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压制住对曹蜜蜜的不满,大皇子轻声唤曹蜜蜜:“蜜蜜姑娘,蜜蜜姑娘?”
曹蜜蜜压下心里千般想法,怯怯地进来。
“公子有什么事?”
“我那玉佩能还给我吗?这是我父, 我父亲赏给我的,不能随意典当,我的那些玉簪等物,就麻烦蜜蜜姑娘找人典当了去吧。”
曹蜜蜜听出他的话音,怯怯地答应下来,出去找曹翀拿玉佩等物。
一番言语之后,曹翀同意将玉佩给她。
看着曹翀一瘸一拐地抱着大皇子的玉簪等物离开,往镇上走去。
曹蜜蜜生出一种恨意,回味起那个梦来。
如果,如果他能得疯狗癫?
小金表示:疯狗癫是不能癫的,我亲自打的疫苗!
裴芸这边,与裴爹一起骑行,路上吃了些干粮,登到山腰,便零星可见一些雪。气温也降下来了。
继续往上走,山中有雾,偶尔能见到一些冰凌。
再往上走就没有大路了,只有石阶。两侧都是树林,牵着马走小道,很快就见到林中一排木屋。
这里有几位裴家的老仆居住,裴爹带着裴芸和小金,与老仆们打了招呼,将马匹留在这里。
临走前,裴爹对小金说:“小金姑娘,山路难走,山上苦寒,可要留在此地歇息?”
他虽然对小金熟悉了些,到底是有些紧张和社恐,希望小金留在这里,这样他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可惜,小金的回答,打破了他的想象:“不用,我不怕山路难走,山上苦寒。”
裴爹也说不出非要叫小金留下的话,只快步走在前面。
接下来的路就需要步行了。
小金贴心地不靠近他。拉开距离,裴爹觉得舒服多了。感激地对着小金拱手。
石阶蜿蜒向前,远远地看到一个人身穿蓝色的道袍,头上顶着木桶,正在登山。
山间的风,带来清新的草木气息,吹拂过他的道袍,衣摆轻轻飘动,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他行走间透露出一种深邃与平静,仿佛能够透视世间一切的纷扰。
神识扫过,裴芸发现前方正是裴瑾。
对了,裴瑾是十年如一日地负重登山,只为修道进深。
拉着裴爹和小金快点走,去撵他。
沿着山道拾级而上,快走一段路,离得近了,裴爹也看见前方的人影,叹一口气:“是你哥?”
裴芸点头:“应该是。”
离得近了,裴爹就看到裴瑾虽然头顶木桶,却脚步轻盈,仿佛在与大自然的节奏相互呼应。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愈发飘逸,如同一位从仙境中走来的神仙。
裴爹开始怀疑:难道修道真能成仙?
裴瑾在登山过程中,锤炼身体,更是锤炼心境和意志。
他没有发现后方的一行人,思绪已经放空,沉浸在山间的宁静之中,感受着大自然的恢宏与壮丽,领悟生活的无常。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融入到这无边的自然之中,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共鸣共舞。
仿佛已进入无我之境。
突然,一声大喊,将他拉回了尘世间。
“我的儿子啊——”
裴瑾一个趔趄,险些摔了,稳住身形,取下木桶,回头一看正是家里的父亲和妹妹。
裴爹左手一个儿,右手一个女,兴冲冲地网上攀登。
他们这种相亲相爱的关系只持续了一小段路,裴爹开始对着裴瑾说家里的事,裴瑾开始给裴爹说道观里的事。
两个人,各自说各自的,说出了一群人说话的效果,顶得上两千只鸭子。
裴芸忍住捂耳朵的冲动,偏头望向夕阳下的山川草木。
在夕阳的余晖下,裴芸想到了描写高山晚照的话。
“道中迷雾冰滑,磴几不可登。及既上,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望晚日照城郭,庆安、大安如画,而半山居雾若带然。”【1】
大山巍峨,夕阳如画,一种己神渺小而造物浩大的情绪盈于心间。
裴芸陷入顿悟中,只感觉一种大道的 恩 宠,在瀚然道光中,一棵树安于做一棵树,就是尊重生命、敬畏大道了。
《圣心诀》到了第三层。
一种玄妙的气氛环绕,裴爹和裴瑾都停了下来。
小金轻声说:“这是顿悟了。”
裴瑾眼睁睁看着妹妹顿悟,既为她高兴,又为自己心酸,一口血冲到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