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长说的对,沈峳不仅有私心,他私心还大大的!
他就是想告诉全世界,告诉所有人,凌陷是他的,他爱凌陷,为了凌陷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杀人放火屠你满门,你敢来招惹,我就敢送你下地狱不得超生!
护一个人周全,有两个办法。
一是把人小心翼翼藏好,不叫别人看见,
二是让所有人都得看见,你偏执癫狂明目张胆的爱!
沈峳脸上的笑容张狂肆意,热辣的目光看向凌陷。
“你是我的,天下共知!”
凌陷难得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小手指轻轻勾了勾沈峳。
李奕捂脸,没眼看,这俩好端端的站一块,什么事都不做,眼神一对就很限制级!
“导,”凌陷有些生硬地转换话题,“游仞关在里面吗?”
“在里面,之前受的伤已经完全愈合了,正常交流没有问题,只是工作和专业相关的事情,说记不起来了。”李奕说。
“不想把方法交出来,装的吧?”沈峳冷哼一声。
“以防万一,我们给他做了全面的脑部检查,的确发现海马区有一处,在日常的思考和对话中,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
“没用点特殊手段?”沈峳眼睛眯了眯。
“试过短暂的电击,还是一样的情况。”
沈峳抬头看向凌陷,“这个责任不在我吧?我当时拎着他脑袋撞,过后他可清醒着呢!”
凌陷朝厚重的墙面看了一眼,对沈峳轻轻地摇了摇头。
“师公,导,我想独自进去看看他,可以吗?”
老校长静静看了凌陷一会,随即转头跟旁边警卫吩咐,“掐掉里面所有监控。”
“是。”警卫应声而去。
凌陷垂头,“谢谢师公。”
走廊里一片寂静,两侧墙壁在日光灯下泛着冰冷的色泽,明明已经到了夏日,实验室深处似乎还停靠在料峭春寒里。
凌陷轻轻捏了一下沈峳的手掌,让他安心。
随后在外面三人的注视下,独自走进了那间实验室的大门。
大门里面其实已经不是实验室了,看起来完全是寻常的房间,只是所有家具都是特制的,而且基本都经过了固定,不能成为伤人的利器。
游仞并没有被捆绑在床上,甚至连手铐都没有带,在屋子的区域里,可以自由行动。
凌陷走进来时,游仞正坐在桌边看书,听见动静朝他看了一眼,随后一声不吭地继续看书去了。
凌陷走到他身后站定,许久后才轻轻出声。
“父亲。”
游仞没有理他,翻了一页,兀自看着自己的书。
“我知道您对我失望,对不起,让您那些年的培养付诸东流了。”
凌陷走到他身旁蹲下,像是回到曾经的孩童时期,仰望着面前的男人。
“可以,父亲的初心,是不是也变了?如果一开始,父亲从工大离开,只是因为不认同师公他们对异变的保守派想法,想用自己的能力快速的改变整个人类社会。
那后来,尝到权力的滋味,尝到被那么多人拥戴信仰的强大力量后,父亲的内心,是不是开始觉得阻碍自己的,变成了现今的政治体制?
所以后来,您想的,是怎么颠覆这现有的一切,怎么让自己的反动军更强大。
这不是您的初衷,您把自己的路走错了。”
游仞的目光终于从书上移了开来。
“你是过来跟我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没有被杀死吗?”
凌陷垂下目光,低低地苦笑一声。
“从药水的包围圈中逃走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沾上,我一开始想的是,您既然要杀我,我们之间的恩情也就两清了。
可是,到底是您给的恩在前,是您让我走到了今天,而我的确没有给您带来回报。”
游仞将手里的书轻轻合上。
“投资有风险,你只是我一次失败的投资而已,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游仞显然还不知道,外面轰轰烈烈的红药水事件,已经将他的底牌都撕掉了。
现在他剩的唯一的一张底牌,只是他的脑子而已!
“父亲,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杀你吗?”
游仞冷笑一声,凑近凌陷,脸上的表情几乎有些狰狞。
“你说呢?他们舍得吗?”
“父亲仰仗的,是您脑子里那些至今无人破解的基因剪辑编辑方式。”
“总归不是仗着我的好儿子给我求情!”游仞讽刺道。
凌陷抬起头,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父亲,我不知道您用了什么方式抑制了脑部的活动,但是我明白您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这就是你来的目的?”游仞嗤笑一声,“还真是足够忠诚的一条狗!”
凌陷轻轻摇了摇头,“这里所有的监控都关掉了,只余下我们父子二人。”
“然后呢?让我告诉你恢复我大脑的方法?”
凌陷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从一个孩子的仰视的角度,慢慢变成垂眸看着游仞。
他以这样一个猎杀的姿态,缓慢开口。
“我要告诉您的是,如果您不愿意恢复,那么我就亲自把剪编的方法,告诉他们!”
他平静的话语,好像一声惊天巨雷猛地炸裂在游仞的脑海!
游仞反应了好一会,才惊疑不定地抬头看着他。
“你说什么?”
“您的底牌如果不想用,那就直接让它废弃吧!”凌陷一字一句地说,“父亲上路时,我会亲自去送的,一定会尽到做儿子的本分! ”
游仞眯着眼睛,久久看着凌陷的脸色。
似乎想从他表情上细枝末节的变化,看出他是在说谎。
最后游仞冷冷一笑,“到我面前来搞诈骗,凌陷你知道你面前是谁吗?”
“父亲是以为我在诓你?”
凌陷开始在房间里慢慢来回踱步。
他身高腿长,脸上那层温和的皮子被撕下来后,给人的压迫感特别浓重。
“也是,父亲千辛万苦守着的秘密,即使身边最信任的人,也从不泄露。
您把最重要的东西,全都存在自己一个人的脑子里,所以父亲自然不相信我能知道。”
游仞转过身去,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光嘴巴会说没用的,你一张嘴就算说出花来,事实跟做梦,也是不一样的!”
凌陷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游仞。
“父亲,你以为,我在给霍箫做实验的时候,就只是在做实验吗?
你以为,我被你拘着在实验室上班时,真的就完全是在发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