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峳有点无语地看了一眼杨帆,杨帆低着头不敢看他。
说实话,这谁能知道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啊,你就问问哪个正常人,能从那样的开始聊到这样的结局?
“别杵这了,去把喻晓找来!”
杨帆如蒙大赦,赶紧溜!
沈峳拿着手机溜溜达达躺床上去了。
盛悠:明晚没空。
凌陷:什么时候有空?
盛悠:不知道。
凌陷:据我所知,你们等到下个周一才正式上课,所以你不是没空,而是反悔了!
盛悠:嗯。
凌陷:所以......
盛悠:汪!
凌陷:................
沈峳看着满屏他发过来的省略号,一脸满不在乎,小狗就小狗,他就是只汪星人也是只迷死人不偿命的漂亮汪!
结束!
沈峳再一次准备把手机扔开,手刚抬起来手机就又震了一下。
凌陷: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盛悠:就地埋吧,别回来了。
凌陷:你不在,那可不行!
盛悠:少了我一铲土,你埋不结实?
凌陷:不用前后呼应,我知道一开始不是你回的话(捂嘴偷笑)
沈峳有点意外,翻到前面杨帆发的那两句话又看了看,放自己身上他并不觉得违和,凌陷是怎么笃定不是他的?
盛悠:怎么知道的?
凌陷:都说了,心有灵犀啊!
盛悠:麻溜滚!
两人聊到这里,凌陷语音打了过来,盛悠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语音通了的那一刻,千里之地外,风吹过山林,摇得树叶沙沙作响的清脆声音,一下落入了沈峳耳朵里。
那一瞬间,沈峳好像再次置身在无边的丛林中,鼻尖是绿叶泛着微涩的清新香气。
沈峳想起那日山谷中,软梯上他被凌陷抱在怀里闻见的气息。
是高山落雪的松林。
那气息纯澈静谧,浅淡的到了鼻尖,几乎只剩下一抹淡淡凉意。
那天他在凌陷怀里,有好一会儿,耳边呼呼风声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像他一抬头,就能看见松林之上的一轮明月!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和他们打字聊天时的你来我往不太一样,气氛有些沉默。
“你先说。”凌陷在那头说。
“你有什么事吗?”沈峳一副跟他不熟的样子。
“没别的事,就想告诉你这边刚刚下过一场雨,林子被洗的水亮亮的,天空蓝的像啤酒瓶,这里泥土味道还挺好闻的。”
沈峳发现自己的唇角不知不觉扬了起来,赶紧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盛悠。”
“嗯。”
“可以邀请你明天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沈峳在这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凌陷站在那头静静的等着。
时间长到凌陷以为自己会被再一次拒绝,但最后沈峳轻轻笑了一声,“好,不过得我请,大教官把我从谷底救上来一趟,于情于理,都该我请您。”
“盛悠......”
“不答应那就算了。”
“好好,我答应,那你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别跟我那么生分。”
“嗯。”
“那,”电话那头有人喊他,凌陷顿了顿,“明天见!”
“明天见。”
沈峳挂了电话后,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了一会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外传来动静,杨帆领着喻晓回来了。
杨帆打开门探进来一个圆溜溜的脑袋,“老大,我刚刚顺道去买了辣条和冰淇淋,你要不要?”
这顺道就顺的非常有灵魂!
沈峳一下坐了起来:“要!”
三个人抵着脑袋坐在客厅地毯上,一手拿着辣条斯哈斯哈,一手挖着冰淇淋。
杨帆一边吃还一边跟沈峳说:“老大,今天是破例,就偶尔吃一次,这东西是垃圾食品,吃多了不好,下次咱就不吃了哈!”
沈峳点着头从善如流:“嗯。”
反正下次破例还是这套话!
杨帆支支吾吾:“那个,聊怎么样了?”
特地跑了一圈买了平时不给吃的辣条回来哄他,杨帆怕他还生着气。
沈峳瞟他一眼,“你猜。”
“真要跟他去吃饭?”
沈峳点点头。
“凭什么啊,老大你把手机给我,我跟他说我不是你,大不了我给他‘汪汪’两声,又不会少块肉!”
沈峳咽下嘴里的辣条,“明天我请他,好歹人家把我拉上来了,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感谢。你在学校附近找个地方,明天我们一起过去。”
“你请?一起?”杨帆先是一愣,随即乐滋滋地表示,“那没问题!”
他打定主意要让凌陷体会一下什么叫食不下咽,“都交给我吧!”
喻晓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听到沈峳说把他拉上来了,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凌陷,一听要跟凌陷吃饭,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盛悠,这个‘我们’应该不包含我吧?”喻晓小心翼翼问。
沈峳不动声色朝喻晓手上扫了一眼,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袋子里剩余辣条全抢在了手里,又被杨帆一把按住,“吃的够多了,不能再吃了!”
沈峳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脑袋凑过去一股脑将几根辣条全塞进了嘴里!
难为他做这一切,还能保持着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嚼完嘴里的辣条,看着跳脚的杨帆,得意地“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吃完了才有空回答喻晓的话,他幽幽来了一句:“你觉得这顿饭,难道不该是你请吗?”
喻晓慌慌张张表示:“该,该我请,我就是想说,能不能单纯买单,不陪吃......”
“不能。”
喻晓低头:“哦!”
杨帆端了柠檬水送到沈峳面前,“小口喝,一杯水都得喝完!”
沈峳把杯子抱在手里,乖乖地一小口一小口抿了起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和你爸摊牌?”沈峳抱着杯子问喻晓。
“明天喻记有董事局会议,我直接去公司见喻文功。他们那个家,我以前就很少回去,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你小时候都是怎么过来的?”
“从小一路住校,小学就开始学着控分,在喻文功眼里,我一直不是聪明的小孩。他有我妈妈可以拿捏我,从不担心我会不听话,所以除了给学费生活费,其他的一直没有管过我。”
沈峳目光从浮在玻璃杯中的柠檬片上移向喻晓的脸。
“去见喻文功,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