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飞无暇分身,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也说不定。
沐晨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魔主圈禁百万生灵,为的是炼制一件魔宝,具体何物,老奴不知。”
听完箫奇月所说,他有些魂不守舍。
用百万生灵炼宝,简直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
“沐晨,你还是弃船先走吧,船舱中有木筏。”
“若是魔宝未成,说不定你还有一线生机!”
银月姬的话语中,满含催促之意。
沐晨敢打敢拼,可面对圣者至尊,那是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是优柔寡断的女子,迅速的做出了判断。
“小月姬,我有那么可怕吗?”
忽然响起的这道声音,似惊雷炸响一般。
一名身形挺拔的白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甲板上。
他面容俊朗,气度不凡。给人一种潇洒不羁的感觉。
“魔宫之主,滕云飞!”
沐晨心中骇然。
从魔罗城的雕像、到血剑中的黑衣身影、再到如今真容显露,每一次都让人印象深刻。
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气息。
可无形中的威压却似山岳一般,让人呼吸沉重。
滕云飞的出现,让银月姬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月姬,拜见世伯!”
她欠身施礼。
魔主滕云飞与父亲银天旭是忘年至交,她称一声世伯也是应该。
沐晨微微一怔,有些出乎意料。
“小月姬,是否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滕云飞淡然一笑。
斩杀沐晨对他来说手到擒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我无话可说,愿受世伯责罚。”
银月姬再次施礼,不卑不亢。
“你与你父亲的性格倒是蛮像的,比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哥哥要强得多,你将来的成就绝对在他们之上!”
腾云飞对银月姬还是十分的欣赏。
“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银月姬所言出奇的冷冽,透着丝丝的寒意。
来自圣者至尊的褒扬,换做他人,早已经欣喜若狂。
“哦?”
滕云飞挑了挑眉。
他对家族内的恩怨情仇没有丝毫的兴趣。
“小月姬,你的事,我暂且先不追究……”
话锋一转,他的目光落在沐晨的身上。
“你就是沐晨吧!”
滕云飞深邃的眸眼泛着幽光,上下打量。
“是我!”
沐晨点头,面色坦然。
身临绝境,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头脑飞快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滕云飞瞥了眼箫奇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观其面容,眉心处的印痕,居然连接着血肉心神,明显受制于人。
而印痕所散发的气息,令他也感到高深莫测,看之不透。
修至武尊,已经开始凝炼自己的武道意志,不是谁想控制就能控制。
“这样的神通,只有星域才有!”
滕云飞自问,即便是他也做不到。
关于星域传闻,他听过不少。
若沐晨的背后,真有其人,他很想领教一番。
“先毁血魂山脉,又破都天血阵,现在又奴困魔宫大护法,你之所为,就算死上千百回也难赎其罪!”
“我给你一个留下遗言的机会,说完受死!”
滕云飞的语气,森然冷厉。
三言两语,像是宣判了沐晨的死刑。
他想要看一看,沐晨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扑通!”
甲板传来了一声闷响,银月姬已经双膝跪倒。
沐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一愣。
滕云飞也没有想到,颇感诧异。
银月姬伸手将篷帽,抚于脑后。
顷刻间,万千银丝挥洒而下,垂落两肩。
容颜娇美似明月,无暇剔透;尖耳灵动,格外的引人注目。
她全身亮起一阵白光,紧接着,眉心处居然升起一轮弯月,闪烁着皎洁的光辉。
“月姬愿意用月华之灵,换沐晨一命,可否?”
她的表情从未有过的肃然。
虽然沐晨不知道,月华之灵为何物,可眼下的情形,也能看出此物对银月姬来说极其重要。
“银姑娘,你……”
话未说完,银月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闭嘴,要你多管闲事!”
滕云飞对银月姬的提议,还真有些动心。
他作为银天旭多年的好友,对此可是一清二楚。
月华之灵被拜月族称作“月神的恩赐”,只有体质特异的族人才会拥有。
拜月族人口数百万,数千年拥有月华之灵的人,唯有银月姬一人而已。
其稀有程度,可见一斑!
凭月华之灵便可引动明月中的太阴之力,降下月露甘霖。
此物妙用无穷,可以提升修为境界、延年益寿、去病强身,是所有武者魂修梦寐以求的至宝。
“呼……”
滕云飞深深的吐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悸动。
“小月姬,月华之灵虽好,我却并不想要!”
他还没有到了见宝物就昏了头的地步。
拿了月华之灵,便是和整个拜月族为敌,银天旭定然会与他分道扬镳;
多年的布局,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居然能做出如此牺牲,看来是喜欢上这小子了!”
滕云飞一语点破。
银月姬面色坦然,并未否认。
这话传入沐晨耳中,却似百爪挠心一般,痛不可挡。
在他内心深处姚瑞雪的影子,始终挥之不去。
两年前,若非自己无能,姚瑞雪怎么会客死伏魔岭。
他情愿封锁心门,以孤苦赎其愧疚。
魔罗海域之行,偶遇银月姬。
对方数次舍命相救,眼下还为自己屈膝求生,这让他深感难以承受。
“咯咯咯咯……”
一阵轻笑声响起,沐晨回过神来。
银月姬笑着站着了起来。
“圣者至尊,不过如此!”
她的嘲讽之词,令滕云飞眼前一亮,顿感有趣。
“此话怎讲,我洗耳恭听!”
他破天荒的冲着银月姬,抱了抱拳。
这一幕要是落入凡俗界,恐怕要当成戏文来讲,方能趣味横生。
滕云飞的这套动作,落入银月姬的眼中,她觉得甚是可笑。
当猛兽对你露出獠牙的时候,傻瓜才会觉得,它是在对你微笑。
她面色凛然,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小时候,母亲就告诉我,坏人往往令人畏惧,可从犯帮凶却是人人憎恨。”
“从你的角度来看,沐晨可不就是坏你好事之人,而我就是从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