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你别乱说话!”卫娴都快被疯疯癫癫的洪燕燕给吓死了,下意识的就拔高了音量,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
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对面的洪燕燕愣了愣,随即脸上的表情一变,语带怀疑的说道:“不是···没有就没有呗,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对不住,我···我先回去了。”说完卫娴转身就跑,十分干脆。
“诶!你不方便啦!卫知青!”
不敢再多停留,哪怕一秒!卫娴一边撒丫子往屋里钻一边庆幸自己做事滴水不漏。
要不是出门前留了个心眼儿,在头上罩了件衣裳,此时她这惨白难看的脸色估计要引起洪燕燕更多的怀疑。
归根结底,卫娴也只是个普通人,除了穿越这件小概率事件,她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最普通的平民教育,过得也是最简单的生活。
杀人什么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不管这个世界有着怎样的世界观,这应该都是不能被原谅的事情吧?
她以前就爱看短视频平台上的案件解说和民生节目,虽然读书不多,也不爱看书学习,但托了网络时代的福,她对普法案件倒是多少有些见解。
那些深山老林里发生的陈年旧案,和企图隐藏受害者真正死因的精心犯罪,在专业人员的调查手段下都是藏不住的!
就连已经封棺二十年的死者,只要群众有疑惑,公安都会开棺验尸。
所谓命案必破,她真的逃得了吗?
这些天卫娴的脑子都快炸了,她不得不拼命回想出事当天自己的一举一动,以确定没有什么留下致命的线索。
再加上这些年她看过的案件解说和普法节目,一遍一遍的在她眼前回放,几乎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不是故意的!
可···可她逃走的时候老头子还有力气挣扎,是因为她见死不救才最终造成了老人死亡,说到底,她还是杀人犯不是吗!
直到关上宿舍门,投身寂静黑暗的熟悉空间,卫娴才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她浑身颤抖,不知道是淋了雨还是被洪燕燕吓出了什么毛病。
总之她浑身抖的厉害,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牢牢裹挟着她,似乎是要将她拖往阿鼻地狱。
在这个时代死刑的量刑条件好像很宽,杀人被发现了,应该是要死的吧?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还这么年轻怎么能为了一个老头子偿命!
这一刻,卫娴只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脑袋瓜前所未有的灵活。
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她很快打起精神来,脱掉湿漉漉的衣裳,光着身子钻进被窝里。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如今已经没有同伴了,这之后无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她亲力亲为,她不能倒下!想要活就得咬牙坚持住再拼一把!
虽然之前也没想过要在这乡下鬼地方长期发展,可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天崩开局,吃了没文化的亏,刚开始行动就丢了钱票还受了伤,所以不管是出于哪一方面,如今都不算是很好的逃离乡下的时机。
可她没得挑,再待在这里她就要疯了!如果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她宁愿拼一把!豁出去了给自己挣条命!
她需要钱,路费、粮食、本钱,这些一样都不能少,都需要经济支持。
看来主意还是得打到山上去,必须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打动秦小妹。
在这个陌生的并不友好的时代里,卫娴对同样从未来而来的秦小妹有一种近乎本能的追逐,她是个合格的前辈,在这个世界过的风生水起,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这一次卫娴不会再骄傲自大,小看秦小妹的成绩了,被生活毒打了好几顿,就算是她也终于被磨没了脾气。
黑黢黢的小屋里,唯一的窗户也被烂布头和稻草糊住,密不透风,缩在被子里的卫娴在黑暗的睁开眼睛。
雨还很大,不见势弱,她还有时间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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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阿~阿嚏!呼~”
“都说不要出去了,非要去,是不是生病了?该!”
“你这个顶着大雨都要来蹭饭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这话啊?”
“大哥别说二哥,庆春哥你不也是一样吗?还好意思说梁二哥……”
“闭嘴!”
钱庆春不忿的看向和他异口同声呵斥二狗的梁平,吊着眼睛将他打量了好几遍,火药味十足。
像这样的小白脸来找妹妹就只为了干饭?谁信啊?
不行!只要有哥哥我在一天,小妹就别想嫁人!我养她一辈子!
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钱庆春,梁平心里也不痛快,他默默的抬起屁股,将小板凳挪远了些。
其实原本两个人感情是不错的,都是队里的三好青年,都愿意为集体做贡献,性格又都很好,可说是志同道合的同志。
可奈何···。
“我打从昨天晚上起就不停的打喷嚏,别真是生病了吧?一会儿熬点姜汤喝,唉!二狗,帮姐个忙去柴房里捞点儿小咸菜儿吧。”
将碗碟递给因看不懂氛围而被凶哭了的二狗,将人支走后,秦小妹才坐在二狗的位置上开始扒蒜,为早午饭做准备。
“我说二位,都是来蹭饭的闲人,就别看不惯别人了吧?都坐着瞪一上午了,你们眼睛不干吗?”
她也是奇了怪了,以前他们俩感情不是还行嘛,称兄道弟的,这才多久啊?就谁也不服谁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要论眼力见儿,明显心思细腻的梁平要高出铁憨憨钱庆春同志很高一截儿,他自然的跟秦小妹要了剩下的蒜,帮忙开始剥。
手里有了活儿之后话也说的硬:“还是庆春哥有闲心,我只是顺路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毕竟小树兄弟回去之前可是特意拜托我,要好好照顾他家里的,”
听见了没有?我可不是吃闲饭的!梁平心里暗爽,将“特意拜托”四个字咬的很重。
闻言,钱庆春本来已经下去的火腾一下就又窜了起来。
他懒得和梁平耍嘴皮子,也耍不过他,相处这么多年,他自然也有能治梁平的法子!
只见钱庆春呼啦一声站起来,指着梁平俊俏潇洒的脸蛋儿,质问他:“真顺路?那你干啥往我妹妹大衣橱里塞蜂蜜?我都瞧见了!你啥心思你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