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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乘凉,沈府这大树之下寻庇护

叶俊眉也着实没有想到啊,21世纪的一张百元大钞在这里竟然能值二十两银子!要不是她还有理智在,估计此刻会手舞足蹈。

叶俊眉袖袋里揣着二十两的碎银子,再逛起街来,可就有底气多了。她发现这恒安县还是有特产的,其一,是一种酒,叫做“醉神仙”,这酒不便宜,竟然五百文一坛子,叶俊便买了两坛。不是他小气不愿意多买,他去投亲,虽说不好叫花子装扮,但半路上老娘都没了,更加不适宜露富。这个度还是得掌握好了。

这里的特产其二,是一种糕点,叫做“红灯笼”,酸酸甜甜的,三百文一斤,叶俊眉买了礼盒装的三斤。

至于其他嘛,就算了,毕竟她如今“如此拮据”,能买上这两样就不错了。

叶俊眉拎着东西回了客栈,招手叫来店小二道:“敢问小二哥这边有车马行吗”?

店小二热情道:“回小郎君,车马行是有的,请问您要去哪里?想雇骡车、驴车还是马车,小的可以帮您去预定”。

叶俊眉道:“我要去开远县沈府,明早出发,哪个便宜雇哪个吧”。

店小二道:“行,小的这就让人去给您问问”。

晚上,叶俊眉只简单地吃了一些饼子和菜粥,是店家提供的。且店小二告知叶俊眉:“小郎君,小的帮您雇了一辆小驴车,赶车人刚好去过开远县沈府,属于熟门熟路,明日卯时出发,傍晚便可抵达,车马费仅需八百文。您看可好”?

叶俊眉道:“如此甚好,劳烦明日小二哥早些喊我起来,我怕睡过了时辰”。

店小二道:“好的小郎君”。

话说叶俊眉为啥执着地要去沈府?她有钱又有本事当独行侠不好吗?还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叶俊眉又不是文盲,读了那么多书,在古代生存的基本常识她还是有的。不要说她本身是个女子,即便是个男子,在封建社会讲究的也是“人以族分”。大家基本上都是同一宗族的聚居在一起,彼此互相关照。人多了内部矛盾或许会有,但是一旦涉及宗族利益,大家立刻会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没有宗族庇护的独行侠,不能说寸步难行,只能说每一步都不容易。

所有动物中为何只有人类能发展壮大、统治业界,那是因为人是有智慧的群居动物。人类最擅长的是借力打力和群策群力,这是其他动物做不到的。

在封建社会,有两个弊端,其一女子的身份地位极其低下,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基本没有人权,而且这里的女子十三岁就开始相看,十五六岁就要成亲,成亲后就生孩子、养孩子、伺候夫君、伺候公婆,总之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接就被困在了后宅的那一方小天地里,估计这是任何一个现代女性所无法接受的吧。所以叶俊眉穿过来后就没想过要以女子的身份在这里活着,让别人操控自己的命运她受不了;

弊端其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叶俊眉身为21世纪的优秀女性,她骨子里是有大爱的。她在部队受训多年,学习多年,你让她从此以后就守着后院那一方小小的天空,整天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她的格局不允许她就此认命。即便换了一个空间和环境,她依然渴望拥有自己的事业和成就,渴望能够做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这般想着,自然是想找一处可以短暂乘凉的大树,靠着这大树,让她自己能有时间和机会成长起来,壮大起来,所以她才执着地想去沈府看一看。那沈府如果真的是一棵可以临时栖息的大树,那么她很高兴、也很感激,以后也会有报答,如果不是,那再另做打算也不迟。

第二天一早,城门刚开,叶俊眉就坐着驴车出了恒安县东城门,一路向东而去。

越往东走,庄稼和草木便越茂盛,跟她逃荒那一路的所见所闻一点儿都不一样。车夫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汉子,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间倒是并不难熬。

中午时分,车夫寻了一家路边的农户,停下来略作修整,最主要是让小毛驴停下来休息休息,给小毛驴补充些草料和水。叶俊眉此时倒也没必要太小气,干脆给了农家三十文钱,让给小毛驴一些优质的草料,剩下的钱给两人置办点儿吃食垫垫肚子。

