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甫目光移到她的身上,陌生而冷淡,仿佛第一次正眼看见这个女儿。
“本来可以饶过你们一命的,可是你们竟然对你们的大姐姐不敬,唯那个野种是从。对如儿不敬,便就是对我不敬。。如儿说的对,对父不孝不忠的女儿,再多也无用。”
“自今此后,我赵家的女儿只景如一人。”
赵景如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赵清儿眼里的光迅速暗了下去。即便赵景如母女一直欺压着她们,但她心中还是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的。
要是父亲并不知道呢?毕竟父亲那么忙,赵景如母女只手遮,他并不知道她们的所做所为,并不是真的不在意她们的。
而现在心中的那一丝念想被赵甫亲手摧毁,赵清儿只觉得切骨的心寒。
太后沉声喝道,“赵甫!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甫狞笑了一声,“想干什么?臣能干什么?自然是血债血偿了。”
“血债血偿?”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是谁在血债血偿?赵甫!你罔顾恩义,把没嫌你位卑人微的发妻,对你有携助之恩的妻兄嫁祸坑害。你有违人伦,连发妻肚子里怀着的你的亲儿也没放过,害我一双儿女双双陨命,到底是谁向谁血债血偿?!”
谈到宋延儿,赵甫眸中满是阴鸷,“宋延儿她活该,她明明已经答应了我,要保密,可是一转头,她却要向那狗皇帝告密!要不是她,兰茵怎么会被狗皇帝怀疑!要不是因为她,兰茵怎么会失了圣宠?更不会被你一步一步地压了下去,最后得了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要不是因为我动作够快,我与兰茵的孩子,我的景如也会死在你的刀下,宋延儿死了那是该得的!”
他的话如同一道炸雷,把屋子里的人惊在了原地。
太后喃喃道,“赵甫你真是吃了狼心豹子胆,先皇的女人你也敢肖想。。”
赵甫满不在乎,“狗皇帝都行之将木的人了,还色心不改,强行召兰茵入宫,害得兰茵半生郁苦。”
“兰茵是这样跟你说的?”太后神色古怪。
赵甫冷冷地看着她没接话。
“你知不知道,兰贵妃她是自愿入宫的,在未入宫之前,她便就与先帝有了苟且。”
赵甫愣了一下,然后怒而喝道,“胡说,不准你诋毁兰茵!”
太后眼神怜悯,“如若她不是自愿的,凭她父亲小小的一个知县,她怎么可能爬到贵妃这个位置?而且,先帝疑她,并不是因为延儿告了密,她那时为了哀家被先帝禁止近身,她从何去告密。
先帝疑兰贵妃,是因为她跟羽林卫的一名侍卫不清楚,先帝没能抓到证据,但心中却始终藏了一根刺,才会冷落了她,位份一降再降。”
太后看了范无忧一眼,神色复杂,“先帝走了以后,兰贵妃还不知道收敛,跟那名羽林卫一次私会时被哀家发现,为了保全皇家的脸面,哀家寻了借口发落了兰贵妃,此事她娘家人也逃不了关系,便也一同发落了。
兰贵妃此前曾诞下一个孩子,却报说是死婴,原来竟然是被你救了去。。那羽林卫临死前交待了,那孩子是他跟兰茵的孩子,不是你赵甫的。”
赵甫定住,继而神色如癫狂,“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八道!兰茵她绝对不可能这样对我的,她说过此生只我一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景如缩着脖子,浑身颤抖,害怕得不行。
太后眼神冷凛,不为所动,“你疼爱多年的孩子不是你的,兰茵她只是利用你!而你面前的无忧,她才是你的孩子,是你想杀幸运活下来的延儿的亲生女儿!!”
赵甫忽然停了下来,看向了神色淡漠的范无忧,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后,癫狂更盛,“不可能!我明明已经看到她死了,她明明已经死了!。。对了,肯定是谢绪那个老东西!肯定是他救了去,要不是他多管闲事要去帮宋延儿,我怎么会连无法亲眼确定!”
“所以。。你便因此毒杀了我父帅,就因为他在回京的路上帮了柔真公主一把?”
屋外响起了谢必安冷冷的声音,似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范无忧抬头看了过去,谢必安满身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冷凛定定在站在门口处,在他的身后,凤湛与端王怒目看着赵甫。
他们似是来得很急,带着人马并不算多。赵甫本见到他们心一慌,但见到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人后,那丝恐慌消失无踪了。
“谢绪活该!”赵甫神色狰狞,“谁让他去帮一个谋逆罪人,他既然要多管闲事,无论宋延儿有没有跟他说什么,为免后患,他都不能活!”
谢必安看向赵甫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赵甫忽然停了下来,他看到了端王身边的凤湛,眼神由惊疑渐渐变为了了然,“敬王世子。。叫我好找,我就知道你绝对没死,原来是躲在这里等我。。
可惜,你们就算找到了敬王世子又如何?你们还是拿我没办法,你们没有证据。”
“谁说的我们没有证据?”端王喝道,拿出了那封书信,“你没想到了,延儿把这个重要的证据藏在珠子里,留给了先谢侯爷,让他交给敬王世子。。这里面有你通敌谋害的铁证!
还有,你毒害先谢侯爷的那位大夫也被我们抓到,赵甫,你还不速速就降!”
赵甫咬牙切齿,“就算你们拿到了证据便又如何?正好你们都来了,自投罗网,也免得我再费心机一一除去,来啊!”
他喝道,眸中寒光一闪,“杀了他们!!”
屋子里一片死寂,想象中的厮杀并没有发生,赵甫皱眉又喝了一声,“等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仍是一片静默。
赵景如声音颤颤,“爹。。他们要跑了。。”
赵甫一惊,猛地回头去看。
方才凶神恶煞,一副大开杀戒的北域人此刻收起了弯刀,后退了几大步,离他们远远的,见赵甫看了过来,为首的一个操着不标准中原口音的头子不满地皱起了眉。
“赵大人,你说了万无一失的,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