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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牵着诺嘉的小手在山林中行走着,诺嘉的脚步略显焦急,但我却是不急不慢,反倒成了诺嘉领着我走,“小蛋糕,没必要那么急吧,你哥不是平安无事么。”我笑着说道。

“那我也要好好地跟我哥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啊,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诺嘉语速飞快跟机关枪似的,我闻言脸色也是微微一僵,当时情绪有些上头,光顾着跟诺立腻歪,忘记问他进入山洞的经过了。

不过这倒也不难猜,稍微梳理一下已知的线索就能有个大概。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诺嘉扭头看向我,“我不想和你这个家伙单独呆在一起,哼,你肯定是在洞穴里欺负我哥哥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久。”

“怎么能叫欺负呢,我明明是在呵护他。”我坏笑着。

“歪?幺幺零嘛,这里有个变态。”诺嘉把手机贴在耳边假装报警。

我哈哈一笑,一副将变态进行到底的表情,“诺嘉,还记得你的承诺吗?你可是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哦,现在就我们两只兽,而且还在山林里,没有其他兽,不如我们……嘿嘿嘿。”

诺嘉闻言把我的手甩开,红着脸和我拉开距离,同时张开双手像是在打拳击一般,“大坏龙!本性暴露了吧,我就说让我哥远离你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我跟你说,我们国家可是有一套完整的刑法,哪怕你是龙族也没有违反法律还能逃离惩罚的可能。”

我挑了挑眉,感觉这话莫名熟悉,“那我要求你不泄露不就好了,你总不可能违背你的诺言吧,我听阿诺说你们家族一直以自己的姓氏为骄傲。”

这和我们龙族内的族训可还真像啊。

“好意思说我,你不也在玷污龙族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嘛,而且我说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只限一件事啊,加上这个可就两件了。”

“呦,没想到咱小蛋糕还留了个文字陷阱啊,”我轻笑一声,“好啦,不逗你了,其实我真心想让你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更多的依赖我。”

诺嘉白了我一眼,“你可真执着,可你要知道这时完全没有可能的,你平时又没有像我哥和婆婆那样照顾我,我和小正哥哥和小萝姐姐完全不同,对你又不是很了解,所以就算我同意下来,也就只是口头上的形式而已啊,如果真遇到事情,我第一时间依然会忽略你的存在。”

我摸了摸诺嘉的脑袋,诺嘉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但没有躲开,我说道:“你初中没到说话就这么有道理了啊,哈哈,像个成年兽一样。没事,你的一句愿意其实对我而言就足够了,只要有这个念想,接下来不过就是花费时间让你彻底对我改观罢了,我最怕的是没有机会。”

我顿了顿,“至于原因,我只是想让你作出改变而已,渐渐摆脱依赖的思想,虽然我说让你去依赖我,实际上只是让你在你哥没法帮助到你时能想到其他的方法,这对你和你哥都是良性的进步。”

诺嘉沉默了一下,“那大坏龙你呢?我看不出大坏龙你能从中获得什么啊。”

“得到你的依赖和信任不就是最大的收获嘛,哈哈。”

“切,”诺嘉撇了撇嘴,“大坏龙你该不是喜欢我吧?拐走我哥还不满意,还想把我也一网打尽。”

“谁说不是呢?”我没有否认,只是弯下腰一只手扶着诺嘉的下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再把你绑一次好了。”

……

诺嘉看着近在咫尺的龙追圣,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喜欢”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太过于遥远,虽然诺嘉还没有完全接受龙追圣这个家伙,但在救回诺立后还是有所改变,听到龙追圣这句话便不自觉地害羞起来。

从小没有父母的关爱,诺嘉对感情的交流的需求便远超于其他兽,而诺立作为他哥哥和婆婆便是他对亲情接收的重要输出源,在先前,诺立还在海东学习的时候,这样的情感输出勉强能满足诺嘉的需求,但随着诺嘉去南香生活,诺嘉的情感需求无法得到满足,对于那遥远的爱情,诺嘉总有种莫名的憧憬,他所处的年龄阶段又处于最敏感的阶段,龙追圣的一番话无疑是戳中了他的向往。

林中的雪停了,阳光穿过稀薄零碎的雪云照在山林内,光线穿过间隙,有了形状,诺嘉和龙追圣浑身沐浴在阳光之中,寒冷退去,浑身像是扑进了一团棉花,暖洋洋的。

在诺嘉眼里,那一对“水晶龙角”发起了光,诺嘉想起先前他被野狼攻击时,龙追圣从天而降为他解围的情景,那时候他看着龙追圣的背影,感受到了强烈的安全感。

龙追圣见诺嘉一直愣神不说话,倒也没有要逼他一定要做什么的意思,于是也就放开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距范树音乐比赛开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已经过了原定的比赛时间,可范树一直没有联系他,想必和上一次一样,他在等着他,不过龙追圣已经想好了该怎么想他道歉了。

“小蛋糕刚刚不还很着急嘛,别愣神了,继续赶路吧。”龙追圣说道。

“不用你提醒!”诺嘉嘟着嘴,“我只是在欣赏风景而已,暴风雪刚结束的山林还是很少见的,”诺嘉迈开小腿跟在我身后,“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同意试着依赖一下你啦,我以卡布诺尔之神的名义起誓,如果遇到我解决不来的麻烦时,我会考虑要不要求助你的。”

诺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兴奋?难受?窃喜?或许只有诺立能懂他。

诺嘉又补充道:“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喜欢你,我,我只是遵守承诺而已,不会像你一样玷污自己家的名声的。”

……

我望着诺嘉那傲娇和害羞的小表情,顿时被萌到了心坎里,笑起来都觉得嘴角带甜了,我对着诺嘉伸出了右手,“走,带你回家。”

诺嘉看着我伸来的手,抬起眼睛看着我,一股奇妙的感觉游过全身,身边的一切仿佛定格了,这种感觉我知道,画境展开了!

