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大约十来分钟,林姨冲好的茶刚刚送到容四海的面前放下,门铃响了起来。
林姨开门后,带着一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哦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
容四海似乎早知道他会来似的,对着这个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人小强认识,是容四海的私人律师郭宏天律师,同时也是宏天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和合伙人。
他走到容四海的面前,叫了一声:“容先生晚上好。”
“郭律师晚上好,辛苦你跑一趟了。”
“没事,份内之事,应该做的。”
说着,郭宏天从他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好像合同之类的东西,递到了容四海的面前。
容四海拿过来之后,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有什么问题我不懂的,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逐客令已下,郭宏天知道自己不方便再在这里逗留下去了,便道:“那我就不打扰容先生的休息时间了,晚安,容先生。”
“晚安。林姨,送客。”
林姨将郭宏天送了出去。
如此来去匆匆,还是在周末的大晚上,这让小强觉得很是奇怪,究竟这郭律师给容四海送来了什么文件,需要这么急送过来给他。
容四海拿起郭宏天放在他面前的那份资料认真看了一遍。
大约十分钟左右,应该是看完了所有里面的内容了,便微笑着抬头对着站在他斜对面的小强说道:“来,坐下。”
小强恭敬地说道:“谢谢容先生。”
他挺直腰身,在容四海的右侧坐了下来。
容四海先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件,然后抬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这个大孙儿星耀,确实是我比较疼爱,却又让我感到头痛的一个人。”
小强听到他突然提起了容星耀,心里不由感到一丝好奇。
本来不是说不提容星耀了吗?怎么吃个饭之后,这郭律师送来一份文件,他又提起他那个宝贝长孙容星耀来了?
小强没有应答他的话,而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
容四海看到小强这有点僵硬的表情,不由一笑:“先聊点题外话,你知道我是怎么将生意做成今天这么大的吗?”
“容先生,您过去的事迹,我略有听到一些,我想,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容先生过去多年的努力和拼搏吧!当然,还有容先生的远见和魄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容四海哈哈一笑:“你这个回答,很是敷衍,不过,也有一部分是事实,但是真正让我将生意做到这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遇到什么问题,会很快拿出一个果断的决定出来,我做事从来没有太多人情可谈,一切都是站在利益的制高点去看任何一件事情,谈任何一单的生意,对任何一个人。”
“容先生曾经跟我说过,商人的本性就应该是站在利益上面看和做任何事情的。”
容四海点头:“没错,你还记得,所以,我一直都是在秉承这个原则去做我们的生意,在生意场上如果放下了人情世故,放下了仁慈怜悯,说真的,一切的生意,都会做得非常平顺,几乎上不会遇到什么阻滞。”
小强相信,无论是他所见到的,还是他所经历过的,都在印证着容四海现在所说的话,商人确实应该是秉承这个原则去做生意,才能够把生意做好。
可是小强不明白容四海为什么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个事情。
容四海继续说道:“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我的生意确实做大了,现在四海集团,单单控股的上市公司,就有五六个了,还有很多没有上市,而且有一部分准备上市融资的公司,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七八十家的公司在四海的旗下,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集团公司,我有三个儿子,分别掌握着我多年打下来的商业帝国各个资产,而我,现在也已经七十来岁了,人一老啊!就会变得心软起来,唉——”
这一声长长的叹息,不知道容四海是感叹自己年岁已大,还是感慨他过去这么多年来的不容易,反正到现在为止,小强也还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容先生,其实现在你大可以彻底放手,将四海集团和天河资本交给您的三个儿子全权打理的,不需要这么辛苦每天还紧盯着四海集团和天河资本的运转情况。”
容四海轻哼一声:“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当初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三个儿子,性格各异,脾气也各异,尤其是我将天河资本交给旭光打理之后,我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老大和老三,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面,在不断地孤立着老二,这兄弟三人之间,已经产生一些嫌隙了,还有,现在我那个长孙容星耀,也出来工作了,他的问题,比我三个儿子还要令我感到头痛。”
小强心里暗道:好,终于又绕回来容星耀的身上了。
看来,容四海是要跟自己谈谈容星耀了。
果然,容四海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就对着小强说道:“也许是我对这个长孙儿寄予的希望太高了,又或者是星耀这孩子,因为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这个社会的原因,这孩子,无论是思考问题,还是行事作风,都让我觉得太过幼稚了,简直就是幼稚得让我感到可笑。”
“容先生,人都是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慢慢成长起来的,星耀少爷现在可能想法做事都还很幼稚,但是过不了几年,我相信他会成长起来的。”
“我也相信,但是我就是怕这个孩子在这几年里面,把路给走斜了,我这个爷爷的,将自己的孙儿溺爱成这样,是不是让你见笑了?”
小强马上躬身:“容先生,千万别这么说,我想,星耀少爷如果知道你这一番良苦用心和疼爱他的话,一定会非常感动的,说真的,我非常羡慕他,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就生病走了,现在,我连爷爷长什么样,都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