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为首那人凭借自己过人的身手渡到崖壁上时,天空已经昏暗的仿佛傍晚。
“七妹,你的长排!”
话音刚落,长枪便出现在了叫七姑娘的女子手中。
“虎子,把你手里的柴给我,去换身叶子去!”
“是,掌盘的。”
叫虎子的高壮汉子答应一声,走到他们的背包前,弯腰从里面翻出衣服,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便开始换了起来。
“独眼,起来了,瞧你丫那点起子,去,你和青子往百米钩上再多挂几个钩子,把岔子头、爬山头还有错齿子全都挂上,龙宫里这东西贪嘴,拴紧实点,这次非让它露头不可!”
为首那人看到还在地上躺着的独眼,眼睛瞪了起来,语气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来了,掌盘的。”
独眼那人答应一声,连忙从地上翻坐起来,小跑着去到那张铺着黄布的桌前,搬起一个被去了毛呈现出粉白色肉质的羊头,就快速跑向了竹竿拴着钩子的那端。
叫青子的那人也点头答应一声,接着便从他们的背包里翻找出钩子,搬起一个牛头,也朝竹竿走去。
没过多久,牛头、羊头以及数块被草绳札捆起来的肉,就全都用球状的钩子牢牢悬挂在了百米长的竹竿之上。
远远望去,肥瘦相间的肉块密密麻麻地紧挨在一起,相互拼凑成团,夹杂在其中的两个脑袋,仿佛与之相融,形成了一个长着两个头颅身体好似肉瘤般的怪物。
叫虎子的高壮汉子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走到为首那人身边,语气恭敬的开口说道。
“掌盘的,叶子我换好了,有什么吩咐您说!”
“不急,等酒老四他们拿着火油回来再说,这是最后一杆了,成与不成就都看这一哆嗦了!”
为首那人言罢,拿出腰间别着的烟袋抽了起来,青灰色的烟气从他的嘴中喷出,瞬间被风刮散。
此时水面上波涛汹涌,一浪接着一浪疯狂拍打着崖壁,巨大的漩涡带动着水流急速旋转着,使得位于中心的那个黑洞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漆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后,有着一个红红的酒糟鼻,被他们唤作酒老四的人,带着其余几人走了回来。
只见他们每人手里提着两个硕大的黑陶罐子,走得气喘吁吁的。
白色的哈气从他们的嘴里不断呼出,由此可见,那黑陶罐子应该很沉,里面装满了火油。
刚只是露了个头,离得还有段距离,就听那个叫酒老四的人扯着嗓子开口喊道。
“掌盘的,我们回来了!”
他的声音高亢且急切,细细感觉之下,语气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虎子,青子,你俩把火油都搬到江沫石上去。”
“是,掌盘的。”
“知道了,掌盘的。”
叫虎子的高壮汉子和面容白皙、被唤作青子的男人先后答应一声,接着他俩便十分默契的一同走向了放置背包的地方。
只见他俩各自腾空出一个背包,将装着火油的黑色陶罐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随后,两人将背包背起,紧紧抓住拴着江沫石的绳索,双手交替移动着,向漂浮在水中不断晃动摇摆着的江沫石渡去。
一个又一个的黑色陶罐,被他俩以这种方式全都运到了江沫石上。
在最后两个黑色罐从背包里拿出来的时候,为首那人开口说道。
“虎子,你把百米钩放出去,拴钩的位置对准了漩涡中间的黑洞!”
“是,掌盘的。”
叫虎子的高壮汉子答应一声,双手抱起竹竿,便一节一节向着水中的漩涡推去。
随着羊头、牛头还有大块肉被悬吊在了漩涡中心,逐渐被不断旋转的水流带到黑洞里去,为首那人对着众人开口说道。
“除了九儿和虎子,其他人,全都跟我下到江沫石上去!”
话音刚落,为首那人自己率先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他身后的其他几人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跟着跳了下去,动作同样果断,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中有两个人却显得有些异样。
一个是那五短身材、被唤作狗球的人,另一个则是只剩一只眼的独眼男人。
他俩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从崖壁上直接纵身跳到江沫石上去,相反,他俩站在原地,腿肚子哆嗦着,愣是没敢上前。
狗球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他慢慢的挪动到崖壁边上,看着下面为首那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掌,掌盘的,要不,要不我也留在上面帮忙吧?!”
为首那人没有说话,瘦的和竹竿一样,叫六子的那人却一脸鄙夷的开口嘲讽道。
“狗球,你在上面作甚,麻溜的赶紧滚下来,瞧你那点起子,攒稀啦?刚才不是吹的可硬了,怎么这会到软了?!”
叫狗球的男人没有理会叫六子那人言语里的嘲讽和轻蔑,而是紧咬着嘴唇,眼神期待的看着为首那人。
“狗球,富贵险中求,想当火点,就得有胆,你这趟不下来,把子们分枸迷杵、老人头的时候,别问为啥没有你的!”
为首那人说完这话,便转过了身去。
\"狗球,你他妈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跳啊!没听出来掌盘的生气了吗?!\"
叫六子的男人低声呵斥了一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和不耐烦。
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叫狗球的男人此时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他嘴角抽搐着,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跳了,六子,你接着点我,我,我恐高!”
说完这句话,叫狗球的最后看了一眼江沫石的位置,两眼一闭,用力跳了出去。
只眨眼之间,他便被叫六子的那人两手接住,稳稳放了下来。
“掌盘的,我,我就不下去了!”
独眼男人声音颤抖的说了一句,当为首那人阴沉着脸侧过头来看向他时,他又连忙结结巴巴的继续补充着说道。
“掌,掌盘的,我,我不下去,是因为这里高,看~得清楚,再,再说,咱们要都到这江沫石上去,就九儿和二虎哥两个人待在上面,这又是百米钩,又是控制江沫石绳子的,您想啊,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九儿和二虎哥他们两个肯定应付不来,我留在上面可以随时支援他们,而,而且,这时候万一突然窜出来伙人呢?!那,那咱可都要折在这龙宫里了!”
为首那人听到这话,身形略微顿了顿,随后转过头来开口说道。
“也罢,独眼,你就在上面吧!不过有一条,你得把你那独招子睁大了,听见没?!”
“明白掌盘的,明白,您放心,我独眼别的不行,就是眼睛好,有啥风吹草动的,我绝对第一时间,告诉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