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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俊凄然一笑,随后阴恻恻:“我怕什么?我如今啥也没有了。

不是说了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王妃娘娘,你说,要是那位蜀王殿下知道,你前世与我是夫妻,还生有一个儿子,他还会不会待你这般好?”

秋凉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元少璟;“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子俊见她害怕,神情得意道;“也不要如何,我就要蜀王殿下替我说句话,替我在京城里谋个官职。

也不用太大的官,四品足以。

从此之后,你我恩怨两清,再有怨恨,各凭本事如何?”

他算是看透了,侯府没指望,许知州那里也靠不住。

蜀王对秋凉如此恩宠看重,就不信秋凉敢让人蜀王知道前世之事。

没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曾经与别人有过姻缘,还生有子嗣。

哪怕是前世之事,依着蜀王这样的小心眼,估计也会膈应的难受。

拿捏住了秋凉,钱财算什么。

他李子俊就没怎么为钱财犯过愁,他如今要求的是功名。

秋凉嘴角勾起,眼露轻蔑:“好啊,不过,四品是不是低了些,要不要直接做个二品大员?

亦或是让他去给你求个爵位,还能荫萌子孙的那种,你觉得可好?”

李子俊咬牙道:“沈秋凉,我没跟你开玩笑,除非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哼哼!”

秋凉嫣然一笑:“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她说着就回头,朝元少璟喊道:“王爷,李子俊要你给他给求官职,最起码得四品以上,否则.......”

“沈秋凉!”李子俊慌忙喊道。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可以如此不管不顾。

“否则什么?”元少璟大步过来,顺道抽走了傅从容腰间佩剑。

“嗯?怎么不说话了?”他挑眉看向李子俊:“本王就站在你面前,有什么要求,何须内子转达,你直言与我就是!”

李子俊狠狠瞪了秋凉一眼,面对元少璟时,额头上冷汗已然如雨滴。

“误会!都是误会!”

秋凉站在一边,初夏的风,轻轻撩起她耳畔碎发,声音在风里清晰传来。

“不是误会,这位李生,不对,是李大人说,他前世与我是夫妻,若我不能替他求官职。

他必然要闹到王爷跟前,被王爷知晓,往后定然要与我生嫌隙,叫我这辈子都过得不安宁。

王爷,妾身不晓得前世如何眼瞎了,竟是瞧上了这种人。

可既是前世夫妻一场,不如,王爷就帮帮他好了!”

李子俊背上汗水浸湿了衣衫,双腿打颤,噗通跪在了元少璟跟前:“王爷,我....我....我那都是胡....胡说.....”

“胡说?”元少璟周身笼罩着一层寒气,山间的风,似乎瞬间凝固。

十里坡上,骤然如刑场,叫人心念之间,或许就阴阳两隔了。

“怎么能是胡说呢!”元少璟漫不经心道:“你说的这般真切,我家娘子都当真了,你与本王说是胡说?”

李子俊牙齿打颤,朝地上磕头:“王爷饶命!小的真是胡说的!”

便是有前世记忆又如何,他前世见到这人之时,就能吓得心底发颤,何况今生还是白丁一个。

元少璟突然轻笑,回头问秋凉:“他说你前世是他的妻,那如今,你是愿做我的妻,还是与他继续前世缘分?”

秋凉柔声道:“都说了是前世之事,总不能我前世吃了猪肉,这辈子还得将猪给供起来,还一份孽债吧!

再说了,王爷人中龙凤,他算个什么东西?

趴野草上的鼻涕虫吗?

人眼瞎一世,还能生生世世都眼瞎不成?”

元少璟满意点头,转头问李子俊;“李生,你听见没?秋儿说她上辈子眼瞎了,这辈子没瞎,自然要找如本王这般好的。

怎么办?本王好像截走了你的缘分啊!”

李子俊此时,额头被山坡上的小石子、野草磨砺的血糊糊的。

他顾不得疼痛,不停磕头哀求:“王爷今生能娶王妃为妻,必然是与她缘分深厚,小的癔症了,那些....那些都是胡说的!”

他来之前,想着如何拿捏秋凉,设想过很多种假设。

甚至还有过,元少璟不能那啥,必要时,他甚至可以要挟秋凉,让她生下自己的种。

到时候,堂堂蜀王府,不就是他李家的天下。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大胆,当着蜀王的面,将这事彻底揭穿,把他所有计划都给打乱了。

元少璟拿剑尖挑起李子俊下巴:“是吗?你真不介意夺妻之恨?”

李子俊被剑挑着,不得已哆哆嗦嗦,随着剑身挑高站了起来。

“不介意,不不不,没有的事,哪里称得上什么介意不介意!”

银色面具下的人笑了,看不清是怎样一副笑容,可那笑声听着有些渗人。

“那你不介意,付出一点点诚意,让本王省了后顾之忧吧?

省的哪天,本王的王妃突然念及旧情,想与你重修旧好,可怎么办?”

李子俊勉强站住,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王爷,要....要小的....如何表示诚意?”

“这样!”元少璟突然伸手,一手将秋凉揽进怀里,捂住了她的眼睛,一手持剑划过了李子俊裆下。

“啊!”凄厉惨叫瞬间响彻山边,惊起飞鸟无数。

元少璟拿剑在满地打滚李子俊身上蹭了蹭血迹,随后将剑扔给了傅从容。

“今日污了你的剑,来日再还你一柄好的!”他说完搂着秋凉的腰,往山下去,全程没放开她的眼睛。

“劳你将他扔回京城,免得脏了我家王妃回家的路!”

“启程!”

车队缓缓动了起来,转过前方山脚,在官道上消失不见。

傅从容拿出一方白净绢帕,使劲儿将长剑来回擦拭了好几遍,这才对随从道:“将那鼻涕虫扔回京城去!”

罗氏撑着身子打开大门,就看到满身是血的儿子被人扔了进来。

“子俊?”她哆嗦着手,扯开儿子下半身那被血水浸透的布料。

“我的儿啊!”下一刻,尖叫一声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