农户千恩万谢,一下子拿了叶俊眉三十文钱,便把家里平时舍不得吃用的材料都用了起来。因为天气热,便给两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支了一个小矮桌。时间不长,香葱炒鸡蛋、香芹炒腊肉、炖咸鱼、凉拌野菜、一盘黄色的馍馍、一壶清茶便先后端上桌来。

叶俊眉此时才知,原来三十文钱也可以买到这么多东西。看来不是大渝物价贵,而是之前她买衣服、买糕点、买酒那几样东西都属于昂贵的东西之列,才让她有了这里物价很高的错觉。她买一坛酒就花了五百文,但是如果买青菜,五百文可以买一车,只不过她还不知。

叶俊眉和车夫在这里歇息了一个时辰,便又开始赶路。一路无话,天擦黑的时候,驴车终于停在了一所大门前。

车夫道:“叶小郎君,到了,这里便是沈府”。

叶俊眉跳下车来,原地动了动,祛除了些因长时间坐车而产生的腿脚不适,夜色中她看过去。黑色的两扇木门,看上去很厚重,门口有拴马桩和下马石,门廊很宽阔,门廊下左右两边的灯笼已经点燃了,借着灯笼,大门正中间的上的牌匾上有“沈府”两个大字。

叶俊眉也不迟疑,上前扣动门环。很快,门房里就有人走了出来,门从里面打开了一道缝隙,那缝隙刚好可容一人通过,从缝隙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上下打量着叶俊眉,嘴里却说道:“请问你是何人?因何叩门”?

叶俊眉避开该男子冲着门内抱拳躬身道:“小子从利州府而来,家母乃是沈家女,因利州府遭遇旱灾,特来投奔外祖家。此处有家父、家母手书一封,还请这位兄台代为转交沈世山堂舅父大人”。

既是正经八百的亲戚上门,那男子倒是不敢口出恶言,他接过叶俊眉递上的信件,道了一声:“请小郎君稍等”便回身进了府门,大门也重新关上。

叶俊眉等在门外不久,大门缓缓打开,之前那位男子重又走出来对叶俊眉躬身施礼道:“叶小郎君里面请”。叶俊眉回头看了下那小驴车,那蓝衣男子便又道:“叶小郎君只管先跟着小柴进去见老爷,此间事情自有小的给您料理”。

叶俊眉冲他点点头,道了谢,才整了整衣冠跟着一个叫做小柴的小厮往宅子里走去。

这是叶俊眉活了两世见过的最豪华的宅子,里面不止宽广,而且宅院重重,处处花草葳蕤,房屋雕梁画栋,每一处都极尽奢华与精巧。

叶俊眉走了足有盏茶的功夫,终于进了一所小院子。小柴停下脚步,对着院内的一个穿着绿色比甲的小姑娘说道:“翠缕姐姐,叶小郎君到了,劳烦姐姐去给老爷和夫人通报一声”。

那叫翠缕的姑娘打量了叶俊眉几眼,便说道:“老爷说了,叶小郎君到了就直接请进去,不必再通报了。叶小郎君,里面请”。

叶俊眉就着翠缕掀起的竹帘,迈步进了屋内,屋内人不少,叶俊眉想起自己此时是男子装扮,未免让人家觉得自己无礼,便没敢四处细打量,低头敛目进去,冲主位躬身施礼道:“晚辈叶俊给堂舅父、舅母大人请安。小子冒昧上门,还望堂舅父、舅母大人海涵”。

上主位传来不疾不徐的话语道:“不必多礼,你也一路辛苦了,坐吧”。

叶俊眉见有丫头给他搬来一张椅子,他便道谢坐了下来。三人你来我往,叶俊眉很快就将自己的遭遇以及家庭情况都简单交代了一遍。

沈世山见这孩子虽说年纪尚小、稚气十足、衣着普通、满脸菜色,但是千里迢迢能孤身到此,而且举止言谈有理有节、不卑不亢,再想想自家儿子,比这个叶俊还大了一岁,哎~~~他心下倒是起了几分惜才之意。

沈世山的夫人钱氏,乃是中州府府城人士,她十分喜欢小孩儿,只是身子不争气,只给自家老爷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就是沈府大小姐,已经出嫁,儿子又是半个身子骨,风一吹恨不得就跌一跤,她此时见到叶俊,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读过书的,吃了这么多苦还能走到开远县来,证明身体康健,心下倒是多了些其他想法。

