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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是两手提满东西去林家,兜一圈儿回来又满载而归,秦小妹看着自己手里和小钱手里提溜着的罐头、饼干和果脯,笑着摇了摇头。

重新回到供销社,时间已经不早了。

要搁从前搭拖拉机来赶集那会儿,这时候都该回去了,此刻自行车的便利就展现的淋漓尽致。

并不心急,兄妹俩先采购了家里要用的东西。

因着林家给了不少软和的点心,所以这回二人就没给家里的老人买桃酥,秦小妹自己馋鸡蛋糕称了两斤,又买了些糖球甜嘴。

制衣时要用到的消耗品照常添置,等杂七杂八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供销社也结束营业了。

肉档那边一早就打过招呼,给兄妹俩留的都是好肉,秦小妹去拿肉,钱庆春去布料柜台背背篓,正好和下班的陈媛一道往外走。

特意换了一条裙子的陈媛走在钱庆春旁边,俩人先唠了几句家常,见铺垫的差不多了,她才状似无意其实十分在意的提了一嘴。

“咳咳~那个···上回托小妹给你带的鞋···穿着合适吗?”

“啊?哦哦合适合适!那鞋可真漂亮,我都舍不得穿呢。”钱庆春笑的憨厚,他确实舍不得穿。

这段时间生产队上忙着抢收抢种,天天睁开眼睛就下地,实在没有穿那好鞋的时候,就连今天忙里偷闲出来赶趟集,他穿的也是旧鞋。

毕竟蹬自行车也是力气活儿不是?怪费鞋的。

一早见面陈媛就注意到钱庆春没有穿自己送的鞋,因此才故意问了这一句,见他说合适,松了口气。

笑道:“鞋都给你了,就穿呗~你是个木匠,平时干活再脏能脏到哪儿去?记得垫个鞋垫子,小心打脚···”

越说声音越小,陈媛其实是想说要没有合适的鞋垫子用,自己可以帮忙来着,可到底没好意思。

钱庆春是不开窍的,指望他听出话中含义绝无可能,陈媛早就死了这份儿心,打算等自己悄悄做好再拿给小妹,叫小妹受累转交给他。

确实没有听出这意思,钱庆春听陈媛说起鞋垫,生怕人家费心,连忙表示鞋垫自己有,正好也是新的,搭一套老合适了。

想想自己这些年争做好人好事从来得到的只有口头感谢,偏偏今年走了狗屎运,帮了赵知青得了一双鞋垫子;帮了陈媛同志又得了双新鞋,这可都是大家对自己的认可啊!

有些得意忘形,钱庆春主动说起鞋垫子也是别人送的,还说赵知青为人多么和气、多么客气云云。

“赵知青?”陈媛木着一张脸,“会纳鞋垫的男同志可不多见哈……”

“哈哈哈!人家是女知青!男知青哪儿会纳鞋垫啊~我跟你说,因为这个鞋垫子···嗯?你咋了?眼睛咋红了?是不是抽筋儿了?”

钱庆春还想凑近看看,结果陈媛突然发难!抡圆了手里的兜子结结实实砸在钱庆春脸上。

“你!你太过分了!”

本来是想骂见异思迁的贱人来着,可想想二人关系根本毫无进展,陈媛话到嘴边又刹住了。

她骂了些有的没的,撒够了脾气才撇下一脸惊恐的钱庆春,招呼都没跟秦小妹打一声就跑掉了。

“我?我说错话了?”钱庆春委屈的看向拎着肉一脸复杂走过来的秦小妹,真诚发问。

看着大哥眼神中不掺杂质的清澈的愚蠢,秦小妹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疲惫道:“你没错,但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该跑起来了。”

“嗯?”

只听不远处锵的一声脆响!却是屠夫陈拔刀的声音。

即便的的确确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但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本能还是让钱庆春变了脸色。

他想解释,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还不跑?”秦小妹喊了一声,钱庆春长腿随即动了起来,和他一起移动的,还有抄着屠刀满脸煞气的屠夫陈。

同情的看了一眼陈媛跑走的方向,秦小妹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知道这活儿又落在自己身上了。

“唉···劳碌命啊~”

夕阳西下,暖黄的阳光打在她身上,衬的她背影更加疲惫,活像个六十好几的老太太。

任凭谁被抄着屠刀的屠夫追赶,大概都能迸发出身体的潜能吧。

背着一背篓满满当当的东西,钱庆春硬是一口气没敢歇,从供销社跑到自行车停放处,他躲在小亭子里不敢露头。

秦小妹二十分钟以后才和他汇合,兄妹俩交了竹牌准备骑车回去,无意中听见看车的中年人和人嘟囔早上的事儿。

“真邪门儿了!那个搞破坏的瞧着窝窝囊囊,没想到胆儿还挺肥,一听要报保卫处车都不要了,撒丫子就跑,现在还没找着人呢!”

那么多人看着都能叫他跑掉,看得出来中年人十分沮丧后悔,嘴里嘟囔着:“应该捆上的啊~唉···”

站他对面的人安慰他,“这不是还有车嘛?破是破了点儿总不能不要吧?肯定还会再回来的,年轻人没经过事儿害怕了逃避也是正常的,你就放宽心吧啊~”

“要真是这样我才不怕呢!”中年人突然拔高音量,觉着不对,很快又压低声音。

“我怕的是那瘪犊子跑的这么痛快,身上可能有别的事儿!要不为啥早不跑晚不跑,知道要闹到保卫处去他跑了?肯定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攀扯出要命的大事儿来!”

细思极恐,根本不能细想。

见中年人言之凿凿,他对面的人也正色起来,“妈呀···不会是投机倒把的吧?能不能是个偷儿?前几天不还听说东四街折页厂工人宿舍那边丢东西了吗?”

“你可拉倒吧!那要是他干的不得枪毙啊?知道丢的是啥吗?是孩子!才八个月大的小男孩儿!”

“啊?这不是要爹妈的命吗?”

“可不是,我跟你说····”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磨磨蹭蹭半天走不出门口的秦小妹已经听不清楚了。

显然没有证据这俩人也不敢乱说,防备着祸从口出呢。

没有交情,秦小妹不敢乱问,她在心里记下这事儿准备先回去报告给大队长。

公安那边还挂着梁凯失踪的案子,这多少也算个线索,只有通过大队长转述人家才能相信。

说起来这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梁凯,你到底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