我本还疑惑,为什么和诺立告白的时候没有像龙桂轩那时一样见到画境的反应,没想到居然是等在这里。

等我回过神来时,我见到了傍晚的夕阳,波光粼粼的江面,绵长破旧的堤坝走道,我身处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

我朝江面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视野的尽头只有一条弧形的地平线,“无源江?”

“不对……不是无源江的堤坝。”我看向水堤下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无源江的水堤我曾多次从头走到尾,可从来没见过这一片林子,但我又感觉很眼熟,而且这里的树木也不是南香生长的树木品种啊。

“哎,现在的画境还能被称为画境吗?感觉完全不是为我画画服务了。”我哭笑不得地吐槽着,该不会以后找诺立他们的时候画境都会展开吧?以前想要终止画境只需要一个愿望即可,但现在完全没有效果了,既然现在给了我一条路,那我就往前走好了。

我向前走着,还在观察沿途的景色,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下水堤的斜坡。

“诶,这边是离开的路嘛,是可以脱离画境了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啊……”自从画境脱离我控制之后,每一次展开都意味着有我暂时无法理解的画面出现,而我自己也会因此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反应,之前都是立刻出现,现在居然还让我独自探索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情况,诺嘉他看着我一动不动该不会慌了神吧,还是要赶紧出去才行啊。

我朝着下坡处走去,却听见身后传来动静,是水堤石栏外传来的,我连忙撑在石栏上往下看,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蜷缩着身子,把脸埋在两腿间。

在水堤朝江的那一面底部还有一小部分石座,江面通常只能浅浅地没过石座。

他裸着上身、光着脚坐在石座上,背靠着水堤石壁,水没过了他的脚踝,长长的尾巴毫无精神地搭在水中,他身上的灰色花纹让我想到了雪豹,不,他就是雪豹族的兽人,我为自己莫名的肯定感到惊讶,而且在看见这道身影,我感到强烈的悲伤。

我听到的动静正是他的哭声。

他应该就是那片“空白”,持剑的兽人,我记忆中未知的他。

“你,还好吗?”我下意识地问道,但想起我是无法与画境中的事物进行互动的,毕竟这仅仅是我的想象。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说话了,而且是在回应我,“你见过谁好的时候会哭吗?”

我咽了咽口水,现在的状况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还是压下心中的怪异回答道,“当然有啊,比如说我,我跟我喜欢的兽告白成功的时候也是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深吸了口气,随后翻过石栏,跳到了石座上,我在空中调整身形,没有溅起太大的水花,只有涟漪在水面荡开。

波纹流到了他的脚下,但他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完全没有抬起头的想法,只是继续低声抽泣着。

我近距离地打量着他,他的绒毛光是看着就知道非常柔软,风吹过的时候留下明显的起伏,让我忍不住想要揉一把,我的视线移到了他的后背,先前没有特别注意,以为是花纹的一部分,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后背——胸椎两侧——的肌肉上有两条细长的伤口尽管已经结痂,但能从痕迹上看出这两道伤口是被反复割开过。

他就像是一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苍白而脆弱。我暗自握紧拳头。

这就是你真正的样子么?

他似乎是因为听见了我的话,哭得更加伤心了,过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般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每一句话中都带着哽咽的停顿,“连他也不愿意对我说一句喜欢。”

闻言,我微微一愣,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只是想举一个例子……”

他的头轻轻摆动了一下,像是在擦拭着眼泪,“也许,我早就应该接受的。”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我感知到他的情绪愈发忧郁,但不知道事情始末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安慰他。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没兽能接受我的存在,我生来就为了去死的。”他呓语般含糊不清地说着,他用力抱紧自己,愿意贴在他身边的只有石壁,我想去给他一个拥抱,却是始终迈不开脚步。

只是心情沉重地望着他。

他最悲伤的时候,我没听到父母这个词,家兽这个词,仿佛血缘上的联系并不是能够依托情感的存在,我只听到了“阿妖”这个词清晰地重复着,他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声音总会下意识地变轻,以至于像是轻笑一般,但我的感知反馈给我,这一切都是假象。

“妖”这个字很少被使用,在古籍中,这个字象征地不是现在常识中的“妖怪”,而是指“异端”、“祸患”和“有违世理,不应存在”。

阿妖听起来应该是一位兽人的名字,而这个字被用在名字中,通常代表着“混血”……

我从未见过混血,也从未听说过身边的兽有认识混血的,仅仅只是略有耳闻罢了。

我很少用带有异样的目光去看待弱势群体,但在听到这个名字,我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鄙夷,不知所以地低吼了一句,“他也配?!”

“空白”的话止住了,声音颤抖着说:“不然呢,除了他,谁还值得?”

我晃了晃脑袋,克制了下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他到底是谁,但凡事总会有办法的,不过,你要先自己站起来才行,如果只是一昧的悲伤,只会伤到你自己。”

“可是……我已经努力了过很久很久了,他是我最后的稻草,失去了他,我已经,彻底输了。”

“能和我详细说说你的事情吗?说不定我能有办法帮你解决。”

“你?”

“对……话说,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试探性地询问道,但他并没有抬起头的想法。

“也许吧,要不然你也找不到这来的……”他叹了口气,“不过,我的故事可不有趣,你真的要听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很愿意听,长这么大,我最擅长的就是倾听了。”我对他伸出右手,“先起来吧,不要着凉了。”

沉默片刻,他终究是伸出手,颤抖地搭在我的手上,熟悉的触感让我稍微晃了神,眼中的那只手变了个颜色,从原本的白色变得金黄。

“那我们走吧!”诺嘉的笑容在我面前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