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霍箫连死都不敢想了。
白予安是个魔鬼,知道他所有的恐惧,知道怎么利用这些恐惧,让他听话。
翻腾的潮涌又起,霍箫不住的震颤,慢慢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耳畔嗡嗡声却在这时戛然而止!
那声音消失过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霍箫虚脱到极致,眼睛一闭即刻就睡了过去!
大厦底下的停车场,白予安把车子熄了火,坐在一片灰暗中看着视频里霍箫的睡颜。
这几天营养补得好,霍箫脸颊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嘴唇色泽殷红,眼角血痣明艳,浑身的肤色都泛着浅浅的粉,透着难言的媚态。
白予安觉得自己快失去了控制。
他看着屏幕里的这个人,疯狂地想要凌虐,想在他身上涂满斑痕点点。
霍箫越伤痕累累,他就越兴奋!
看,原来每个人都是人渣潜力股!
房间开门声和脚步走近的声音都没有吵醒霍箫,他睡的太沉了。
夜灯发出昏黄温暖的光亮,让这处处看着冰冷的空间,难得多了一丝温馨。
白予安站在床前静静地看了霍箫一会,弯下腰,垂头覆上了他的唇,细细辗转。
霍箫慢慢从睡梦里惊醒,半梦半醒间,茫然地看着上方的白予安。
白予安退开一点,摸了摸他的唇角,温声示意:“张开。”
霍箫渐渐清醒,似乎不愿意看他这个样子,沉默着把头侧向了一边。
那是一个拒绝的姿势,没有言语,连轮廓都透着悲伤。
白予安轻笑了一声,凉凉的。
他的手从霍箫嘴角一路向下,绵延,走过起起伏伏的所有风景,最后摸向他身后。
那让霍箫煎熬了一天的存在,依旧牢牢地契在那里。
真好啊!
白予安有点遗憾地说:“看来你还是觉得它小了,力度不够!”
“没关系,”白予安朝周围柜子看一眼,“有趣的东西多呢,我们可以一样一样试!”
白予安的手,高低左右动了动,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最喜欢的!”
霍箫又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恐惧从深渊爬上来,紧紧攥住他的心脏,身体却分离了出来,摇摇欲坠地飘在那深渊半空!
他双手在头顶握成了拳头,眼睛紧紧闭着,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
白予安的目光紧紧盯着霍箫的表情,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很享受看见霍箫这样屈辱又难以自控的表情。
他另一只手揪住霍箫头发,逼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霍箫,怎么就学不会听哥哥的话呢?”
霍箫被迫扬着脖颈看向白予安。
这些天,霍箫见到了他疯魔的所有样子,可是他在自己身上最失控的时候,霍箫也觉得这个人好冷。
霍箫觉得自己再也穿不过那层冰冷了,或者说,他早已经成了那厚重冰冷的一部分了。
霍箫眼里,溢出了满满的悲哀。
这些天来,他眼里总是充满深重的恨和怨,那些情绪笔墨浓重,从没有像这一刻,轻轻的却让人那么疼!
白予安知道霍箫恨自己,自己亲手毁了他前途,断送了他未来的一切可能,把一颗璀璨明珠生生困在这泥泞尘埃里,让他蒙上尘,失去光亮。
他怎么能不恨呢,只是白予安不在意而已!
总归他会陪着他。
只是这一刻,身在囹圄无力反抗的人,悲哀地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他单薄瑟缩的灵魂。
时光突然被拉的狭长,白予安指尖动了动,慢慢松开了手。
“予安,对不起。”霍箫说。
白予安看着他没有说话。
霍箫很少这么叫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他,私底下卖乖的时候又会连带着喊哥哥。
所以每次这么喊,便带着一些郑重的意味。
“是我搞砸了这一切。”
“当年是我的错,让你动心又丢了你。”
“我把我赔给你,我愿意听话、配合,你想怎么样都行。”
“但是,予安,你不要这个样子,你的心是冷的。”
白予安静静地看着霍箫,好像隔着漫长的时光,在看着三年前某个夜晚他带着酒意的脸。
那一天,入学考核结束回到学校,白予安捧着手机等了一天,手机屏幕每一次亮起,心就雀跃一次,又随着屏幕暗下去而沉下去一次。
一直到晚上将近十点,都没有等来想要的信息。
他犹豫了很久,才把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无人接听,他没有遇到过自己的电话拨出去无人接听的情况,下意识开始担忧是不是霍箫出了什么事。
打了一遍又一遍,就在他想联系霍家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他听着电话那头轰鸣的音乐声,好一会没有说出来话。
后来,他说出了那句让自己后悔了几年的话。
“我想见你。”
白予安后来无数次的想,如果那一次自己没有说这个话,没有去见霍箫,两个人的情谊是不是就会一直停留在最初,只是彼此不太熟的好朋友。
就像那个酒吧的名字,初见。
没有如果。
那晚,他接上霍箫,带着他直接冲上了城外的盘山公路,在一次次惊心动魄的弯道和飚到腾飞的速度里,霍箫激动的大喊大叫!
山间峡谷回荡着引擎的轰鸣声,一如他们胸腔回荡的心跳声!
白予安最后把车子停在山顶的时候,霍箫一把解开安全带,倾身吻住了他!
酒气醉人。
烈酒混着梅子果酒的气息,在霍箫滚热的温度里向白予安的四肢百骸侵袭!
他第一个反应不是推开霍箫,而是觉得他喝醉了。
第二个反应是吊桥效应诚不欺人,瞧瞧,自己心跳成什么样了!
那个短暂的亲吻后,霍箫退开一点看着他,流光泛彩的凤眸里仿佛装着万千星辰。
霍箫借着酒劲说:
“予安,我喜欢你。”
命运的魔盒就此打开。
白予安在那一刻清晰地意识到,如果自己拒绝他,那么,他将永远失去霍箫。
失去这个在许多年时间里,唯一真正走进他世界里的人。
白予安没有回答。
剧烈的心跳让他慌张,他看着霍箫的眼睛,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对霍箫的感情,以及这种恐惧失去他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霍然回首,再望来时的一路,他才发现自己早不知道在霍箫的哪次亲近或者哪次碰触里,悄然生出了心动!
那一刻,霍箫像是看透了他,他再次倾身向前,吐着热气问:
“予安,我可以继续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