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出了大理寺。
春姹和曹允文一直在外面候着,见言溪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知道她肯定遇到了麻烦的事情。
他们相互递了个眼神,就随着言溪一起上了马车。
“去李府!”言溪对车夫吩咐道。
车夫有些不知所以然,愣了一下.
言溪复又解释道:“去李府,御前总侍卫大人李诚的府上! ”
车夫这下明白过来,驱车前往。
春姹一路上一直陪着小心,不住用眼睛扫言溪的脸上的变化。
言溪则一直低着头,眉头微蹙着。
曹允文想打探一下大理寺的事情,无奈言溪从出来,就没有看过他一眼,他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车夫一直在宫里闲置,平时出来的机会很少,这会儿赶起马车来,有些兴奋。因此,马车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李府。
李府的管事进去报信儿,言溪留春姹和曹允文继续在马车上。
冬红见到言溪异常兴奋。
言溪见冬红已经身怀六甲,同她寒暄了几句,便问道:“卢夫人还住在侧院么?”
冬红见言溪的脸色有些难看,“娘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言溪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她!”
“卢夫人她两个月前,就已经搬走了!听说是她女儿将她接走了。如今这院儿里只剩下薛姨娘一个人!”冬红道。
又是两个月。
没想到,这两个月中间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可是,这两个月的时间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呢?两个月前苏金儿进宫,两个月前卢夫人被卢莲儿接走……
这卢莲儿难道也是两个月前回到了京城?
既然卢夫人没有在这里,那她和卢莲儿母女会去哪里呢?
言溪心情有些焦灼,时间拖得越久,越对曹师爷他们不利!
“我想去侧院里看看。”言溪道。
冬红不知道言溪意欲何为,她也便多问,道:“好,我陪着娘娘一起!”
主院儿跟侧院离得很近,但是,没有相通的门。就算是过去的话,也得从外面过去。
这是卢夫人搬到侧院儿时,提出来的,说是不愿意打扰李诚一家。
这薛姨娘虽然有些奸诈,可那都是装出来的,不过是为了谋生罢了。她也是个可怜人,无儿无女的,跟了卢广生一辈子。最后,身边连个人都没有,也着实可怜。
“你跟李诚还是多照应她一下为好!”言溪嘱咐冬红说。
“嗯!”冬红应声。
两个人说着话,就来到了侧院儿。
侧院里杂乱不堪,院里的小池塘里面堆满了枯黄的叶子。
言溪一推门,一股子刺鼻的臭味儿袭来。
她慌忙掩着口鼻,大声喊道:“薛姨娘?”
喊了几声没有动静,言溪便心怀忐忑,道:“冬红,你外面等着!”
冬红身怀六甲,言溪担心薛姨娘万一出事儿,冲了她的胎气。
只是突然一声微微的响动,引起了言溪的警觉。
言溪顺着声音探了过去,只见薛姨娘躲在木床的一角,双目闭着,偶尔发出一些呻吟声。
“薛姨娘!薛姨娘!”言溪连着喊了两声。
“水!”薛姨娘嘴里颤颤的挤出一个字儿。
她这是病了许久,身边没人伺候,才会这样的。
言溪伸出手指,掐了一下她的脉象,已经虚弱至极,显然是几天水米未进造成的。
言溪取了些柴草,给薛姨娘烧了些水,喂了进去。
她又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些吃食和药丸,给薛姨娘喂了进去。
薛姨娘身上渐渐有了些气力,她认出是言溪,满脸的愧疚感,道:“我原来那么对待娘娘,没想到娘娘还救我!”
“救你,是因为你有用!”言溪冷冷道。
“只要能帮到娘娘的地方,奴婢……奴婢一定帮助娘娘!”薛姨娘眼神紧紧的盯着言溪,像是要将功赎罪一般的看着她。
“卢夫人被卢莲儿带到了什么地方,你可知道?”言溪道。
薛姨娘大概没想到言溪会问到这个问题,她咬牙道:“卢莲儿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夫人思念她望眼欲穿,她竟然不顾夫人的感受,擅自将夫人带离卢府!哦,不是,带离这侧院……”
这么说来,卢夫人是不愿意跟她走的!
“她们去了哪里?你可知道线索?”言溪问。
薛姨娘摇头道:“夫人当时想带上我,可卢莲儿死活不肯。她们去了哪里,我还真不知道!”
言溪见薛姨娘不像是撒谎,便从空间里取了些银子,还有一些吃食和药品给她。
薛姨娘千恩万谢。
言溪带着冬红离开侧院时,她回头望了一眼这个院子。这个院子可是当年卢广生为了讨好当时的宠妾赵姨娘,特意仿照红莲斋的布局修建的。
如今才过了两三年有余,连院子里的石头,还露出一些新砌的茬儿,却已经这般落寞,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这才叫物是人非吧!
人还是要趁着有时间的时候,陪陪最爱的人儿啊,免得到头来,空空得白忙了一场。
言溪将冬红送回府里,便起身告辞。
春姹和曹允文在马车上等了许久,落日的余辉映在脸上的时候,言溪才回来。
春姹见她的脸色好了一些,便试探道:“娘娘,可是有了好消息?”
言溪摇头道:“冬红快要生产了,这也算今天来这里的一件喜事儿吧!”
她抬头看了曹允文一眼,知道他心系着账本的情况,便对他摇摇头。
曹允文长舒了一口气,道:“你如此辛苦奔波,剩下的交给命吧!”
“你竟然信命?”言溪不由笑问。
心情沉重了一天,她终于露出了笑脸。春姹和曹允文心情也随着放松了许多。
她们随着晃晃悠悠的马车,极力说些轻松的话题,避开那些沉重复杂的。
突然,马车停住了,就听见外面一阵嚷嚷。
车夫对车帘内道:“娘娘,有人当街拦马车!”
“什么人?”言溪问。
“是个女的!她说和娘娘有几面之缘,她找娘娘有重要的事情!”车夫道。
言溪伸出一根手指,将车帘撩起了一个缝隙。
透过缝隙,她扫了马车前面跪着的女子一眼。
只见此女子面容清秀,身体娇小,这不是北方姑娘的长相。
她突然想起这是卢莲儿身边的侍女荷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快,让她上车!”言溪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