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砚北盯着书桌上的小方框，声音低沉：“往前走，镜头别偏，对准这个相框。”
洛玖欢照做，指尖敲了敲：“是这个吗？”
这是一个木质相册，里面有好几张两三寸的小照片，都是洛玖欢和路骞，可以说是从开裆裤时期到上大学。
穿开裆裤那张，两人还夹着尿不湿，一人手里举着一根棒棒糖。
付砚北脸可谓是五彩缤纷，黑里透着红，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
“你和路骞拍这种照片？”
她和路骞就相差几个月，从小一起长大，留下这些合影，很正常啊。
洛玖欢看了眼男人郁闷的面色，好笑道：“付砚北，你吃醋？”
“嗯，你们还穿开裆裤。”他承认得很快。
“付少爷小时候没穿过开裆裤？”
付砚北脸上划过一丝赧然：“不记得了。”
看他这样子，不像是不记得，洛玖欢扬眉：“你肯定穿过！”
付砚北冷哼：“别想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在说你和路骞的相框一直摆在你闺房书桌上的事情。”
一口气说完，胸口闷痛，咳嗽了几声。
洛玖欢揪着心：“你别急，慢慢说。”
付砚北躲开镜头，吸了几口氧，又喝了口水，重新入画。
“那你说，为什么要摆穿开裆裤这么亲密的照片？”
“这有什么，光屁股的照片都有，没摆出来而已。”
洛玖欢不以为意，小时候，双方家长本来还想让她和路骞定娃娃亲的，只是后来互殴打架，打得太惨烈，才作罢。
付砚北直接拉下脸，眯起了桃花眼，声音透着危险：“光屁股？你看过他的？他手里有照片吗？”
……
洛玖欢一时语结，挠着脑袋讷讷道：“昂，看过，有。”
“行，气死我算了！”付砚北咬牙切齿，脸黑得能滴出墨汁。
小屁孩也不懂保护自己的隐私！
他都没看过她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路骞那小子居然还有照片！
付砚北气得脑袋又开始疼了。
“那，小时候，家长拍就拍了呗。”洛玖欢为自己解释。
“呵，那我小时候怎么不和其他女孩拍这种照片？”
她忽闪着大眼睛，注意力一下就被他的话吸引了：“你没有小青梅吗？”
“没！有！”付砚北牙都要咬碎了，一双墨瞳里夹杂着恼意，“继续说照片！说你的小竹马！”
洛玖欢缩了缩脖子，弱弱道：“小时候又不懂这些，看了也记不住，四岁前没有记忆。”
“不是有照片吗？有没有露点？”
洛玖欢想了想：“有照片，路骞露了，我没有。”
女孩子的隐私，家长们还是更注重一些。
付砚北面色缓和了一些，警告道：“那张照片，玖玖不许看了，听见没？”
洛玖欢把玩着相册，点头：“听见了，不看就不看了。”
“乖。”付砚北软下声音，“宝宝真听话。”
“刚刚还凶人家，现在又说人家听话，男人真难伺候！”洛玖欢捏着嗓子吐槽。
付砚北被她逗得轻笑出声，对着摄像头亲了一下。
柔声哄道：“我错了，不该凶宝宝。”
“你把我屏幕都亲脏了。”
付砚北：……
两人闹了一阵，洛玖欢担心会打扰他休息，打算挂掉视频。
“不要，我要看着宝宝睡觉，不然睡不着。”
付砚北让她把手机靠在床头柜上，充着电继续视频。
洛玖欢照做了，但表示了自己的忧虑：“可是这样很影响手机电池寿命诶。”
她的关注点总是跑偏。
付砚北揉了揉眉心：“……男朋友会给你换新的手机。”
“好吧，那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洛玖欢关灯躺下，侧着身子，看着屏幕里的人，忍不住想说话。
“付砚北，脸还痛吗？”
“不痛。”
“哦，胸呢？”
“不压着不痛。”
……
“付砚北，你有光屁股照片吗？”
“……”
她的声音陡然兴奋：“有对不对？下次拍给我看！”
“……没有，睡觉。”
“无所谓，我会让阿姨拍给我看。”
付砚北突然有点后悔刚刚没挂掉，因为他现在想吸氧。
那边还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付砚北，你是不是，从小就天赋异禀？”
付砚北长呼了一口气，凶狠狠地说：“下回你看看是不是！”
洛玖欢狡黠一笑：“那就是有照片咯。”
还学会诓人了！
她一双大眼睛在屏幕微弱的光线里忽闪忽闪地眨，付砚北根本无法冷静地进入睡眠。
“宝宝，你不困吗？”
“不困。”她甚至很兴奋，兴致勃勃，“付砚北，现在好像我们上大学刚谈恋爱的时候呀。”
“是，那时候宝宝睡觉还流口水。”
“狗男人！”
“唔，狗男人现在想要女朋友哄睡。”
“想得美，不吵你了，你睡吧。”洛玖欢傲娇地躺平，只留给他一个完美的侧脸。
“那我哄女朋友睡。”付砚北是懂能屈能伸的。
他轻声讲起了以前讲过的睡前故事，他的嗓音比四年前更具磁性，醇厚性感，洛玖欢很快就沉沉入睡。
付砚北把手机平放在枕头上，重新插上了吸氧管，就着她节奏均匀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
早上七点，洛玖欢被拍门声吵醒。
潜意识里还以为是在丽景花园，第一反应是往旁边摸索，闭着眼睛念着：“付砚北～去开门。”
然而，没有往日里伸手就能碰到的温热腹肌，而是一团毛茸茸。
睁眼一看，是颜狗。
嘀咕道：“嗯？怎么是颜狗。”
门外，洛松阳还在催促：“欢欢，起来跟爸爸去晨练，快点起床！”
洛玖欢被吵醒，起床气瞬间上头，大声反抗：“我不去！别吵我！”
突然传来一串男人的笑声。
？？？
“宝宝，早上好。”
洛玖欢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些，看向手机，不敢置信。
“付砚北，怎么还没挂断？！”
外头洛松阳纳闷：“欢欢，你在跟谁说话？”
洛玖欢瞥了眼屏幕里眉眼弯弯、坐等看戏的男人，冲门外喊道：“没有！我不去晨练！你自个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