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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来参加浴佛节的信众都已下山,喧哗的寺院再次恢复平静。

屋内烛火摇曳,昙曜手握佛珠,端坐在书案前看着对面的床铺发呆,整个人笼罩在悲伤的阴影中。

他的心中因前几日的那一握而再不得安宁,他不断的猜测是他,又不断的否定自己,怎么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忽的房门被人撞开,还不等昙曜反应,进来的两个黑衣人一个手刀直接将他打晕,扛起他就跑出寺院。

再睁眼时,昙曜被绑在一张凳子上,在他身旁有一屏风,将他与外面隔离开来,细看屋内的陈设应是女子的房间。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连串焦急的脚步声传来。

“医师,你快看看,可有法子解?中的是一梦芳华。”道俊的声音隔着屏风传入昙曜的耳朵里。

医师一顿望闻问切的操作下来,眉间越皱越深。

“公子,我可开服药为郡主一试,但药效比较慢,郡主不一定能忍受到那个时候。”

道俊急的抓起医师的衣领,“没有别的办法吗?放血,针灸,什么办法都行。”

医师无奈的摇摇头,“不行,这毒下得太过狠辣,药物现已遍布全身。最快速的办法是...”

饶是医师不说,道俊也知道是何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的说道:“医师,你去开方子吧。要快。”

“是。”医师拱拱手快步退出去。

“所有人都退出去。”道俊怒吼道。

“是。”

等到屋内无人,道俊才脚步沉重的走到屏风一边,满脸疲惫之色,情绪复杂的看着昙曜。

“昙曜,你都听见了吧,现在只有你能救颜颜。”

昙曜看着道俊红通通的眼眸,不解的问:“施主,何意?”

“颜颜中了一梦芳华,一种烈性很强的春药,如果不...会浑身发烫,血亏而亡。除了你,她不会想要任何人碰她。”

昙曜眉头微微皱起,“可贫僧是出家人...”

“昙曜!你当真不知颜颜是谁吗?”道俊气的一把拉起昙曜的衣领,说的咬牙切齿。

看道俊这般模样,昙曜已然确定了心里的答案,但是还需道俊亲口说出才能彻底消除他心底的疑虑。

道俊看着昙曜的脸,一字一句忿忿的说道:

“杜家从来没有什么杜四公子,只有杜四小姐,我...杜道俊!才是颜颜的双生哥哥。”

“你说颜颜为何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当,非要来北凉?不过是为了你罢了。昙曜,你修行修的眼睛都瞎了吗?”

昙曜瞪大眼睛看着道俊,呼吸近乎停滞。她竟然真的是...那些年陪在自己身边的竟真的是一个女子!

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他面前,纤细的手腕、软糯的嗓音、床上的血迹,再见时她眼中说不清的深情、刻意的靠近,以及与师弟相似的动作...

原来她真的就是师弟!

道俊粗鲁的放开昙曜,退后两步。

“这些年,她每寄一封信给你,就被爹拦一次。为了来北凉,她日日跑到外翁面前讨赏卖乖,这才得到外翁允许。”

“你以为给你们寺院捐款最多的沐清风老板是谁?是她,是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给你的寺院捐香火,是她派人守在你身边!”

“我不知道她到底要找外翁要什么,但我知道一定又是为了你,若不是你,今日她何必以身犯险,明知是毒药还喝下去!”

“昙曜,只有你才能救她!换了谁都不行!”

道俊说的声音嘶哑,痛苦的快要哭出来。他恨不得揍面前的人一顿,昙曜,你配不上颜颜的深情!

昙曜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道俊也不想再多说,他一把将昙曜的绳子解开,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出,大声命令道:

“所有人都离这间屋子远一点。”

一阵脚步声响起,房间的周围越发安静。

而昙曜的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直到听到一旁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他才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此刻正蜷缩着身体,脸上红彤彤,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极力克制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昙曜神情痛苦的看向朝颜,抚摸上朝颜的额头,烫的吓人。

“我怎么能认不出你呢。”他无神的低喃道。“我终是食言了。”

昙曜轻轻拉过朝颜的左手把脉,那朵朝颜花的胎记正安静的躺在原来的位置,如今是再没有什么能蒙蔽他的双眼了,朝颜就是师弟,没有错。

随着脉搏的跃动,昙曜的面色越发凝重,到底是何人给你下如此狠毒的药!

朝颜在昏睡中感觉到一丝冰凉,连忙用手抓住,凑近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师兄~师兄~”

“我在。”

朝颜的动作顿时停住,缓缓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

昙曜温柔的看着朝颜,“给你解毒。”

“不,不可,你走,我忍一忍就好了。”

“刚刚医师来过,这药无解,只有...”剩下的话昙曜说不出口。

朝颜极力控制不适感,床单都快要被她扯碎。

见朝颜这般痛苦,昙曜再也顾不得其他,将手中的佛珠放到一旁,放下床幔,俯身吻住了朝颜。

屋外的风吹得门窗呼呼作响,屋内的人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沉浸在难得的二人世界中。

昙曜从未想过年少时的梦会成真,拥着怀中的人感到极为不真实。

一时间幸福与自责共存于他的心中,他忍不住在朝颜耳边轻吐一句:

“颜颜,你可知我心意?”

“我知。”

得到回应的昙曜,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滚烫而热烈的少年心思再也不想隐瞒,全部倾倒出身。

“昙曜,你可知我心意?”

“我亦知。”

这一夜,西北的风吹了一整晚,春风七度玉门关,春风几绿江南岸。

而独坐在别院花园中的道俊彻夜未眠,他暗暗发誓:日后我必定位列三公之首,再无须身边人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