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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允文低头一看,一个红色,绣着云纹的香包,被塞到了手上。

“使不得,姑娘!”曹允文快速将手里的荷包,又重新塞到了春姹的手上,连忙摆手,嘴里嘟囔着:“使不得,使不得!”

春姹见曹允文拒绝了自己的心意,心头百般滋味,又是羞耻,又是伤心,抓着手里的荷包,就要往回走。

言溪跟着南宫苍峰去拿核桃雕刻,却恰巧撞见了这一幕。

春姹红着脸,撞见言溪,低着头跑开了。

言溪见曹允文跟个木头桩子似得立在那里,看着春姹的背影,满脸委屈,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长得好看也是一宗罪,平白的偷了姑娘的心,他却无动于衷。

南宫苍峰倒是替曹允文解了围,“怎么?曹公子,整天追花赏月的,好兴致啊!”

曹允文瞪了他一眼,甩袖道:“你好好当你的爹吧,少管别人的闲事!”

南宫苍峰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线,“曹公子还恼羞成怒了?这惹了人家姑娘,又不接受人家的心意,难道不是浪荡公子所为?”

曹允文被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急赤白赖的辩解,“我惹什么了?那日不过是情急之中,人命关天的时刻,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顿了一下,又盯着南宫苍峰,眼神里满是讥讽,“你当年也是一屁股风流债吧?不然,你那娘子是哪里来的?”

“你......”南宫苍峰被噎得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言溪从后背推了南宫苍峰一把,打趣道:“你也是活该,闲来无事,没事找事!你不知道前因后果,也来插一脚。”

南宫苍峰气呼呼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过去。

曹允文跟言溪告辞,眼神里满是不舍,临走时,告诉言溪他过几天去趟齐州,跟二姑母商议下制香的生意。

言溪等曹允文走了之后,就去南宫苍峰的院子里,去找他。

梨花正瘫在梨花木摇椅子上,悠闲的享受着夏日下午时光,旁边的木摇篮里,躺着酣睡的婴孩儿。

南宫苍峰回来时脸色不好看,梨花心里很是纳闷。她心里正乐滋滋的想象着,住在京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这会儿言溪也来了,她从摇椅上下来,对着言溪微微福了福身。

言溪转头看着甜睡的婴孩儿,对着她做了噤声的手势。

梨花会意,伸手做了朝屋里请的手势。言溪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她是学美术出身的,对于雕刻的艺术,十分感兴趣。这个时代,没有专门的雕刻学习课程,可是在民间却有传承的手艺。

言溪知道这个兴许,不像裴展堂的绸缎庄那么赚钱,可是若是能够花大气力,将这个手艺变成一门艺术传承下去,那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梨花没有跟进来,南宫苍峰将核桃雕刻的样品,递给言溪。

言溪顿时被这种工艺给震惊到了。

核桃上面雕刻的是一尊佛像,佛像的脸部圆润,端正庄严。身上的袈裟,更是丝丝分明。不知道是什么样灵巧的手,能雕刻出如此精致美妙的东西来?

言溪在手里把玩了半天,一声不吭的研究着其中的绝妙之处。

南宫苍峰被言溪的状态给吸引住了,忘记了刚才的争执。

“会这种雕刻的师傅多么?”言溪眼睛盯着佛像雕刻,还不忘询问南宫苍峰。

“不多,寻这几个师傅,我也是花费了很大的气力。着实不好找啊!”南宫苍峰借着机会,夸了夸自己的卖力表现,故意卖了言溪一个人情。

言溪并不搭这茬,思索了一下,“多找些机灵、学习能力强,且喜爱雕刻的人,让着几个手艺精湛的人做师傅,将这些人教会。这样就能扩大队伍,提升核桃雕刻的数量。”

南宫苍峰略有尴尬,不过他心里也自我平衡了一下。自己卖力付出,言溪想必是记在心里的。不然,也不会给他在京城卖了宅子。

这年头儿,很多做官的想买宅子,都比较费力。听说就连胡仁贤胡大人的府邸,十分寒酸。还有那个御前侍卫李诚,还是贪官卢广生的宅子。他这么一比较,又觉得言溪如同活菩萨一般,善良又可敬。

“这个主意不错,这样就解决了人手问题,还能扩大规模。”南宫苍峰附和道。

言溪对这个雕刻着佛像的核桃,简直是爱不释手。索性,就装在自己衣袖里,对南宫苍峰道:“这个样本,我拿走了!”

跟南宫苍峰说完正事儿以后,言溪又在院子里跟着梨花聊了一会儿。两个母亲之间的话题,离不开育儿方面。

待到夕阳西下,这才走出南宫苍峰的院子,往自己住的地方走过去。

院子里,雪儿跟惜溪正在玩耍。这个院子紧挨着画苑,从画苑里的一个月亮门里,就能进到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也是一层低矮的绿色草地,踩上去软绵绵的。惜溪对于宫外的一切,都十分好奇。

雪儿喜欢这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跟宫里提心吊胆的日子一比,这里不知道要舒坦多少倍。

言溪不见春姹,眼看着夜色黑了下来,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春姹呢?”言溪问。

“她刚才脸色很差,我也不敢问。出去一个时辰了,不知去了何处......”不等雪儿说完,言溪就拔腿忙往外走。

真是一刻也不省心。这曹允文也真是!人家一个姑娘家,能够跟他表心意,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他却丝毫不领情。不要以为所有姑娘,都是槐花,都会缠着他不放,简直可恶!

言溪心里暗暗的骂着曹允文。

她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这天眼见着就黑了,这春姹能去哪里呢?苏州这地界,她也刚来两天,可别走迷路了!

言溪想到这里,心里急的眼圈都红了!

该死的曹允文!

言溪望着远处,已经点上了灯火。她的心,也如同忽明忽暗的灯火一样,隐隐不安。

突然,有个声音传来,喊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