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誉继真打算去套骡车,林竹忙把人拦下:“哎,你别急啊,小胡大夫不是在村里吗?我去瞧瞧就是了。”
陈誉继拧眉,胡大夫去年的时候走了,接替他给村里人瞧病的是他大儿子,医术虽然没有他爹好,看些浅显的病症却是没问题的,毕竟胡家也是晾晒草药起家的,村里大伙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也都喜欢去小胡大夫家里拿点药,比在镇上要便宜些,都是胡大夫闲暇时上山挖的草药。
“还是去镇上看看吧。”
陈誉继没好意思说不相信小胡大夫的医术。
毕竟是自己媳妇儿的身体,他自然是要看重些的。
林竹看了看天色,外面还天寒地冻的,太阳也落得早,他们就算如今去镇上,怕也要申时中才能到,临近傍晚看病更是麻烦......
他不想大晚上的折腾。
“先去小胡大夫家里看看,若是明日还不见好,再去镇上。”
陈誉继见林竹态度坚决,拗不过他,只能应了,再三确定:“你跟我说的啊,明日我们去镇上看大夫。”
林竹:“......”
行吧,明日去就明日去。
陈誉继催着林竹把衣裳穿好,两人一道往小胡大夫家里走。
小胡大夫虽然带着个‘小’字,可也是四十岁出头的人了,是个身板比他爹要壮实的,脸上蓄着一把小胡子,看上去倒是个稳重的。
小胡大夫正在家里炮制药材,就听到外面老妻叫他。
“当家的,快出来,村里人找你呢。”
“来了!”
小胡大夫放下手里的晒得干巴巴的草药,撩起帘子一看:“继小子,竹小子?”
他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问林竹:“这是受了风寒?”
林竹苦笑:“许是昨儿在外面的时候吹着风了。”
小胡大夫摇摇头:“你们啊,就是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正月还还寒着呢,就算出去看热闹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
为了看一个灯会,把自己整生病了,多亏啊。
陈誉继闻言,愈发后悔,早知道就不让林竹跟着一起去了。
“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林竹把手放到药枕上,小胡大夫细细把了一会儿,收手道:“我待会给你抓两包。”
小胡大夫话音落下,陈誉继面色好看了许多:“胡叔,这药可有什么忌讳吗?”
“那是自然,忌酒忌辛辣,哦对了,我看他脉象虚浮,应当是还发热了,晚上就别洗澡了,泡泡脚就行了。”
林竹洗澡洗的勤快,比村里好些姑娘家洗的都勤,林家的柴火也是消耗的最快的,小胡大夫自然也是听说过的,特意嘱咐这句。
林竹还没来得及表态,陈誉继就一脸郑重的点头:“好的,叔,我会看着他的。”
林竹看着小胡大夫在油纸包里添上七七八八的药材,有些像树皮有些像树根,还有的就像地里的枯草一样干巴巴的,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来种,这些药草混在一起的味道,林竹用脚指头想就知道定然很‘奇特’。
林竹:痛苦面具!
他不想看大夫的原因就在这里!
现在生病可是件费钱又费命的事,林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喝药是几年前了,可那种颤栗灵魂的苦涩滋味却记忆犹新——实在是这些草药威力太大。
林竹脸色更苍白了,小胡大夫看了,笑道:“知道病了不好受,以后就注意着点。”
林竹苦笑,这能有什么办法?有时候人的免疫力就是这么奇怪的。
林家
林竹好不容易才从杂物间的犄角旮旯里找出来个药罐子,上面积满了灰,打开盖子还闻到一股霉味。
看来得好好洗洗了。
陈誉继把药草简单的过了遍水,洗掉表面的灰尘就好,可不敢在水里放太久,怕失了药性。
林竹拿着那个布满灰尘的药罐进来的时候,陈誉继立马接过来:“我来洗,你别沾冷水。”
“你也别用冷水洗,锅里有热水,你兑一点。”
陈誉继嫌弃罐子的味道,用温水清洗完又用开水涮了两遍,才把草药放进去。
“好了,三碗水小火慢煎半个时辰,吃完晚饭你记得喝了。”
林竹点头,心道,早上那碗姜汤真不该忘了,没准早上喝了中午就好了呢,也就不用喝这苦了吧唧的中药了。
陈誉继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算了,我晚上过来和你一起睡。”
他怕自己不在一旁看着,林竹偷偷把药喝一半倒一半,这人怕苦,还真可能干这种事。
林竹当即道:“别,咱俩有一个病了就够了,你可千万别被我传染了。”
鸡蛋还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呢,他可不能上赶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