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闻素蓦然抬头,“难道你不是?”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因为他对好朋友的定义,是像他和洛玖欢梁爽这样的,无话不谈。
至于他和闻素吧,平时交集不多,认识也是因为付砚北和洛玖欢,吃过几顿饭。
也不是不把她当成朋友,只是交情远不及洛玖欢和梁爽。
所以上午她问的问题,他还真不想回答。
“行吧行吧,别说了,吃饭吧。”闻素立起掌心,让他闭嘴。
路骞只好点点头,认真吃饭。
吃完收拾好自己的餐盒丢进垃圾桶,等她拿起纸巾擦嘴后,低声开口:“没看上的。”
他的话没有头尾,闻素神情茫然:“啥?”
“没看上的相亲对象。”
“哦哦。”闻素明白过来了,不过她又怒了,“那上午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路骞摸摸鼻子:“个人隐私。”
“那现在怎么又说了?”
“告诉你,也没事。”路骞坦然回应。
人家对他这么好,那他也不能无动于衷,搞得像是很难接触一样。
“行吧,我很荣幸。”
闻素不去细究他前后转变如此之快的原因,因为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八卦之火光。
“诶,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路骞的指尖敲打着小桌板面,眼睫下垂似在认真思考。
抬起眼皮,双眸清澈明亮,如实回答:“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从小学开始,就有很多女生给他写情书,但是他却对那些女生毫无感觉。
根本没有兴趣去了解,写情书的女孩长什么样,什么性格。
就连收到的情书,他都不会打开,一般都是装到书包里,放学后统一销毁。
至于洛玖欢和梁爽,那就更不用说了,不然他早就追了。
“不知道?”闻素眸光一亮,“没谈过恋爱?”
“没有。”
“这样啊,我看看。”
她托着腮,两颊鼓起,眉头微蹙,看起来有些苦恼。
悄悄露出些憨态,模样可爱。
这与她一贯的成熟知性形象太不一样了。
路骞突然觉得,这个类型好像不错?
闻素试探性地问:“大眼萌妹,怎么样?”
路骞摇头:“不怎么样。”
太软了,不行。
“温柔淑女?”
路骞:“一般。”
好像不挨边。
“成熟御姐?”
路骞:“还好。”
这回挨过去不少。
“你喜欢这一挂的啊,em…那性感女神呢?”
路骞抿唇:“不是。”
“不是?”闻素微讶,“那你这不是知道自己喜欢的类型吗?”
她审视的目光令路骞无所适从地别开脸,轻咳了一声,不太自然地说:“我也是刚知道。”
下一瞬,闻素挪到了他的床边,双手撑在床沿的栏杆上,眼神雀跃。
“那你说,我给你介绍对象,我们医院各种类型的医生护士都有!”
路骞温淡的眉眼,莫名冷了几分:“个人隐私,另外,不用了。”
闻素:……
她撇嘴,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刚才还说告诉我没关系,转脸就变了卦。”
看着也不像是反复无常的人啊,怎么这么别扭。
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走了。
路骞望着她稍显失落的背影失神,直到门关上了,视线也未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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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上完一天班,梁爽驱车前往charm。
昨晚吃饭时,听付砚北打电话说了,陆严月初会在这里查账。
瞥了眼副驾座椅上的纸袋,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踩下油门。
charm也是会员制,入门时的检查很严格,不过她每次都是跟着洛玖欢他们进来,所以很顺畅。
不知道这次她单独一个人来,会不会被拦住。
然而,门童看见她,问都没问,就笑容可掬地向她打招呼。
“晚上好,梁女士,欢迎光临charm。”
梁爽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无声叹息,提着纸袋走了进去。
想着先去他的包间碰碰运气,如果不在,再去他的办公室。
她决定,打断他的念头。
站在陆严的专属包间门口,梁爽心跳如鼓。
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整理好情绪,敲门。
过了一阵,才听见里面传来动静。
“进。”
梁爽轻轻推开门,扫了一眼没看见人影。
正疑惑间,就发现圆桌前,昨晚她坐过的位置,有烟雾升起。
听到门开了,陆严也没回头看,只是沉声问:“什么事?”
后面的脚步声却很轻盈,不像大飞他们的那般沉闷。
他回头一看,在看见那张冷艳的脸时,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冷眸泛起热意,闪着期待的光芒。
“爽爽...?”上扬的嗓音里,喜悦不容忽视,“你来找我,是不是意味着给我......”
机会了。
后面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梁爽已经走近,面带歉意地看着他。
桌上有一瓶半满的酒,一个空玻璃杯,一个满是烟头的烟灰缸。
他身上的烟酒味也很浓。
陆严脸上带着明显的醉意,眼尾处勾着一抹绯红,为他狭长的眸子增添了几分异彩。
就犹如不染尘烟的神仙,也有了七情六欲。
他就斜靠在椅子上,抬手,缓缓伸向她的脸。
“对不起。”梁爽抖着唇说完,将手里的袋子搁在圆桌上,
同时,陆严的目光被袋子吸引,看见了里面的头盔和拼图。
冷白的指尖在即将触上那嫩滑的肌肤时,如触电般缩回。
他猝然一笑,低声呢喃:“胆小鬼,别躲了,我不追你了。”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他需要仰视她,氲着酒气的双眸始终带有温热的笑意。
可做下这个决定、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都要碎了。
有夹杂着愧疚痛意划过梁爽的眼睛,她再次细语:“对不起。”
随后,撤了一步,离开包间。
脚步声却不似来时那般轻盈。
那道倩影消失在门后,陆严自嘲地笑了笑,往后仰着脑袋,搁在椅背上,合上了眼皮。
笑着笑着,眼角多了一道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