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隆重且低调的订婚宴在蓝夜酒店举办,奢华的宴会厅内,摆满了进口鲜花。
洛玖欢今天穿了一件优雅却不失正式的绣花旗袍,由闻芬芬重金邀请非遗大师亲手打造而成,香槟色真丝如流水般嵌在身上,将她婀娜的身姿展现得灵动迷人。
付砚北则是一身手工灰色西服,将本就高大挺拔的外形衬得更加优越,肩宽背阔,腰窄腿长,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矜贵的气质。
按照洛玖欢的意思,只邀请了双方的亲朋好友。所以,这也是付砚北第一回见着她的亲戚们。
其中,就有洛玖欢在邻市生活的叔叔一家,她带着付砚北过来这桌认人。
“叔,婶,姐,姐夫,这是付砚北。”她挽着他的手臂,笑着介绍,伸手挠了挠三岁外甥女儿肥嘟嘟的下巴,“小啾啾,这是姨父哦~”
他赶紧跟着喊人,毕恭毕敬。
叔叔洛松林打量着他,亲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颇为满意:“小伙子不错,待会儿喝两杯。”
这算是得到了洛玖欢亲叔叔的认可,付砚北连忙应下。
小啾啾用好奇的目光仰视着他,像是看呆了,两颗葡萄似的大圆眼睛亮如流星,奶呼呼地喊:“帅姨父~”
父字还说不清,说出来是“户”。
“哎~”付砚北心都化了,征询姐夫同意后,从他怀里抱过小啾啾,笑得很慈祥,“小啾啾,你好呀~”
“好呀~”小啾啾眼珠子都不带转的,更别说分一个眼神给洛玖欢。
气得洛玖欢轻轻捏了捏她婴儿肥的脸蛋,带着几分醋意:“怎么不喊姨姨?嗯?”
转脸对着堂姐告状:“你女儿以后肯定是颜值协会的。”
堂姐洛银河调侃的眼神在付砚北和她身上徘徊,戏谑道:“还说你外甥女儿呢,难道你不是?当初是谁来向我打听怎么追男神?追到手就把我丢脑后了,太重色轻姐了。”
上大学那会儿,洛玖欢看上付砚北后,隔三差五的就发微信找她支招,怎么追人,还会汇报进度。后来在一起后,这死丫头就过河拆桥,不跟她说了。
这话一出,洛玖欢小脸一红,眸光轻怨:“姐,你说什么呢?”
付砚北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愉悦地挑了挑眉,看向堂姐:“谢谢姐,不过后来我也追了玖玖,我俩扯平了。”
“这还差不多。”洛玖欢松开偷偷掐在他胳膊上的手,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囔。
又聊了一会儿,双方亲戚全都见了一遍,两人举着酒杯来到朋友这桌,除了又在出任务的路骞,全都到了。
洛玖欢有些惊喜地发现,梁爽坐在陆严身旁。
她松开付砚北的臂弯,绕到她位子上,疯狂眨眼:“什么情况?”
梁爽装作看不见,一本正经地说:“订婚快乐,洛女士。”
“谢谢。”洛玖欢狡黠一笑,“我现在很关心你的感情情况,梁女士。”
付砚北看了眼空掉的手臂,低啧一声,找了个空位坐下,恰好在闻时旁边。
闻时抬起高脚杯,和他碰了碰,真诚祝福:“弟,恭喜你如愿以偿。”
当初付砚北受伤昏迷半个月都是他在医治照顾,亲眼看着他在醒来后给洛玖欢发微信分手。
他一关上病房门,就听见门后传来的呜咽声,如困兽般无助。
付砚北顿了一下,勾唇抿了口酒,低声回:“谢谢哥,也祝你早日如愿。”
闻时也笑了,只是那笑容不及眼底,有些无力。
这时,隔了几个座位的顾随阳急了:“喂,大舅哥,大嫂子,你们聊啥呢?”
见完家长后,他可是放肆了。
他看见这两口子一人扒着一个聊,就是不来他这儿。
付砚北对他喊的第二个称呼非常满意,当即起身走向他,碰杯,浅饮一口。
顾随阳看了看自己空掉的酒杯,立马不高兴了:“你养鱼呢?”
拉过一旁的陆严:“灌他!”
陆严无所谓,这会儿也愿意配合他,直接拿起了两个白酒杯,递给付砚北一个,无声看着他。
顾随阳竖起大拇指。
得,还是你狠。
他跟着添油加醋:“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喝不像话吧?兄弟的面子也不给?”
文明礼嘿嘿一笑,眉毛飞舞:“老板……”
付砚北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无奈接过白酒杯。
今晚他敬酒已经喝了很多红酒,加上心情好,来者不拒喝了不少,这会儿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但是到了这一桌,还真没法躲掉。
只是……
他看向洛玖欢,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这个点,宴会已经到尾声了,宾客们都应付完,陆续有些离场,已经没什么事了,而且,还有双方父母在。
于是,洛玖欢点点头,继续和梁爽、闻素、付砚星、尤悠聊天。
圆桌的另一边,则是成了以一敌三的局面。
尤其是顾随阳这厮,一口一个早日完婚,永结同心,把付砚北哄得笑不离口,酒不离手。
肉体之身,红白交替,喝醉是必然的结果。
付砚北被洛玖欢领回了澜湾一号,已经开始傻笑。
“老婆~我有老婆了~嘻嘻~”
路都走不稳呢,一进门就二话不说拉着洛玖欢往卧室走,嘴里还叫嚣着:“今夜我定要放肆!”
