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珍没打算戳穿,又将话题硬生生的掰回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闺女嫁进陆家应该不会受委屈。”
叶坤再次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陆家小子踏实肯干,这年头,人品最重要。”
许久未表态的金招娣突然出声,“爹娘,你们给伟国拿些钱和票,让伟国去县城买布和棉花,我天天带铁栓不上工,可以在家里给小妹准备嫁妆。”
叶坤赞赏的勾起唇角,“大媳妇有心了。”
苏秀不甘示弱的举手,“大活我没法做,但小活没问题,小妹爱打扮,我帮她多做几套新衣服。”
叶坤微微颔首,“辛苦二媳妇了。”
会议结束,天也亮了。
叶伟国将铁柱和铁蛋抱回房,就拿着钱去了陆家。
金招娣刚生产不久,继续睡觉。
叶建国劈柴,苏秀做饭,叶坤和宋珍珍则是去隔壁村子帮叶柠退婚。
知青点。
周艳波瞥一眼熟睡中的贺雪澜,翻出一件最漂亮的裙子穿好,蹑手蹑脚的打开门离开。
一股寒风吹过,她身体一哆嗦。
但想到马上就能见着陆瑾竹,竟意外的不觉得冷了。
贺雪澜睁开眼,偏头望着紧闭的屋门,眸中满是嘲讽。
呵,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东西。
不就是想找个能干活的糙汉改善一下生活吗?用得着偷偷摸摸的?
陆瑾竹一夜未眠,依旧精神抖擞。
他拿着家里所有的钱,刚要去县城买些结婚用的东西,大门就被敲响了。
陆瑾竹疑惑的打开门,见是一位姑娘,不禁皱起眉头,“你找我?”
自从被扣上地主的帽子,就很少有人登门,他完全想不出这女人过来的意图。
周艳波脸颊红红的,嗓音略尖,比较刺耳,“瑾竹哥哥,我听说叶柠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干农活,一日三餐都要吃大米,整日穿新衣裳,瘦瘦弱弱的,就只有叶家人把她当宝,你娶她,实在不妥。”
陆瑾竹的脸瞬间黑成煤炭,周围的寒气越聚越浓。
他强忍着怒意,咬牙切齿的问,“你是谁?为什么说叶柠的坏话?”
周艳波愣怔一瞬,继而乖巧回答,“我是知青点的周艳波。”
陆瑾竹摇头,冷冷启唇,“没印象。”
周艳波不在意的轻笑,“没关系,现在认识也不迟。”
她鼓足勇气与之深情对望,高傲扬唇,“我会洗衣烧水做饭,比叶柠更适合你,以后我返城,还能带着你,到时候你就不需要再刨食养家了!”
周艳波停顿片刻,又补充一句,“你不用担心大队长找茬,现在婚姻自由,他若逼你娶叶柠,我就去镇里告他!”
信誓旦旦的话音刚落,脖子就被狠狠掐住。
周艳波双脚离地,眼睛瞪圆,嘴巴大张,呼吸困难。
陆瑾竹表情阴狠,似笑非笑,“周知青,麻烦你撒泡尿仔细照照镜子,就你,也配和柠儿相比?”
他右手猛地收拢,面如冰霜,讲出的话更是极其难听,“柠儿受宠,是因为她担得起!而你呢?目中无人,傲慢无礼,大清早跑到别人家门口乱嚼舌根,是真当我们农村人好欺负吗?”
周艳波瞳孔骤缩,面露惊恐。
不是人人都说陆瑾竹话少脾气好吗?
昨晚他暴打李麻子是因为陆瑾林和陆瑾瑜兄妹受伤,那他今天又是为何发怒?
窒息感袭来,周艳波白眼上翻,双脚不停踢蹬。
她想求饶,却连一丝声音都挤不出。
周艳波此刻无比懊悔。
她错了,她不该喜欢陆瑾竹。
如果能有再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对离这恐怖的男人远远的。
陆瑾竹胳膊的肌肉凸起,爆发力极强。
敢当着他的面议论柠儿,真是找死!
就在周艳波绝望的放弃挣扎之际,两道人影急匆匆跑过来。
陆瑾瑜抓住陆瑾竹另一只空闲的大手,眉宇间尽显担忧,“大哥,周知青要不行了!”
叶伟国眉毛死拧,“竹子别发疯,赶紧松开!”
陆瑾竹不为所动。
他这辈子唯一的底线就是家人。
叶柠早在此列之中,周艳波算是在坟头蹦迪了。
陆家虽然住的地方偏僻,但也不是没邻居。
赵大娘起床做饭,听见动静,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陆瑾瑜和叶伟国还在滔滔不绝的劝着陆瑾竹。
她转转不太灵活的眼珠,爆皮的嘴唇微张,“竹子,如果你身上背了人命,就没办法娶柠丫头了。”
砰!
周艳波被甩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人就留了一口气。
陆瑾竹神情阴鸷,薄唇轻启,“滚!”
周艳萍爬起来就跑,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陆瑾瑜松口气,询问的看向自家大哥。
陆瑾竹抿抿唇,像犯错的大狗狗似的耷拉着脑袋,“周知青骂柠儿,还要去镇里告坤叔。”
“什么?”叶伟国震惊,“我爹平时对这些下乡知青颇有照顾,周知青为啥这样做?”
陆瑾竹双拳紧握,无辜摇头,“不清楚,可能是疯了吧!”
如果让叶伟国知道这是他无端引来的风流债,估计叶家会当场解除他和叶柠的婚约。
事情已经解决,赵大娘转身离去,陆瑾瑜也乖巧的回家煮早饭。
叶伟国见四处无人,忙将五张大团结塞给陆瑾竹,“我爹说了,让你修葺房子,买衣服,柠柠是我们家的宝贝,可不能因为嫁给你就降低生活质量。”
陆瑾竹一怔,继而沉着脸拒绝,“不用,我有钱。”
叶伟国明显不信,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别不好意思。”
陆瑾竹的心脏被触动。
叶家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他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陆瑾竹掏出一摞钱和票,嗓音微沉,“大哥,我能照顾好柠儿。”
叶伟国眼睛瞪的溜圆,“卧槽!好多钱!”
他忽然灵光一闪,音量压的极低,“竹子,你经常上山打猎,莫不是都拿到黑市卖了吧?”
陆瑾竹没打算隐瞒,轻轻颔首,“嗯。”
叶伟国倒吸一口凉气,将人拉至角落,愤愤低吼,“这又不是啥光荣的事,你有必要承认的这么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