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休和元杰、虞思鹤三人结伴在空中飞遁。
元杰看向虞思鹤,眼中带着些探究:“听虞道友的意思,似乎所见与庞道友有些不同?”
枫叶商会外出的客卿不多,都是自觉无望大道,替商会办事换取资源养育后代。
这虞思鹤是生面孔,不是那些外派客卿。
应当是常年在商会内部闭关,凑上这件事才出来活动,比寻常客卿更有不凡之处。
“只是在下体质的一点特异,”虞思鹤话中虽谦虚,面上却浮现自得。
“若我不曾看错,江道友应该是一心大道之人,选择金光诀,正是看重它的简单平稳。”
“江道友实乃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如此方能不足百岁晋升金丹,非老朽所能及,庞道友也略有不如。”
不到百岁就晋升金丹?
元杰愣了一下,随后震惊看向江休。
江休名声数十年前就已经流传,那时的实力便无法令人忖度。
因此元杰还真没想过,江休竟还是寿不过百。
不足百岁晋升金丹,这可是顶级天才的资质!
“这可真令在下意外……原来江道友选择功法,乃是精心设计。”
“纵然金丹品质不成,总归比我等多几分元婴指望。”
元杰一脸感叹,这种事羡慕不来。
假如从头来过,让他们修炼一门大路货功法,恐怕还是没有这个魄力。
毕竟和顶级功法差距颇大。
江休听着,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
虞思鹤长笑一声,“岂止?若老朽没料错,江道友应当不曾修炼金光诀中一个法术。”
“抛弃斗法之能,潜心修炼道行,不同凡响哪!”
他这话看似是恭维,其实是试探,正是看出元杰对江休,有些过于尊重。
江休修炼普通功法,体内真元驳杂不纯,又不精通法术,怎么配得到元杰的敬意?
元杰呵呵一笑,并不附和。
江休是功法弱,真元驳杂不假。
但一身神通,那可是凌驾诸多金丹修士之上,比他强太多。
他怎么敢瞧不起江休?
虞思鹤见他这般模样,心生种种猜测,又向江休看去。
江休依旧那副淡笑模样,看不出什么。
虞思鹤双眼眯起,笑了一声,果断转移话题,聊起风土人情。
不愧是出身商会,讲起话来妙趣横生,气氛一时热切起来。
…………
约过半月功夫,已经从元国极北的京城,到达极南的边境。
这般速度,哪怕对于金丹修士来说都是极快,庞正一行路上几乎没有停留。
这般就苦了在后面追赶的元杰和虞思鹤。
不仅要时不时发出传音符指路,更是不得不全力飞行,避免掉队。
“江道友真元悠长令人钦佩,看来驳杂也有驳杂的好处。”
面容有几分憔悴的虞思鹤,察觉到体内真元再度见底,不禁一声哀叹。
金丹修士修炼都要在三阶灵脉上,这一路走来,灵脉浓度连一阶灵脉都不如,自然无从补充。
江休真元有真炁生生不息的特性,自然没有枯竭危险,闻言只是打个哈哈,取出一个玉瓶。
“在下只是准备有这‘回元丹’而已。”
虞思鹤鼻子微动,面露惊异,“此三阶下品丹药,出炉不过月余,难道江道友还是一位三阶炼丹师不成?”
不止能看出人的寿命,丹药的寿命也能看出?
江休一怔,随后心中凛然。
虞思鹤有这般本事,他倒不好再从本体那里拿什么东西,免得被看出什么。
“炼丹之术博大精深,在下也不敢说精通,只是略懂而已。”
江休取出两瓶回元丹,交给元杰和虞思鹤。
元杰感激看了江休一眼,他赶路颇辛苦,开口说话的力气都不足。
刚刚服下丹药,元杰神色一动,“庞道友几人似乎遇到麻烦,在前方停了下来。”
三人对视一眼,各自催动遁光向前。
片刻后,遥遥看到庞正几人身影,正在一处滔滔大江前驻足。
元杰传音道:“此地是元国与真国边境,过往这里应当是连绵山脉。”
现在变成大江,是朱国修士的手笔?
江休听出元杰未尽之意。
朱国修士显然不是吃得太饱没事干,此地必然有禁制之类。
待江休靠近,这才恍然。
大江上白雾弥漫,看不清远处景象,即便以金丹真人的神识,也不能延伸到百丈开外。
江水昏黄,似乎掺杂着许多沙砾,浑浊难测深浅,滚滚流动时却不发出半点声音。
“咦!此地竟有一座土水双属性大阵,当真是巧思。”
虞思鹤观察片刻,面色奇异道。
须知五行中土克水,以土水双属性布阵,极大概率会消解自身威力。
更何况阵法依托的地利,还是一条大江。
如此情况下,阵法还能难住一众金丹修士,布阵之人的阵法修为必然极高。
当然,这也和庞正一行人中,并没有金丹后期乃至圆满修士有关。
江休微微颔首,他同样看出阵法痕迹,且推测出这是一座三阶上品的大阵。
看到这般景象,江休心中打了个突。
这般大阵,其内主持的金丹修士不会少,三到五位都有可能。
朱国修士在此布下大阵,显然想遮掩后面什么东西。
那后面有什么?
庞正七人正被大阵难住,听到虞思鹤的话,一名绿袍女子开口:
“在下邵容,不知这位道友可有破阵之法?”
江休有些意外,庞正七人显然是借枫叶商会的商道进入元国。
言语间如此生分……就好像不曾见过虞思鹤这个商会客卿。
难怪虞思鹤不与他们一起,原来根本不是一路人。
“在下不是阵法师,未必能破阵成功。”
虞思鹤没有拒绝,但还是谨慎提前开口预防。
庞正有些不耐烦,“你只管破阵就是。”
若非他刚才试过,此阵无法用蛮力突破,哪里用得着此人?
“呵,”然而虞思鹤听到此话,反而束手站到一边,没有了出手的意思。
庞正脸色顿时不善起来。
邵容见情况不对,连忙打圆场:“不管这位道友能否破阵,我等只有感激,不会有半分责怪。”
虞思鹤轻哼一声,“须知破阵最忌讳乱插手,若我破阵方见一些端倪,某些人便迫不及待出手。”
“他出手不成可以抽身,我却要被阵法反击,这等冤枉事如何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