洛玖欢被他压在身下,有些犹豫地问:“你…确定吗?”
其实她很想说的是,你不行,你没这个能力。
但是她不能。
一说,某人肯定当场哭出声。
话音刚落,双唇就被他堵住,胡乱碾磨、扫荡,没有任何章法。
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下巴,脖颈,锁骨……
“老婆…”
“老婆…我爱你…”
“老公爱你…”
一声声缱绻温柔的呼唤随着嘶哑的低喘声响起。
洛玖欢旗袍领口的珍珠一字扣被解开,胸口传来湿濡感。
男人呼吸渐重,三下五除二脱下自己身上早已凌乱的衬衫西裤。
脱到最后一层面料时,他低头看了眼,神情错愕,因醉酒而染红的俊脸,浮现出浓浓的不解,傻乎乎的。
洛玖欢忍住笑,把头偏向一旁,肩膀剧烈抖动。
付砚北缓缓栽倒在床,用被子捂住身体,转头撒娇:“老婆,暂停一下,我想吃一点水果,你可以帮我拿吗?”
明显是支走她的借口,洛玖欢配合他:“当然可以啦。”
她走到西厨,从冰箱拿了些草莓,在水槽清洗。
他说着“今夜我定要放肆”时的势在必得模样,和傻眼的费解表情在她脑海里不断切换。
洛玖欢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蹲下,狂笑不止。
卧室床上,付砚北一脸茫然望着天花板,时不时打开被口探几眼。
他已经笑不出来了。
谁能告诉他,他怎么了?
片刻后,洛玖欢端着一盘草莓进来。
她跪坐在床沿,将盘子往前送了送:“宝宝,我洗了草莓。”
“哦,好。”付砚北愣愣看着她,靠坐在床头,张嘴,“老婆喂我。”
洛玖欢拿起一颗草莓,递到他嘴边。
他却捏着她的细腕,将草莓转到她嘴旁:“老婆吃尖尖,我吃屁屁。”
洛玖欢睫毛轻颤,随后弯起好看的眉眼,咬下草莓尖尖,慢慢咀嚼。
草莓果汁在口腔爆开,芳香甜蜜。
付砚北看着她满足的笑容,也跟着弯唇,张口吃下剩下的半颗草莓。
一盘草莓就这么吃完,洛玖欢将盘子搁到床头柜。
看着他红到锁骨的皮肤,问:“难不难受?要吃醒酒药吗?”
他摇摇头,几度张口,沮丧地问:“老婆…你会不会和我离婚……”
毕竟那方面还是很重要的。
想到离婚,他难过得眼睛都红了。
洛玖欢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们根本还没领证好吗?
“我们为什么会离婚?”
“有一件事…”付砚北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抖着嗓音,“我好像生病了…”
原来如此,洛玖欢一下就明白过来,憋着笑,存了心想逗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好着呢,生什么病?”
付砚北颤抖着伸出手,牵着她的手伸进了被窝,无辜地眨着幽红的眼睛。
仿佛在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洛玖欢抽回手,抑制不住地笑出声。
“付砚北,你怎么这么傻?”
付砚北觉得这笑声很刺耳,他感到了深深的悲伤,倒吸口凉气,幽幽望着她。
“…别笑,不许嘲笑我!求你……”
声音渐渐弱下去,听着都要哭出声了。
洛玖欢怕他真哭,去找了解酒药回来。
把水和药递给他,安慰道:“你没生病,你只是喝醉了,酒醒了就好了。”
付砚北没接,苦丧着脸:“你骗我。”
“是真的,几年前我就发现了。”洛玖欢一脸认真。
“那我怎么不知道?”
“你喝醉了会断片,当然不记得了。”
那时候年轻脸皮薄,她也不好意思说。
而且他喝醉后很乖,哄一哄就睡着了。
付砚北沉默了,垂下眼皮似在思考真实性。
半晌后,他伸手接过药和水,服下。
洛玖欢放下心来,用打湿的毛巾给他擦干净脸,便进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也不见他睡着,又亲又抱哄了几句,她自己倒沉沉入睡。
付砚北睡不着,也不敢睡。
他的醉意都被吓跑了两成。
他急着验证,是不是真的醉酒后才这样。
所以,他执着地等着酒醒。
……
凌晨四点,窝在洛玖欢怀里闭目养神的付砚北打开眼皮,漆黑的眸底,有一道光掠过。
一个鲤鱼打挺下床,颀长的身影进了浴室。
……
洛玖欢睡得正酣,突然脖子痒。
她凭着潜意识,抬手推搡着颈间毛茸茸的脑袋,却怎么也推不开。
“付砚北,别闹……”
没念几句便又睡着。
直到一阵刺痛,她依稀听见细碎的熟悉嗓音。
“吓死我了,还好没坏。”
“再也不喝醉了,真误事。”
“老婆,老婆,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