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谣言的源头很难寻找，但一切并非无迹可寻。
顾星烟雷厉风行，吩咐人事部经理把忠诚度下降的员工按时间排序。
“给我筛，精确到秒。”
人事部经理手指在操作界面上手指翻飞，眼睛紧盯屏幕。
“老板，有五个人比其他人早了半小时，而且都是后勤部的！”
顾星烟思索道：“真是后勤部？跟大途调查的进展对上了……”
另一边，大途带着调查组顺藤摸瓜。
好在这次反应及时，事情才发生不久，大家还记得谣言是从哪儿听来的。
这一路追查，最后竟追到了财务部的小张面前。
财务部的办公室里，原本键盘敲击声、纸张翻动声此起彼伏。
此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寂静，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小张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氛。
“我……啊？……我？”小张震惊得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不明白这事儿怎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周围同事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接受检验的罪犯，羞耻又恼怒。
耳边嗡嗡作响，各种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在她耳边飞舞，吵得她心烦意乱。
“怎么会是她？”
“不会吧，小张刚才不像是演戏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小张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穿着紫色oL长裙的Ai主管走到小张面前，表情严肃，指了指门外的方向。
“张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小张把自家经理之前说的“就算被叫走也不要慌”全给忘了，声音忍不住高了八度。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十几分钟前才第一次听到谣言啊！”
她急得直跺脚，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天际。
可她这么一喊，同事们的眼神更不对劲了。
那眼神里，怀疑的意味更浓了，像是在看一个负隅顽抗的嫌疑犯。
财务部经理赶紧走上前，挡在小张面前。
“终途主管，请问我们财务部还有其他人要一并带走吗？”
他眼带希冀地看着大途，要是多几个人被带走，那犯人出在财务部的可能性反而会降低许多。
大途面无表情。
“没有，昨天事发之时，你们部门只有张小姐一个人，而且其他人提供的线索里，只提到过张小姐。”
这话一出，财务部经理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比调色盘还精彩。
同部门的同事们更是用一种“原来你是这种人”的眼神看着小张。
那眼神，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扎在小张身上。
小张的脸更红了，像煮熟的虾子，她还想辩解，“我真的没……”
“慌什么？”
经理打断了她，语气严厉。
“只是带你问话而已，又不是去坐牢。昨天就你一个人在值班，找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了解小张，这姑娘就是个直肠子，估计是真的慌了。
小张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啊，我这是去协助调查，又不是定罪，自己问心无愧，慌什么？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不是被怀疑，而是作为英雄，为公司提供更多情报。
一下子，小张又找回了力量，腰杆也挺直了。
她昂首挺胸，一副“我是英雄我怕谁”的架势。
“好，我一定知无不答！配合调查工作！”
声音洪亮，掷地有声，颇有几分英勇就义的悲壮。
财务部经理看她这样，心里却不太放心。
他眉头紧锁，又问：“终途主管，我可以跟上去吗？我保证不干涉你们的调查。”
大途点头表示可以。
小张和财务部经理就这么跟着几个Ai离开了财务部。
门“啪”地一声关上了，像一声惊雷，在办公室里炸开了锅。
“小张平时挺乖的，不会做这种事吧？”
“难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唉，别瞎猜了，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调查组几人没走多远，就进了一间小型会议室。
最后一个关门的人顺手摁下隔音法阵，防止有人打扰或者偷听。
几分钟后，小张听完大途叙述的前因后果，眼珠瞪得溜圆。
她再次结巴，声音像卡带的磁带，断断续续。
“我……我……我怎么……”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财务部经理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他“腾”地一下站起来，他指着小张鼻子质问：。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对后勤部的人说公司资金紧张！你什么居心！”
唾沫星子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喷向小张，恨不得把她喷成筛子。
大途伸手拦住他，低声提醒：
“先不要生气，张小姐的忠诚度一直都是满值100，我们现在只是在调查原因，不是审问凡人。”
听到忠诚度满值，财务部经理的怒气立刻转为庆幸，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火气“呲”地一下就灭了。
这么说，小张不是内鬼？
那他更加不理解了。
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啊！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脸茫然地看着小张。
“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所有人的视线火辣辣的，像要把小张烤熟一样，她被看得十分不好受。
又被经理一顿臭骂，委屈得落下两行眼泪，像两条小溪在脸上流淌。
小张想起来了，她昨天的确跟后勤部的人说过几句公司不容易的话。
但她没说过公司要破产啊！
这怎么可能嘛！
她带着哭腔解释：
“我哪有什么居心嘛，我就是想让大家珍惜公司的好，别把顾总的体贴当成理所当然啊。
“而且我说的全都是看得见的事实，没有涉及财务部机密。
“修真蓝星消失，我们公司就是在到处花钱呀。可除了咱们财务部，哪个部门的同事在乎这些了？
“我听见不止一个人说，小程序上面赚大钱了，今年年终奖不翻倍说不过去……”
小张说着说着打了个哭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