾坤;
身苦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
非同凡技欲歌舞,应是奇传道数真;
输赢只须出半手,纵是越女也失魂。
其中有些难解字词,不必深究。
能把其中的要点记住便够了。
先让她重复一遍,把要点记住,然后他才说:“接下来,我先给你演示剑法,然后一招一招教给你,你能学多少,便练多少。”
果果早已期待得不得了。
注目之时,桑天子剑起,“第一招,童子扣门……”
既是要她好好学剑,当然要练得既巧妙又好看,他不求她一下子记住,也不可能一下子记住,于是他只用舞蹈似的剑法吸引她的兴趣。
至于这剑法,他并不常练。
但前世的记忆,哪怕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一眼的,都牢牢记在他心里,想忘都忘不了。加上他如今境界,驾驭记忆中的剑法轻而易举。
他耍起来有一种举重若轻之感。
“玉女抽身,黄莺穿柳,燕子入林,红线盗盒……”
果果期待得看,用心地学。
尤其看那剑法如风似舞,心中早已是无限欢喜,打定主意要学会。
她握剑的手几乎颤抖起来。
再看那,“避青入红,移花接木,拂花掠影,龙女拂袖,紫竹入云,分花拂柳,素女掸尘,西子洗面,越女追魂。”
剑招数仅有十四,却变化莫测,玄妙横生,庶几可随心所欲矣。
桑天子收剑,问:“还行吗?”
果果欢快地鼓掌道:“好,太好了,我要学,快教我。”
桑天子说:“你先跟我练,把招数记住,我再给你分解要点……”
一夜苦学,夜阑珊,晨光显。
果果已练得像模像样。
尤其第一招,练得最有味。
因为桑天子说,“练剑首先要练用剑的感觉,能把一招练对,之后照着这个感觉练剑,大抵错不到哪儿去。你以后勤于练剑,若是练到后面感觉不对劲,就回过头来练第一招。找到感觉再去练,就能练好。”
果果说:“我记得了。那这套剑法,我能教给别人吗?”
“可以,教其实也是学的过程——但你先别跟人家说是我教给你的。”
“哥,我不说,人家也知道。”
“倒也是。那个,反正你高深莫测一些,人家问,你别直接告诉他们,让他们猜去。猜对了就猜对,猜错了那更好。”
“好吧,那我就说梦到的。”
“对,你就这么说。或者直接说是后土娘娘教你的。”
“不行,我不能对娘娘说谎。”
果果顿了顿脚,练剑去了。
说谎已是不该,那娘娘扯谎,简直是罪过。她绝对不会那么干。说是梦到的,也已超出底线,人家那么信她。
于是她又想,还是照他说的,什么都不说,让人家猜……
桑天子却转瞬忘了这节。
他又不自觉地抬头看那天空,心中仍有些不安。他一会儿觉得那天好高,下一瞬间又想,有一天,他或许能站在九天上俯瞰大地。
可今日,他还有琐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