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关 关外
时至五月,镇北关外的天空渐渐褪去了春日的寒意,换上了初夏的温柔蓝袍,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广袤无垠的原野上,带来丝丝暖意。
关外,草木葱郁,生机勃勃,一片繁荣景象,与关内紧张对峙的氛围截然不同。
三年前,汉军大军携连战连捷之势抵达镇北关外后,便接下联营,在劝降赵军遭到其北境侯牧云清严词拒绝后,便打造攻城器械,动手攻城。
期间,汉军主力,在数次对镇北关发起的猛烈攻势中,未能撼动赵军坚守的城关分毫,仿佛那坚固的城墙是横亘在东征路上的不可逾越之山。
面对赵军的顽强抵抗,汉军无奈之下,只得在关外扎下营寨,与赵军形成了长久的对峙之势。
为了削弱赵军的补给线,汉军巧妙布局,派遣兵马在当地放牧,屯田,同时派出精锐游骑部队,企图截断赵军的粮道,以期不战而屈人之兵。
然而,赵军之中,尤以牧云清麾下流云骑,皆为精挑细选的精骑战兵,他们不仅骑术精湛,更擅长在复杂地形中快速机动,对汉军的截杀行动予以了有力的反击,使得汉军的计划屡屡受挫。
两军之间,因此陷入了僵持状态,既无大规模的交锋,也无突破性的进展,整个战场陷入沉寂。
……
在这紧张对峙的间隙,镇北关外某处山坡上,汉军右翊卫大将军李玄贞,却显得异常悠闲。
李玄贞奉命巡营,见赵军龟缩城内,随即知会王彦章一声,而后命令麾下千余精骑卸下沉重的盔甲,任由战马在山坡上自由啃食鲜嫩的青草,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郭少恪!”
“来了,家主!新鲜出炉,北地小山羊!”
“啊,美味啊!”
李玄贞一脸满足的坐在一块大石上,手捧一块刚烤好的羊肉,大口咀嚼,脸上洋溢着满足与自信的笑容,仿佛对城内赵军的威胁毫不在意,这份从容不迫,既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也是对敌人的一种示威心理战。
李玄贞随意坐在一块巨石之上,背靠着郁郁葱葱的山坡,双腿随意地悬荡,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树枝,偶尔挑动着火堆上烤得正香的羊肉,那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完全忘却了眼前就是赵军城关。
吃着羊肉的李玄贞脸上,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嚣张,简直是视城内赵军如无物。
“看看这些赵军,龟缩在城里,连影子都不敢露。”李玄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声音洪亮、充满挑衅,“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大汉的铁骑?真是笑话!”
话语中,充满了对赵军的轻蔑与不屑,仿佛那些坚守城关的赵军,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他身边的将士们,也被李玄贞的这份自信所感染,纷纷效仿他的模样,或坐或躺,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他们的笑声、谈话声,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马嘶声、风声交织在一起,颇为不屑。
“家主,您这悠闲的模样,要是让那些赵军看见了,非得气死不可!”郭少恪打趣道,言语间满是敬意。
李玄贞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得意与嚣张:“气死?那正好!省得我们动手了。不过,他们要是真敢出来,哼,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汉的威严!”
……
镇北关 城楼
“我擦!这李玄贞竟然如此嚣张,简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点兵,点兵,老子这就引军出城,干他娘的!”
“算我一个!”
“都闭嘴!汉军阴险狡诈,上次沐白放马河边一事,就让咱们吃了个大亏。侯爷严令,无军令,不得出城!”
赵军众将闻言,深知汉军狡诈多变,见李玄贞如此悠闲,心中虽怒火中烧,却也明白这是汉军的诡计,意在激怒他们,诱使赵军出关决战。
因此,赵军将领们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紧牙关,坚持执行既定的策略——全军闭门不出,以逸待劳,静待时机。
如此,镇北关内外,两军对峙,一方悠闲自得,一方隐忍不发。倒也相安无事。
……
半个月的时间匆匆流逝,镇北关内,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而紧。
城主府内
北境侯牧云清此刻正召集着他麾下的将军们,经验丰富的大将赵商至、老当益壮的呼延秋、智勇双全的牧瓶、武艺高强的牧浅羽、孟岩等,共同商讨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
“诸位,长勺战场的硝烟仍未散去,战事胶着,朝廷不断增援,连带着粮草辎重也几乎被抽空。咱们镇北关内,原本储备丰盈的粮草,如今仅余五日之需,形势岌岌可危。
更令人担忧的是,汉军的游骑穿梭于野外,不断骚扰都城至镇北关的粮道,使得补给线变得异常脆弱。
如今,京师粮草不济,更是派人传来消息,唉,可谓是雪上加霜啊。”
“侯爷,京师陛下如何说?”
牧云清抚须长叹:“陛下送来密诏,汉军势大,都城府库已经不足,咱们要么自行解决粮草问题,要么全军撤离镇北关,南撤至广淳暂避汉军锋芒。”
“什么?!退兵!”
面对这样的抉择,众将无不面露难色,帐内陷入了一片沉寂。这时,老将呼延秋首先打破了沉默,话语中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深情与不舍:“侯爷,镇北关是我呼延秋的家,我宁可战死在这里,也不愿亲眼看着它落入敌手。侯爷,如果必要,我愿意带领本部兵马,与汉军决一死战,请诸位先行撤退。”
呼延秋的话激起了在场年轻将领的热血,牧浅羽等青壮将军纷纷挺身而出,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昂扬战意:“老将军休要小觑我等!镇北关同样是我们誓死守护的家乡,岂能轻易言败!”
众将的决然态度感染了主将牧云清,只见他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坚定:“好!撤军广淳?那是懦夫的选择!我们北境军世代守卫此地,历代先祖中只有战死沙场的英雄,绝无南撤的逃兵!
牧瓶,即刻派人向汉军下战书,三日之后,城外会战,只决生死,不论胜负!”
“谨遵侯爷军令!”
牧云清的话语如同号角,激起了全体将士的斗志。众将纷纷抱拳行礼,眼中闪烁着必胜的光芒,随后各自返回营地,开始紧锣密鼓地整军备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