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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上头有指标叫消灭小三儿,因此编出许多顺口溜,比如老大憨老二精,出坏主意的是老三,意思孩子并不是越多越好,小儿子大都是家庭矛盾的导火索。

这时候很多人口多的家庭里一碗水端不平,也确实不都偏心小儿子,比如钱大伯家,最偏爱的就是老二。

正因为最看重他最心疼他,所以不论身为二儿媳的秀珍做的多么好,老两口始终觉得不够,总认为她浑身上下无一样出众,根本就配不上钱二娃。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没生出男娃来,陈春红在钱家的日子就要比秀珍好过许多。

因为钱三娃本来就不得爹娘看重,再加上油嘴滑舌会哄人,自己也有主意拎得清,并不像大哥似的愚孝,日子久了,钱老大两口子就开始觉得老三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反而不大管他屋里的事儿了。

虽然失去了爹娘的帮扶照顾,但他们也不会刻意费精神来搓磨老三媳妇,一时间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

可怜秀珍到现在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肚子不争气、又命苦娘家没人撑腰,才过得这么辛苦。

殊不知从她嫁给钱二娃那天起,她就注定了过不上好日子,不论她是否精明能干,生了几个儿子,都改变不了。

她也看开了,有心人要挑自己的毛病,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把桌子掀了,大家撕破脸碰一碰,谁的拳头硬谁说话!

“疯···疯了疯了···你疯了吗?那是你男人啊!”钱大娘最先反应过来儿子被踢,吓的脸都白了,跌跌撞撞就要去挠秀珍的脸。

妇联的几个女同志把她拉住了不让她打人,气的她好一通扑腾。

“松开!松开!你们拉偏架!那个贱货打自己的男人你们为啥不拦?”

这叫什么话?这么多社员都看着,立马就有妇联的同志辩驳道:“你个女同志咋张口就来呀?刚才俺们几个拦没拦你没看见啊?不拦跟没拦住是两回事儿,你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她们确实拦了,只是秀珍个子小,目标明确,一切发生的又实在太快,这才没拦住。

这会儿大家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去把秀珍制住,将钱二娃扶起来了。

钱二娃刚被扶起来又吱哇乱叫着躺了回去,看那模样,这一脚踢的真够狠的。

他现在的情况蜷缩着身子比站直溜要舒服些,社员们见状也没勉强,扭头就走了。

这几天没再下大雪,地上的积雪化了些,虽说农家小院儿里一直有人打扫,但毕竟没铺砖,不大一会儿钱二娃身上的棉衣就都湿了,人也冻的直发抖。

他那两个兄弟都杵着拐,一个比一个伤的重,最后还是钱大嫂哭着来把人劝起来,勉强坐在凳上。

“乖儿啊~咱家这是做的啥孽呀···娶了这么个悍妇回来,闹得家宅不宁还把你给踢坏了,你还没生儿子呐···她那心咋就这么狠呐!呜呜呜~”

听得出来钱大嫂是真心疼,都快哭的背过气去了,钱二娃本来就疼的厉害,这会儿只觉得烦躁,没好气的瞪了远处被人围着安慰的秀珍一眼,眼里全是狠厉。

趁着没人注意他们娘儿俩,钱二娃深呼吸好几口才跟蚊子叫似的小声道:“娘···不能叫她···就这么走!你···你无论如何要把妹娃留下!”

“留下那个赔钱货干啥?她就是吃的再少,那也是粮啊!”钱大嫂有些不愿意。

她原先是不想秀珍这个老黄牛走的,可今天看她这副疯样,别是脑袋真出了啥问题,连自己男人都敢踢,这家以后谁还制得住她?

带上那赔钱货走了正好!等开春儿化冻把家里的粮食卖了,再借点儿添上,给二娃新娶一个黄花大闺女不更好吗?

心里早打算好了这些,钱大嫂还以为钱二娃舍不得亲生骨肉,忙不迭小声劝他:“娃呀~一个小赔钱货,还是那疯婆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咱不稀罕,她要就给她带走才好呐!娘重新给你娶一个,娶个黄花大闺女!气死她!”

不知道这天底下的婆婆是不是都一个样,没媳妇想媳妇,有媳妇又欺负媳妇,不给人活路逼的人发疯,还总以为没了这一个,新人进门日子指定能过得更好。

却没想过人嫁给你儿子的时候不也是黄花大闺女?思想不改正,始终不把儿媳妇当自己人,就是再娶三个、四个,日子也照样过不起来。

可惜人有的时候就是犯轴,脑瓜子一时转不过来,就一世也转不过来,即使再过个四十年也照样有的是婆婆这样想不开拎不清。

眼下的钱大嫂就对自己这个咋看咋好的二娃十分有信心,再加上自家也讨不了好,她就想着秀珍实在想走就让她走好了。

谁知道二娃听了她这些话,却是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阴狠道:“谁稀罕要那赔钱货?咱们捏住了她,秀珍就是再不想回来过日子也得乖乖听话,干活上工给她闺女挣饭吃!害俺家丢了这么大的脸,她想走就走哪儿那么容易?”

虽说是相亲结婚,但结婚五年秀珍一直都很恭顺,大大满足了钱二娃这个无能男人的掌控欲望,让他很满意。

如果秀珍一开始就是个刺儿头谁也惹不起,见天儿在家里闹,钱二娃或许还没这么难受。

落差感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当着这么多社员的面,被女人下了脸又踢了裆,钱二娃感觉羞愤甚至超过了肉体痛苦,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报复回来,要狠狠把秀珍踩在脚下才能出这口气!

知道二娃不是昏了头舍不得那赔钱货,钱大嫂大大舒了一口气,随即便一口答应下来。

“放心吧,咱们不要是咱们自己的事儿,但凡想要,那贱人就必须把妹娃留下!老钱家的种还没她说话的份儿!”

母子俩这边刚刚达成共识,那边妇联的同志就开始催促,要他们赶快过去商量离婚分家的事儿。

钱大嫂心里有了绝对能拿捏住秀珍的筹码,人立刻就从容了许多,也不再撒泼打岔,直接表示离婚可以,年轻人自己的事儿她也拦不住。

但妹娃是他们老钱家的种,必须要留在老钱家,就算秀珍是亲娘也别想带走。

闻言秀珍冷笑一声,讥讽道:“现在你们倒承认妹娃是老钱家的种了?刚才那话咋说的?不是说俺给钱二娃戴绿帽子了吗?现在不怕了?”

钱大嫂没想到秀珍脑子转的这么快,拿刚才自家人说出去的话来堵自己,噎了噎,转头看向易枝兰。

后者心里咯噔一下,顶不住婆婆给的压力想说话,可嘴就像吃茄子噎住似的,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这是怕丢人,不想承认自己空口白牙胡咧咧,造谣人家是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