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柠毫不畏惧的举起小粉拳,表情凶巴巴的,“我不开玩笑,谁得罪我谁死!”
陆瑾竹觉得小丫头在说大话,往日僵硬的脸部线条,终于变得柔和。
他夹一块白菜放进嘴里,认真允诺,“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
叶柠咬断线头,将一双棉鞋并排摆在炕沿,“好,我等你。”
她站直身体舒展筋骨,笑容甜甜,“天色已晚,我要回家了,拜拜。”
陆瑾竹没有挽留,默默抱起陆瑾瑜,喂她吃鸡蛋羹。
陆家变故以来的第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转眼间,春天来临。
大队长召集村民播种,陆瑾竹要赚工分,就请邻居赵大娘帮忙照顾弟弟妹妹。
他成分不好,干的活又脏又累。
但为了家,他毫无怨言。
大队长暴戾凶狠,一不开心就打骂陆瑾竹,欺负村民。
红星大队整日惨叫连连,堪称人间炼狱。
这天,赵大娘拖着断腿,踉踉跄跄的跑至田埂,“不好了竹子,小林和小瑜出事了!”
陆瑾竹瞳孔骤缩,不顾大队长的阻拦,急忙跑走。
远远的,他就看见陆瑾林和陆瑾瑜毫无生机的躺在赵家门口。
前者被揍的伤痕累累,后者险些溺亡。
行凶者都是村里的成年人,陆瑾竹即使想复仇,也打不过。
他没有向大队长告状,更没有报公安。
毕竟事情闹大,最终吃亏的还是他们三兄妹。
没有钱,赵大娘的腿就没办法医治,一辈子只能跛脚走路。
为了不再拖累赵家,陆瑾竹日日带着弟弟妹妹上工。
大队长找茬,他当没听见,大队长动手,他忍着。
总之,这两年即便有叶柠的帮助,也过的极其艰辛。
10岁的陆瑾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一天赚满10工分轻轻松松。
陆瑾林非常懂事,小小年纪就进山割猪草补贴家用。
陆瑾竹做完饭,在院子里一边砍柴,一边等他回家。
直至天色彻底昏暗,陆瑾林才出现。
他头发微湿,全身脏兮兮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背着的竹篓没有猪草。
陆瑾竹浓眉紧皱,疑惑不已,“发生什么事了?”
陆瑾林轻轻摇头,走到水井旁打水洗脸。
一股怪味弥漫在空气中,陆瑾竹脸色阴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陆瑾林唇线绷直,依旧保持沉默。
陆瑾竹握住他的双肩,稍稍倾身,与之平视,“小林,别啥都憋在心里,有困难咱们一起想办法。”
经过陆瑾竹的再三追问,陆瑾林终于磕磕巴巴的讲出委屈,“我刚刚回家,遇见黎胜利几人,他们骂我是地主家的小狗崽,撕我衣服,抢我猪草,还往我脸上撒尿。”
陆瑾林拳头攥紧,眼底的恨意翻涌而出,“他们威胁我,说若我将这件事告诉你,他们明天就掰我牙,割我舌头。”
陆瑾竹脸色铁青,怒意横生。
欺负他可以,但欺负他弟弟不行。
大人打不过,小孩他必须拼一拼。
陆瑾竹努力控制情绪,揉揉陆瑾林的脑袋,语气温和,“快进屋照顾你妹妹,大哥帮你出气。”
他气势汹汹的就要离开,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陆瑾林拦住,“你没必要因为我得罪那些人,只要我不反抗,他们过几天觉得没意思,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陆瑾竹面若冰霜,嗤笑一声,“他们今日抢你猪草得到了甜头,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前天柠儿送了针和线,你尝试将衣服补一补,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村里的熊孩子们贪玩,不到睡觉时间根本不回家。
陆瑾竹找到黎胜利,开门见山,“你欺负小林,是真当我这做大哥的死了吗?”
黎胜利今年11岁,胖的跟猪似的。
他爹黎强和大队长关系不错,导致他在村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黎胜利双臂环胸,鼻孔朝天,阴阳怪气的嘲讽,“哟哟哟~我刚揍完小狗崽~大狗崽就主动前来挑衅~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呀~”
他望望陆瑾竹的身后,疑惑问,“小母狗咋没来?是不是躲在家里喝奶呢啊?”
三位小弟笑的前仰后翻。
李大石将一块发霉的野菜玉米面团扔向陆瑾竹,“这是给那小狗崽的赔偿,只要他乖乖的帮我们大哥割猪草,我们保证每次动手都给他留口气。”
程美花双手叉腰,笑嘻嘻的,“不过小狗崽的牙和舌头我们依旧会弄掉割断,毕竟他不听话告状了。”
姚虫阴险一笑,幽幽开口,“除非你跪地磕头喊我们大哥一声爷爷,否则我们没轻没重的,搞死小狗崽咋办?”
陆瑾竹黑瞳,用看死人的目光凝视黎胜利,“打一架,若你输了,就必须向小林道歉!”
“哦?”黎胜利没想到他还有这魄力,当即答应,“那如果我赢了呢?”
陆瑾竹面无表情的挤出四个字,“悉听尊便。”
“啊?”黎胜利没文化,是土老帽,“啥意思?”
陆瑾竹蹙眉,耐心解释,“你输,向小林道歉,我输,你说啥,我照做。”
黎胜利肥爪子一挥,眉毛微挑,“兄弟们,把大狗崽干趴下,今晚给你们加餐!”
闻言,三位小弟眼睛一亮,发起进攻。
陆瑾竹侧身躲过程美花的拳头,右脚踹开李大石,左手稳准狠掐住姚虫的脖颈,猛的收紧。
窒息感袭来,姚虫面露痛苦,指甲用力抠他的手背,但效果不佳。
程美花再次出拳,陆瑾竹眼角一压,将姚虫砸过去,两人瞬间摔成一团,惨叫连连。
附近有村民,他不敢闹出人命。
李大石接收到黎胜利不满的目光,忙用脑袋狠撞陆瑾竹的屁股。
陆瑾竹没站稳,踉踉跄跄的扑倒。
姚虫抓一把沙子扬出去,程美花骑在他的背部,将他的双手折过来按住。
陆瑾竹虽迷了眼睛,但依然努力反抗,扭动身体。
李大石和姚虫分别控制住他的两条腿,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黎胜利缓缓靠近,抬起脚踩住陆瑾竹的头,用力碾,“大狗崽,你输了,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