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雍容华丽的梅妃,脸上是病容之态,瘦了很多的她多了刻薄之态。
她抓的尚玉蘅很疼,冷宫的风吹的窗户吱吱作响。身旁却没有一个宫女,寝殿都是灰败的。
“玉蘅,去争!去抢!坐上最高位……”
梅妃不甘的看向窗外,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尚玉蘅抬头看向长颜:“我已被师尊逐出师门,有心无力,小师妹怎么不知我不是为了我想要的东西而努力。”
尚玉蘅冷冷的看着长颜,等着她来骂薄情寡义,狼心狗肺。
长颜并不打算久留燕王府,闻言道:“四师兄,无论是当初为梅妃娘们离开无上宗,还是禁足期间得知宗门事,又遇太后薨逝,我都不会怪你,于情于理于时局,各中有各中的难处。四师兄不愿意离开,那便预祝四师兄得偿所愿,一如往初。”
各中有各中的难处……
尚玉蘅等着挨骂,他以为她会骂他,却等了这么一句话,酸涩一下就上来了,他只能费力压制住内心的潮意:“小师妹,你……”
这个时候的尚玉蘅是劝不动的,却不太想他在争权夺利中面目全非:“四师兄若有心,便回忆一下师门法宝,此次大祸,法宝皆尽,更有人为缚灵花而来。”
尚玉蘅眼神一动:“缚灵花?小师妹,宗门谁是内奸?”
我怎么知道?
“我查看过尸体,除了宁长老外,其他人的尸体都在,因为大火弥漫,故而尸体几乎没有完好的,烧焦不辨容貌者不知几何,凡脸没烧毁的,尸体应到没有问题。”这就是一个大工程啊,排查起来很不容易。尤其是薛樱无法了解这么多人,不知有何特征,难以验明身份,就是大家都想到了无上宗是出了内奸,现在这情况还真不好找内奸。“两难的时候,纵使舍弃哪一方都很难受。四师兄若是有心,还望预留一批银钱,追查无上宗法宝去处。”
和在无上宗不同,皇宫中,向来步步小心,一件事有了疏漏,有时会是灭顶之灾。皇子,也很难例外。
长颜起身告辞,尚玉蘅突然道:“你不劝我回去祭拜吗?”
长颜脚步停顿了下:“你一定会回去祭拜。用不着我来劝。”
尚玉蘅:“明日再离府,我差人送你们。”
长颜默认了,推门离去。
偌大的燕王府,静悄悄的。
连个女主人都没有,尚玉蘅回来几年,没道理不给他指亲。
“姑娘请随奴婢来。”
远处门口下的婢女微躬着腰,低着头,目不斜视。
“谢谢。”
长颜跟着她去了西厢房。并不在意黑影一闪而过。
“主子。”
黑影跪向年轻人跪下。
尚玉蘅却是慢悠悠的吹灭的蜡烛,蜡烛一灭,整个人就被阴影笼罩:“去支一千两银子和五万灵石。把秦舒亦叫来。”
“是。”
……
各中有各中的难处……
两难的时候,纵使舍弃哪一方都很难受……
你一定会回去祭拜……
黑暗中,青年拿起酒壶,自嘲的一笑。
难处……难道不是不重要吗?
房门叩响的时候,青年恍若无闻。
房门再度叩响:“殿下,秦舒亦到。”
冷淡的两个音响起:“进来。”
一玄衣青年推门而入,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殿下,何不掌灯?”
“本王记得救你的时候,全镇只有你一人活着。”
“是,殿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谁屠的镇?”
秦舒亦心下疑惑尚玉蘅怎么再度提起这事儿:“肃王与妖族勾结,毁尸灭迹,屠戮……清水镇。”
“妖族和肃王都是你的仇人。”
“是,殿下。”
“你擅什么?”
“……庶务。”
“本王并不缺擅庶务的人才。”
秦舒亦想到今天的特殊事情,殿下的小师妹薛樱与衡阳宗柳珏、慕灵昕来到帝都,两个月前,无上宗满门被灭,除了在外的,只留一个薛樱。
秦舒亦道:“秦某愿听殿下安排。”
秦舒亦很聪明的想到了其中的关窍,又很识趣,尚玉蘅也就不卖关子了:“秦舒亦,你以后跟着薛樱,为薛樱做事。”
“要知道,大师兄失踪,二师姐没有音讯,三师兄为情所困,而本王……”尚玉蘅讥讽一笑,起身,手搭在秦舒亦肩膀上“从今往后,你的主子只有薛樱,好好跟着她,不必再与本王联系。”
秦舒亦拱手:“是。”
跟着薛樱么?
尚玉蘅轻哼一声:“薛樱会是个好主人。妖族本王奈何不了,至于肃王,本王不会放过。你可切莫身在曹营心在汉。”
秦舒亦磕了个头:“舒亦知有所为有所不为。”
跟着薛樱倒也不错,不出意外,她将撑起无上宗大半门面。无论是前程还是报仇雪恨,都可以得到。秦舒亦并不想拒绝。
出去的时候,秦舒亦心头一震。
黑暗中,几乎看不见尚玉蘅的轮廓,他就这样隐在其中,似乎出不来。
次日,王府婢女备好一桌饭菜。一番宾主尽欢后,长颜准备告辞。
尚玉蘅便叫来秦舒亦,当着他们的面两张纸交给了长颜:“小师妹,他是秦舒亦,擅管庶务,与妖族有仇,性情坚毅正直,放在我这儿委屈了,我把他给你,也算有个帮手重振宗门。”
纸张中是秦舒亦的过往经历。
打理一个宗门可不就要管理方面的人才嘛,尚玉蘅便送来这么一位擅庶务的人才,有心了。长颜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如此,多谢四师兄的好意。日后有空,我会回来看你。”
秦舒亦上前一步躬腰:“秦舒亦见过主子。”
尚玉蘅把手上的纳戒取下来戴到长颜手上:“里面有一千两银子和五万灵石,无论是生活还是重振宗门都不易,你且拿着用。”
送钱送灵石也是及时雨。启动资金最难积累,这是尚玉蘅的心意,作为无上宗弟子尽力而为之事。
“四师兄,燕这个字,很好,可惜无缘。师妹在此祝你有自己选择的机会,不为情事所扰。”
“诸事小心。”
尚玉蘅只来了这么一句,手指头僵了僵。
他当然知道,燕这个字很好,父皇给他这个封号,是不希望他去争逐皇位,要记得安分守己。可世上之事不是他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他希望别人怎么样别人就一定按照他的想法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