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小姐走后的好长时间里,一切如常。
红莲斋里。
夏嫣的气色,在红莲斋里也养的渐渐红润起来。
冬红一阵叫嚣似得喊道:“等到胡公子回来,你一准儿能怀上!到时候,你婆婆要是再浑说,我就替娘娘撕烂她的嘴!”
春姹撇了撇嘴,道:“到时候,你若是敢动她,估计夏嫣该心疼她婆婆了。人家毕竟是一家人!”
说着,捏起帕子捂着嘴,笑开了。
夏嫣脸上一阵红,道:“净拿我打趣,等哪天娘娘把你们都嫁出去,看你们还能这么说嘴!”
言溪见夏嫣这么说,跟着帮腔道:“说吧。你们各个竟是要个什么样儿的意中人?我好给你们留意!”
“娘娘,你也竟学她一样,没有正经。若是咱们斋里的好吃好喝,若还不够享受的,那得是玉皇大帝的金銮殿,才能匹配上吧?”
冬红的嘴一向快,不管什么话都往外说。这说自家娘娘没有正经,若是别的宫里,早就被掌嘴八百了。
言溪自然不生气,更不会惩罚,顺着话茬接着道:“哎,别说。我还真在别处看上过一个漂亮的小伙儿,只是不知道来历。若是得了空,我一定要去好好打听打听!你们几个谁先预定?”
她扫了一眼屋里的几个人,除了夏嫣之外,其余人,眼睛里都冒着光。
“少女怀春!”言溪指着几个人“哈-哈”大笑着。
众人面面相觑,也都不好意思的也笑开了。
“娘娘,你说的这个人,是在哪里遇到的? ”冬红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
“怎么?这是预定喽!”
言溪一句话,把冬红说的脸通红。这个直来直去的丫头,羞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见。
正在众人对着冬红打趣的时候,香草拿着一封书信进来了。
“娘娘,门外送了这个来,说是要亲自给夏嫣!”
夏嫣伸手从香草手里接过书信,打开一看,上面整整齐齐的写着什么。
她不识字,看着这些工整的字体,却不知道其中的含义是什么?
她抬头看了言溪一眼,怯怯地轻声道:“娘娘!”
言溪点头示意她将书信递过来。
离近处一看,只见上面整整齐齐地写着“休书”二字。
言溪的脑袋“嗡—”了一下。好在屋里的人,都不怎么识字。她们即便是看,也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她把信展平,只见上面写着:吾妻夏氏,有夫胡涛,因其无所出,故立此书休之。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读完休书,言溪眉头一皱,心想:胡涛回来了?若是回来,他早该来我处汇报江南调查的种种事宜,而不是回到家里写休书。
夏嫣见言溪的眉头紧皱,面色慌张道:“娘娘,如何这般?是不是有何不妥?信上写的什么?”
夏嫣的一席话,言溪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没有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哪里?这腹中的龙儿过于淘气,刚刚踢了我一下,还真是有些疼呐!”
说完,她一只手抚着肚子,一只手拿着休书,一字一字的念着:“吾妻夏嫣,容貌姿丽,贤良淑德,因其长久居于宫内,致夫妻聚少离多,故作书一封,聊表思念。夫胡涛敬上。”
由于言溪要经过再次加工,因此,她念的很慢。每一个字,大家都听得极为清楚。
香草:“这是什么神仙眷侣!夏嫣姐姐,真是羡慕死了!”
冬红:“这样的夫君,娘娘,我要一沓!”
春姹:“真不害臊,刚才的脸红的像布一样,是装的么?”
在众人的嬉笑之中,夏嫣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言溪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们斗嘴皮子。
“娘娘,夫君他回来了。我知道,他回来一定会来找我的!这不......?”
言溪听了心头不由得一酸,心想:傻女子,竟然还这般单纯!
“那我明天能回胡府去看看么?毕竟,我也叨扰了娘娘好些天了!”
夏嫣说着,她见娘娘的神色似有不悦,就停住了。
“怎么?我这里好吃好喝的,竟也留不下你?”
言溪说着,脸上挂了一层冷意。众人见言溪面色不悦,不再说笑,纷纷退下。
“春姹!”
言溪将春姹叫住,附耳说了几句话,春姹点头。
大约申时,春姹闪身进来了。言溪屏退左右,春姹开口道:“娘娘,我去打听了!又是苏妃,她撺掇胡夫人,说是将自己庶出的妹妹,给胡公子做侍妾。胡夫人怕得罪她,自然得是应允了!可是,苏妃又觉得自家的妹妹,做个妾室,是抹黑苏家。于是,又提出让胡夫人把夏嫣给休了!”
“那这休书,果真是胡公子写的喽?”
“没听说胡公子在府中,胡夫人可以找人假扮胡公子的笔迹啊!”
“备车,我要再去趟胡府!”
言溪说完,春姹真的犯了难。前一次夜闯胡府,已经是万分凶险,好在腹中的龙子,尚未足月。
这次,娘娘已经快要临盆了啊!
“这......”
言溪见春姹迟疑,心中有些气愤,道:“我如今说话,都这么不好使了么?”
“娘娘莫动怒,临盆在即,若是强行去了胡府。万一有个闪失,奴婢吃罪不起啊!再说,怀胎十月,娘娘历经千辛万苦,可别一时冲动,弄巧成拙!”
春姹说着,就给言溪跪下了。
言溪见她如此犯难,心里不免有些愧疚,道:“我的身体已经拖不起了,若是不去,等我出了月子,估计,苏锦儿那庶出的妹妹都进了门儿,坐上了正室夫人的位置呢!这以后,让夏嫣如何自处?”
言溪说到这里,春姹的神色有些退却,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所以说,我必定得去一趟。若是胡夫人不识相,我就上表给皇上,把这件事情弄大。胡夫人虽然心思不洁,可是,她也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耽误了丈夫和儿子的仕途。我这是给她送个台阶去下!”
春姹被言溪说的没有反驳余地,只好答应陪着她去。
备好马车。临行前,春姹似乎想起什么来,又进门拎了个包袱,放到马车车厢里。
“这里面是何物?”言溪诧异地问着春姹。
“待产之物!”春姹附耳悄悄说了一句。
言溪刮了一下春姹的鼻子,面色愉悦道:“你真是有心啊!”
“什么能赶得上娘娘的身体重要呢?”
春姹回答着,将言溪已经扶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