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直在变。
同样一件事情放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里,所产生的结果也不一样。
一件事情如果还没到解决的最佳时机就去动了,最终的成效就会大打折扣。
经过赵和平耐心的、循循善诱的开导,该村村长兼联防队主任终于答应了“合作”。
经过一间间被砸得稀巴烂的办公室,赵和平大人唉声叹气的说道:“村长啊,你看看你手底下的这些队员,你不满足他们的非分要求,他们竟然敢把好好的办公场所砸成这副模样,哎,你这就叫引狼入室,真是引狼入室。”
村长擦着汗,连连点头:“是是是,这帮小王八蛋必须严惩不贷!”
赵和平笑道:“等下抓人的时候,你可不要有什么疏漏,广大人民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他的意思很明白:你若是处理不公,只抓别人家孩子,你看看到时候有没有人告你的状。
村长的肩膀抖了抖,悚然一惊,收起了把自家亲戚从这件事里摘出来的小心思。
赵和平带着肥头大耳的村长从联防队大院里出来,便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武振华。
他对于太爷爷留给自己的这位助手,了解得并不多,只是方志安曾说过,若是论在官场修行,武振华的水平远在他之上。
所以在武振华面前,他表现得很谦虚。
“武叔叔,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武振华扶了扶眼镜,说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赵和平便懂了,武振华是不想让他在外人面前露面。
可是,他今晚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不能随随便便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武叔叔,这件事情有必要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武振华眼皮子猛跳,不由得看向被拦在路口的某些群体,回过头来问道:“真要搞这么大?”
赵和平点点头:“不把事情搞大了,他们就会想着遮遮掩掩,掩盖问题容易,受苦受害的却是绝大多数的普通人。”
武振华沉思片刻,伸手向旁边的助理。
助理在公文包里翻找两下,递给他一本证件。
他打开证件看了一眼内容,出示给村长看过之后说道:
“我是ZY第一巡视组组长武振华,你是不是有问题要向我们反映。”
村长点头哈腰说道:“对对对,我有重要的事情向组织上汇报!”
………
赵和平坐在豪车里,看着涌进联防队大院的警察和媒体,心想明天眼镜爷爷、古师叔和博家爷爷接到汇报的时候,会不会想扒了他的皮。
博家的那位老大人从广东起兵,追随圣人为国征战一直走到城门楼上自不必说。
后来他的长子,也就是博松他爹,又在广东主政近十年,出了这样的事,博老太爷会不会气得直接南下清理门户?
现在他把这扇铁窗直接用暴力撬开,把全国经济最发达的省份推到风口浪尖上,一向求稳的眼镜爷爷该怎么办?
犹豫了一会儿,他给古师叔打了电话,承认了错误,接受了批评。
“瞎搞!没有替代方案你就扒开,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国际上会怎么评论!影响入世怎么办!?”
温文儒雅的古师叔不知道怎么骂人,“瞎搞”两个字已经是师门里最严重的骂人词汇了。
“师叔,要不我让人把媒体都赶走?”
古师叔气得想竖中指:“……你是嫌事情不够大是吧?上赶着再给别人再送一顶干涉新闻自由的大帽子!?”
“哎,师叔,那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你现在就不该在广州城!”
惹了事还不赶紧跑路,等着别人抓你的小辫子吗!?
赵和平作为师门里唯一的第四代弟子,立刻见好就收:“噢噢噢,我现在就走,师叔再见!”
接上石龙和街头歌手,带着他的“鹰犬”们连夜前往株洲湾。
至于接下来广东全省该如何整顿那个行业、如何调动各地官员、如何调查黑幕的事情,那就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这就叫管杀不管埋,放完火就跑。
………
赵和平为了带上刚认识的石龙和杨洋跟他一起去旅行,给了他们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陪我到上海,我给你们介绍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板。
他原本的计划是一个城市一个城市慢慢晃过去,可眼镜爷爷怕他再惹事,直接下了死命令:“你要么回海棠院,要么出国,不然就飞到上海做你该做的事。”
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赵和平小朋友无奈之下“只好”从香港叫来了卡娜,同时召唤出他的专机飞往上海。
这也不能怪眼镜老人,赵和平年龄越大,惹事的能力也越来越大,几乎是走到哪里就把麻烦带到哪里。
小时候为了农民工进城的待遇,他就能让邕州城一夜之间变成全国焦点。
后来虽然被关进实验室“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只要他一放假就必然会有人倒霉。
老人家再过两年就要把担子交给古师叔了,每天累得筋疲力尽了不算,还要时刻提心吊胆的,生怕赵和平这棵小树苗长歪了或者被人砍了。
毕竟严格来说,赵和平已经是当之无愧的资本家、金融大鳄,在东南亚还掌握着足以“取而代之”的武装力量。
万一他在这个时候暴露了,国际和国内同时刮起的风暴足以把华夏拖进泥潭,把他这棵根基未深的小树苗连根拔起。
赵和平不得不承认,他和红土地里正在培育的其他小树苗们,已经完全属于不同类别的植物了。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就得自己负责。
在他没有达成目标之前,他就不会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但平常人的幸福与他无关,普通人岁月静好的生活他更是想都别想。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所有人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