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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吓了秦小妹一跳。

她当然立刻就认出了来人是谁,毕竟除了小李,丧彪对其他人可不会这么亲热。

只是小李的状态吓到了她,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倒是有几分当初初遇时,老李那种淡漠,疏离的感觉了。

直觉告诉秦小妹,他家里一定是出大事了。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辈子改变小李一生的事情,这辈子还是发生了。

“小李?你这···这是怎么了?咋来了也不敲门儿,快进屋里说话。”将小李和狗子拉进温暖的屋子,秦小妹又重新关上了门。

这时她才发现,小李竟然随身带了不少家当。

发现秦小妹在看他,李树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很快抬起头来,眼中全是释然。

“我是来和姐道别的,我···我哥哥走了,我再没有什么牵挂了,也是时候去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日子了,那个家,我不要了。”

什么?秦小妹心说果真是出了这样的大事,难怪这些天她总心神不宁的。

其实这辈子她刚知道李树还有个瘫在床上的哥哥时,就晓得这人是活不久了。

他哥哥比他大了没几岁,当初遇见的时候,李树年纪也才过半百而已,但凡哥哥还在,以李树的性格是绝不会抛弃他的。

只是她没想到,人走的这么快。

该不会···,上辈子的小李就是从现在开始流浪的吧?

这时候的人,户口在哪儿就注定了一生都要待在哪儿。

毕竟坐车进城、住宿工作,干啥都需要介绍信,李树说的好听是要去走自己的路,可那不就是流浪吗?

现在这号人可不像后世,随便找个桥洞底下、公园里面对付一宿就能过日子。

一旦离开了户口所属的大队,失去了工分这个唯一的经济和粮食来源,等待李树的只能是堕入歧途。

或是小偷小摸赖以度日,等着严打的时候被抓住重判或者枪毙。

或是像老鼠一样拉帮结派,躲在城市的阴暗角落,干投机倒把这种不被允许的事儿。

不管是哪一种,都容易惹上祸事背在身上,到时一辈子东躲西藏,还想安稳度日是绝不可能的!

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秦小妹想了很多。

她甚至在想,当初的老李从不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也不愿意和人相处熟悉,该不会···就是因为身上背着案子吧?

脊背发凉,几乎是想通这一点的同时,秦小妹脸色就难看起来。

等李树说完了话,再期期艾艾的去看她反应,顿时也被吓了一跳。

“姐!姐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我啊!快!快坐下歇着!”

手忙脚乱的倒了杯热水给秦小妹捂着手,李树急的抓耳挠腮,见她一副喘不上气儿的样子,忙放下东西就准备背她去卫生室。

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并没有让秦小妹感觉好一些,她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

所以小李上辈子才活的谨小慎微,明明是个好人却不敢奢求幸福,原来都是因为这时候误入歧途了?

一瞬间,前世今生的因果线在这一刻完成了闭环,秦小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甚至莫名有点儿想吐。

此时李树已经扯过被子把秦小妹包上了,准备把她扛起来送进卫生室。

怎料他才低下头来,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嘴巴子。

啪!

这抡圆了胳膊扇的一个大逼斗,把李树打的晕头转向滚倒在地的同时,秦小妹手掌也火辣辣的疼。

可她顾不上这些,跳下炕揪住还晕乎乎的小李脖梗子,就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他脸上。

一边打还一边吼:“你在说些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啊?”

即使李树的遭遇秦小妹也很难过,甚至能理解他的决定。

但在这样的年代背景下,他所要走的路注定是孤独的备受唾弃的,结局也注定是颠沛流离、孤独一生!

不能这样。

秦小妹始终觉得她重生而来,不仅仅是为了纠正自己的错误。

如果这辈子的小李还是和上辈子一样,渴望温暖和家庭却不能靠近,努力生活却抬不起头来。

那她何苦非要找到小李,提前四十年和他相遇?

狠狠的几巴掌扇在李树脸上,秦小妹唯恐不能表示自己的抵触和决心,每一下都下了死劲儿。

挨了胖揍的李树没急眼儿,只是捂着脸委屈的很。

来的时候他就想过,姐姐或许不会同意他的想法,或许会打骂埋怨他,可他还是来了。

他有心理准备,甚至为了应对即将而来的质问准备了几套说辞。

但他万万没想到,姐姐在狠狠打了他一顿之后,突然哭了起来。

“姐!你怎么了?对不起,我···我再也不敢了,你别哭了,我不走了!我回去还不行吗?”

丧彪早被姐弟俩的动静吓的瑟瑟发抖,秦小妹那股狠劲儿,给狗吓的上下牙哒哒哒直打颤。

可听到秦小妹轻轻啜泣,丧彪还是立马竖起耳朵,跑过来试图安慰她。

一人一狗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但都默契的准备低头认错。

他俩没见识过秦小妹的演技,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大气儿也不敢出。

短暂伤感之后,秦小妹很快振作起来。

她抹了把眼泪,装作决绝的站起身来打开门,把李树带来的瓶瓶罐罐、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全给丢了出去。

做完这些,她又手指着门口,正眼也没瞧李树一眼,话里听不出一点儿情绪来。

“走,你走!不是要去当盲流吗?不是要去浪迹天涯吗?早知道你是个作贱自己的人,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她说完,眼泪仿佛不受控制般擦也擦不完,一副心痛到无法呼吸,根本接受不了的样子。

李树都快被吓死了,这会儿他哪儿敢出秦小妹的门啊?

之前两天的雄心壮志和理想信念全不见了,才出门时的潇洒痛快也已不复存在,秦小妹过度强烈的反应第一次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幼稚。

长这么大,李树所拥有的生活经验,全都是靠自己一次次犯错得来的教训。

他母亲死的早,爹奶又不管他,没有人教育过他是非对错。

也没念过书,在他的认知里,想要得到什么,就只能依葫芦画瓢去硬学。

比如这回,他便是在自以为是的模仿秦小妹,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像她一样,活的好,过的自在。

直到被秦小妹两巴掌打醒,他才开始反思自己的愚蠢行为。

先不说人家秦小妹并没有离开一个农民的立身之本,土地和户口所在大队。

就说她有一门足够养活自己的手艺,李树就自觉一辈子赶不上她。

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愚蠢,惹的姐姐伤心流泪,让她觉得失望,李树心里难过极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旁边的丧彪吓的一激灵。

“姐!我错哩姐!你别赶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走了我错了!”

他还算聪明,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低头认错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