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别有八月秋,飒飒芦花复益愁。
云帆望远不相见,日暮长江空自流。
恋恋不舍的送走陈澜,赵和平独自站在珠江口的滩涂上,默然眺望辽阔的江面。
各种货船和采沙船来来往往,一阵阵长长的鸣笛声,也没能让他从伤感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她知道他最不放心的事情是什么,所以,主动提出要去那个地方替他看着那一切。
临走前,她把自己毫无保留、完完整整的交给他。
心,和身。
或许在她想来,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体现出忠诚。
变成他的女人,才能让他放下戒心。
她想让他放心,却带走了他的心。
离那个预定的日子越近,气氛就变得越紧张。
9月7日
陈澜第一次踏进朱雀的营房。
一路上所见到的紧张备战氛围让她有些疑惑,作为半职业特工和半职业军人,她不太清楚为何赵家小色狼向朱雀军下达那道命令之后,会惹来对面那位丹大帅这么大的反应。
几年来对密林里发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丹大帅,就因为彭老爷子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让他释放一名被软禁了十二年的女人,就被瞬间激怒,当场撕破脸皮集结大军准备北上。
可能在丹大帅眼中,北方山林里的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那个女人获得自由对他的统治所造成的威胁更大。
毕竟,她是这个国家国父的女儿。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得到她的支持,就等于得到超过缅甸总人口半数的大缅族人民的支持。
她既然众望所归,被人当成用来斗争的武器,自然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
同样察觉到气氛紧张的,还有高原国家A富汗。
过去半个多月以来,不管是通过陆地入境还是出境该国的车辆和人员,在所有边境口岸都遇到不明身份势力武装的严格盘查。
就好像有一双手正在从四面八方将这个国家围拢起来。
那些身背防弹衣手持AK47,统一着装的战士每十人为一个班组,甚至在边境线上开启了巡逻模式。
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发生过的小规模战斗达到惊人的75次!
平均每天三次的武装冲突,给涉事的各国都敲响了警钟:
阿富汗有什么人要出来?是什么人要到阿富汗去?
那只自称非洲狮的雇佣军,又是被谁雇佣来执行这个荒唐的封锁任务的?
首先作出反应的是伊朗。
但在快速反应卫队的指挥官在非洲狮的营地里,见到那些被查扣的物资和被关押的人员之后,这名指挥官向最高指挥部如实汇报了所见所闻。
于是这支人数为3000人的卫队,加入到了边境巡逻的队伍里。
巴基斯坦虽然被夏季的洪水弄得筋疲力尽,对于边境线上的正在发生的事情却没有懈怠。
国防部接到某个情报后,政府军开始集结,向边境上各个土匪盘踞的山头进发。
五国里,只有两万兵力的土库曼斯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明明知道边境即将有事,也是力不从心,默许了雇佣军在它的国土上保护他们东家的建筑队进行日常活动。
和它采取躺平措施的还有哈萨克斯坦,这个国家的兵力虽然比它多七倍,但是装备陈旧不堪大用,只派出5000余军队加强边境的巡逻力量便爱莫能助。
反倒是和阿富汗接壤面积最小的乌兹别克斯坦,这个继承了老苏大哥超过半数在中亚遗产的国家,在137公里长的边界线上布置了2万国防部队。
尤其是在一个名叫特尔梅兹的边境小城,更是布置了一个装甲兵团。
在重重压力之下的阿富汗塔利班政府,还不知道一场从天而降的巨大灾难即将到来。
而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中东大胡子富豪,在他某位独眼女婿的掩护下,依然雄心勃勃的期待着他的某项计划获得成功。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这一年的9月11日。
赵和平早早的带着赶到香港的方志安在罗家混过晚饭,就跑到捷尔组织成员所在的办公大楼,和卡娜等人一起,坐在会议室里守着一排排大屏幕,
方志安看了眼身材日渐高大壮实的少年,缓缓开口说道:
“有件事,老人家让我等到你满十六岁再跟你说。”
赵和平眼睛微微一眯,疑惑道:“什么事?”
方志安微微一笑:“我不是说了吗,要等到你满十六岁再跟你说。”
赵和平笑着诡辩:“我现在十五岁了对吧,按照数学的四舍五入法,以及咱们华夏对岁数的计算方法,无论任何一种,我现在都已经十六岁了,对吧?”
方志安想了想,竟然觉得赵首富说的好有道理。
十五岁四舍五入等于十六岁没错。
十五周岁也被视为虚岁十六岁,也没错。
他笑了笑说道:“老人家在柬埔寨给你留了一个机缘,能不能把握住,就得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赵和平撇撇嘴:“什么机缘这么神神秘秘的?”
方志安笑了笑,说道:“你不妨猜猜看。”
赵和平还没来得及猜谜,大厅里就响起柳帕夫的声音:“波士顿行动小组已搞定两架目标飞机,可疑人员已在机场外围被控制。”
随即另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新泽西行动小组完成任务,正带着嫌疑人员撤退。”
在场的所有人员没有欢呼,反而把目光都看向面色凝重的少爷。
还有最后一架飞机和最后五名嫌疑人的命运,就在他一念之间。
赵和平重重的吸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枚一元硬币,轻轻往空中一抛,伸手一接一拍。
字面朝上。
在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种古怪的沉重。
赵和平咬了咬牙,自我安慰道:
“天意如此,不是咱们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