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楼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床上的人，他显然没听懂萧桓在说什么。
萧桓的目光越过萧楼，看向他身后的“段玉”。”
“段玉”仍是看着他，他眼底起初是有了些许诧异，但很快又似恍然。萧桓便知道了，看来他是听懂了，他再次肯定来人并不是段玉。
萧楼还想再问，却听身后之人道：“殿下，要不要先叫大夫来止血？不然，属下看他未必能撑得下去。”
萧楼又睨了眼满身是血的萧桓，终于点了头，他侧脸道：“你也回去处理下伤口，换身衣裳再来见本王。”
语毕，萧楼负手出去。
“段玉”应声：“是。”
大夫很快来了，帮萧桓重新包扎了伤口，见“段玉”还在，便问：“大人是要在这里看伤吗？”
“段玉”摆手：“不必，你先下去。”
大夫会意，收拾好药箱便出去了。
萧桓假寐片刻，精神好了些，他睁眼看见面前的人近了，他的目光在来人身上淡扫了一遍，徐声道：“你胆子很大啊，赵侍郎。”
祝絮阳稍怔了下，此刻他脸上戴着段玉的人皮面具。虽然临时做的面具有些粗糙，但配合着他此刻满脸的鲜血，连萧楼都没认出来，萧桓是怎么认出来的？
萧桓撑坐起来：“这些天朕一直在想你那日在驿站同朕说的那番话，今日看到你出现在这里，再想到你曾去过药王谷，朕就明白了。”
祝絮阳反应过来萧桓在说什么，他在药王谷找到了那本书，看到了上面记载的东西……那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传说！
祝絮阳的心跳倏地加快，他的呼吸短促，上前脱口道：“那封血书真的是十念自己写的？”
萧桓在听到血书时，脸色骤变：“血书在哪？”
祝絮阳不答：“真是十念写的？”
萧桓望着祝絮阳紧绷神色，忽地一笑：“你在问哪个十念？”
哪个十念……是身为靖南王府十姑娘陆嫱的十念，还是宝庆公主萧云妍的十念……
祝絮阳握紧开始颤抖的手，还需要问得再明白吗？
萧桓方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陆氏之罪，不在过去，不在当下，而在将来！
他掩住微颤的嗓音：“是……是将来的十念写的？”
萧桓自嘲道：“是，也不是。因为将来已成过去，准确地说，是靖南王府被清剿的八年后写的，但不是你的十念。”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是朕的皇后陆嫱写的！”
祝絮阳一个踉跄往后退了退，后颈常年扎针的地方突然剧烈疼起来，他下意识抬手捂住，眼前却又像是看到了萧桓脖子后的那些诡异的红点。
他当时数过，一共九颗。
药王谷那本神典上曾有过这样的记录，凡逆天改命之人，会在脖子后留下痕迹，那种红点抹不去擦不掉。
也就是说，这一段人生，面前的人已经重启了九次！
陆姐姐……陆姐姐曾经是他的皇后，那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世，她成了萧云妍？
祝絮阳张了张嘴，发现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萧桓却问：“那封血书，她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