钱氏笑着开口道:“可怜见的,当初我还与你母亲颇为亲近,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说着还用手帕按了按眼角。

叶俊眉也适时红了眼圈,道:“也是外甥无用,没能把母亲大人好好带回家里来……”

沈世山却道:“你才多大,不必自责,是你母亲福薄罢了”。

钱氏适时插话道:“老爷,你看,叶俊外祖那一支如今已经没剩什么人了,他年龄又小,也不适合领什么差事儿,这孩子又极合我的眼缘儿,不如”——

沈世山:“夫人有何想法不妨明说,难得这孩子合了你的眼缘儿”。

钱氏笑道:“琪儿自小身子不好,府内除了贴身伺候的小厮,竟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玩伴,我瞧着叶俊这孩子十分稳重,倒不如把他留在咱们府里给琪儿做个伴儿,您说呢”?

沈世山抬眸问叶俊眉道:“叶俊,你可读过书?喜欢读书吗”?

叶俊眉恭谨答道:“小子虽说没有正经进过学堂,但也是三岁开始就一直跟在父亲身边习字、读书,八年来未曾懈怠”。

沈世山道:“那便再好不过,我家琪儿每天都要读书,我专门给他请了夫子,你就跟着琪儿一起先读书吧,也省得琪儿每日里形单影只的。琪儿比你大一岁,你唤声表哥就好”。

叶俊眉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多谢舅父、舅母大人收留,小子长大后一定好好报答舅父、舅母大人”。

钱氏眉目柔和,道:“你这孩子,我们是正经亲戚,以后万不该如此客气,你就暂住飞鹤院吧。翠缕过来,你好生带小郎君去安置,飞鹤院缺什么短什么尽管去跟沈管家要,小郎君一路舟车劳顿,你盯着让下面的人把晚食和洗澡水给送到飞鹤院去。安置好了小郎君你再来同我回话”。

旁边翠缕蹲身行礼口中称:“是”;叶俊也再次谢过,便跟着翠缕出了这个院子。

叶俊自去安置暂且不提,但说沈老爷夫妻二人在屋内免不得再多说上几句。

钱氏:“沈世英当初跟叶奎星私奔之时咱俩才成亲没几年,因此她气死了自己的父母,两个弟弟也被连累退了亲,可以说她直接导致了他们那一脉的没落,你说世英怎么胆子那么大?如今又为何敢千里归家?不知道她闭眼前可曾后悔过”。

沈世山:“这件事恐怕叶俊这孩子并不知情,所以他虽然有两个亲舅舅,我却没想过让他去投奔,恐怕世英也是知道家里人对她的恨的,所以她才写了这封信给我,而不是给她那两个弟弟”。

钱氏:“父母做下的丑事自是不会告诉孩子,既然咱们把这件事揽下了,那对外和对族人也就莫提叶俊的身份了,避免给孩子造成什么困扰。那俩大人虽说不着调,可是这孩子养得倒是极好”。

沈世山:“那咱家突然多了个人,总会有人问来历吧?怎么说”?

钱氏道:“就说是我娘家那边过来投奔的一个远房外甥,专门过来给琪儿做陪读的。老爷放心,不会有人深问这个的”。

沈世山:“也只好如此。你明日给他拨几个人过去使唤,应季的新衣服也要做几套,放一个你自己得力的人在叶俊身边,一则让其先观察下叶俊的人品,二则看看他对琪儿的态度,三则他也是那俩人娇惯着养大的小少爷,别让他觉得咱们亏欠了他”。

钱氏笑着白了自家老爷一眼,道:“这些还用你嘱咐——”

沈世山也是笑了,伸手握住妻子的手,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也早些安置吧”。

叶俊到了所谓的飞鹤院,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又结结实实吃了一餐晚食,而后就着灯光,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信上押了五两银子,倒头就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去外院交给那个雇佣的驴车的车夫,让他把信和银子转交给城门处当差的秦舒明秦大爷。另外还多给了车夫两百文的捎信的钱,那车夫便欢欢喜喜地回去恒安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