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贵一边笑,一边轻轻地摇着头。
他竟然将眼泪都笑出来了。
不,也许他是为自己的落幕感到伤心难过,只是用笑声掩饰过去了。
外面的喧嚣热闹,隐约传进了他这个办公室。
可是,他也知道,这样的喧嚣热闹,很快就不再属于自己的了。
他自己风光过,可是现在他怎么也风光不起来了。
小强刚才说了,他这前半生有太多的人生污点了,只要自己有死敌,那自己就是不堪一击的。
小强说的没错,他忘记了自己是什么出身和起家的了。
这些都是致命的弱点,只有自己把这些历史当成是光辉,在人家的眼里,那就是死穴,一戳一个准。
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擦拭了一下,右手依然痛得他举不起来。
他再次发出一声叹息,然后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大门口。
曾经的自己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
以为自己总有一天能够和那些成功的商人一样,穿上笔挺的西装,出席各种商务会议和宴席,穿梭在一群成功人士之中,杯觥交错,谈笑鸿儒间。
现在看来,这些都已经是自己的幻想了。
一个庄小强,就将自己弄得一身鸡毛鸭血的,明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弱点来威胁自己,可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对他展开反击。
因为庄小强在他的印象中,除了穷之外,没有任何的弱点可以让他利用的了。
可是现在他穷吗?不穷,现在估计自己已经没有他那么大的身家了。
就算他还是穷吧!可他的身后,有吴氏集团。
打死也想不到,当初帮自己打拳的吴国明,居然是吴氏集团的太子爷。
他没有动用所有的资源来对自己做出打击报复,自己已经要偷着乐了,现在还谈什么反击呢?
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变成过眼云烟了。
也许,回去自己的老家,安安静静过几年太平日子,才算是自己最终的归宿了。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了这个办公室。
在不久后,他还要带着不舍之情,走出这个城市......
回去的路上,小强问杜飞:“阿飞,你有没有觉得,我做事的手段不怎么光彩?”
杜飞一边开车,一边回答说道:“强哥不是说了吗?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手段,这张天贵两父子,在我观察他们的这些天里面,就没有看出他们是什么好鸟,张天贵也许是上了年龄稍微收敛了一些,可是他儿子......”
杜飞摇起了头来。
“这个张天贵,在我十来岁的时候,我很需要赚点钱来养活自己和妹妹两个人,是他给了我一份收入,让我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生存下去,说真的,即便后来他将我踩在脚下了,我也没有恨过他,但是后来,他让我失去了读书的机会,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杜飞“嗯”了一声:“所以他今天有这样的下场,也怪不得别人,当初强哥你那么小,还没有任何的人脉势力,他都用这样的手段来打击报复你了,你今天这么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哼!也许他并不这么想,在你跟我之前,我和那个姓吴的朋友,一起算计了他几个亿的现金和资产,他心里肯定觉得我做事太绝了。”
“强哥,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他明知道你们算计了他,而他又不敢去报警呢?”
“因为我是通过他在宜东市操控的地下黑拳算计他的,如果他报警的话,不但将他自己拖下水了,还会得罪宜东市和周边几个城市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老板们,他张天贵根本没有胆量这么做。”
杜飞想了一下:“因为他做的事情见不得光,所以即便他吃了哑巴亏,他也不敢声张。”
“没错,刚才我在里面就对他说了,他的前半生太肮脏了,只要我想利用的话,他可以死无葬身之地,这些年他一直很想要走向正行,可是又舍不得捞偏门赚快钱,所以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他那个儿子,那生活糜烂得,简直是不堪入目啊!”
“这是他张天贵宠出来的,怪不得别人啊!”
“如果我以后的儿子是这样的话,我情愿将他送进监狱里面去,让他改造一下。”
小强呵呵轻笑了一声:“当你真正做了父亲之后,又不是这个想法了,有些情感,是非常难割舍的,尤其是血脉情感,张天贵虽然是混社会出身的,但是当他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和寻常人一样,对他的儿子,对他的至亲,都难以割舍,这是人之常情。”
“不过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张天贵的儿子,玩女人居然玩到人家派出所所长的老婆了,这也未免太大胆了吧?”
“哼!一个巴掌拍不响啊!看那个女人那么年轻,肯定是那个所长娶的二婚妻了,有些女人,自己的老公满足不到她了,出来跟人喝杯酒,吃个饭什么的,一来二去,不就勾搭上了吗?我估计,这张奎自己也许都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身份呢!”
“这叫做玩火者必自焚,呵呵!”
“酒色财气黄赌毒,粘上哪一样,都有可能会让自己深陷泥沼,尤其是张天贵这样的家庭,只要有人对他有敌意了,那人稍微用心一下,就能够将这些东西利用起来,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到时候四面楚歌,他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杜飞点点头:“所以强哥你让他留下这酒店和两个五金制品厂,撤出宜东市,表面上看来,是你在对他穷追猛打,但是如果他能够幡然醒悟的话,也许这个举动反而帮了他不少。”
“这些人的心理都会有一种侥幸感,以为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瞒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曝光出来,以后都不会曝光了,却从来没有想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时间一长,总有一天他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会被人拿出来在阳光下暴晒的,到时候,他们估计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