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震撼的现实。
克莱恩深吸一气，对晚年的罗塞尔有了更新的认识，他能想象到那段时间的罗塞尔绝对是可怕、疯狂的。
难怪贝尔纳黛背离了他，并很长一段时间憎恨着罗塞尔。
或许。
她是憎恨后来的罗塞尔，夺走了她心目中智慧、聪明、无所不能的伟大父亲。
此外，罗塞尔的亵渎之牌可能有问题！
因为它是罗塞尔疯狂时期的作品，其中或许有罗塞尔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秘手段。
更可怕的是。
自己先前竟然肆意地使用着……
不知者无畏！
克莱恩苦涩地低头，品尝到了无知的痛苦。
如果他早点知道这么多隐秘知识，就不会使用黑皇帝牌进行那样的操作，更不会露出马脚。
好在当时贝尔纳黛不在博物馆。
克莱恩再次看向上方。
“伟大的隐者先生，按照您这么说，亵渎之牌是否存在问题？”
“有些有，有些没有。”
罗伊微笑着说。
克莱恩眨了眨眼，等待后续的解答，但……
没有。
隐者先生维持着信息化的状态，没有任何情绪、形体可言，但克莱恩隐隐觉得对方在说——
加钱！
但是。
真没钱了！
他虽然还有很多日记，但那些日记他要留着备用，以防备有今天这样突然的问题。
至少那样自己还能找隐者先生求救，而不是每次都要用“你没匹配的价值”来搪塞。
万一对方真的能拿出匹配的价值呢？
那不尬住了！
比如这次。
如果神秘女王真的就是贝尔纳黛，她手中肯定掌握着至少一张亵渎之牌。
罗伊要是说用“亵渎之牌”上的内容换取“亵渎之牌”的秘密，他好像很难找到维持位格又拒绝的话。
幸好罗伊没有。
或者说，贝尔纳黛大概没想到，罗伊真的知道怎么找到那位“黑皇帝”。
克莱恩整理着思绪，而后轻轻躬身。
“感谢您的指点。”
旋即。
信息洪流崩解，那宏大的神殿、无数的书架，在他眼前化成了一道道洪流消失。
……
“找到了！”
12页日记。
罗伊一一找过来，迅速找到了四张蕴含特殊信息的日记。
其中一页属于罗塞尔大帝。
他在日记上写到——
“1月11日，格林不见了。”
“我怀疑灵教团的人亵渎了格林的尸体，毕竟他曾是一位序列5的非凡者，而那帮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
格林死了？
“1月14日，我再次见到了查拉图，付出了一些代价后，我得知了一个占卜消息，格林也许还没死，但查拉图并不肯直接告诉我。”
“他说，对方没死，但也可以说已经死了。”
“特么的！以后但凡是占卜家，我一定见一次打一次，蒸汽之神也拦不住，我说的！”
大帝……
嗯。
罗伊放下了信息量蕴含极大的一页。
格林在1月之前，曾经以“格林”的身份死亡，但之后大帝找到查拉图，得知对方没有死。
根据页数和内容，罗伊依稀记得这是贝尔纳黛今天拿过来的日记。
贝尔纳黛的存货还是猛的！
他心底震撼。
过了数秒，他拿起另一页特别摘选出来的。
“7月11日，听说在贝克兰德，出现了一位‘罗斯特·格林’的子爵，他风流无比。”
“这样的人在贝克兰德真的会受欢迎吗？”
？？？
这个名字……
罗伊想到自己当时灵机一动，想到了自己的假名字，但现在看，这个名字——
奇奇怪怪的。
为什么自己会第一时间想到它？
而且。
它竟然跟以前是重合的，只是反了一下。
罗伊坐在位置上，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继续往下看去。
“7月24号，听说罗斯特·格林被忍无可忍的贵族驱逐出了贝克兰德，去往了弗萨克帝国。”
“哈哈哈哈，我就说了，这样的人在贝克兰德是待不下去的。”
“那边可不是因蒂斯！”
“7月25日，没有罗斯特的笑料，真是无趣啊，祝愿他早日到达弗萨克，听说佛萨克的蛮子更加无礼，或许他会死在弗萨克。”
唔。
大帝可能从罗斯特·格林身上看到了自己。
但是。
看到另一个像自己的人吃瘪，难道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罗伊陷入沉思。
另外。
罗斯特……
毫无疑问。
它肯定是格林的新名字。
这也是罗伊特别关注这几页日记的原因。
可惜的是。
后边两页又是“伪作”，上边写满了罗斯特·格林的伪装，但有了大帝的证词，他已经完全确定那一部分是伪作。
只是。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改变？
“又是弗萨克。”
罗伊皱眉。
他想到了之前那一枚星象仪。
显然。
在弗萨克，罗斯特·格林确实待了一阵子，在那边经营了一些东西，可能还做了某些准备。
不过。
大帝得到的信息明显有滞后。
在贝克兰德这一个月，罗斯特身上发生了什么？
犹未可知啊！
答案还需要从日记中寻找。
罗伊结束了日记阅读，继续进行材料的研究。
狩猎“神秘侍者”。
这是他接下来的目标，只要获得对方的非凡特性，序列5、序列4的材料他都不用发愁了。
至于迪琳。
卧底还是借壳生蛋就看她自己的本事，罗伊只是顺手为之，不打算也不会去刻意地培养她。
毕竟是同序列。
他可以拿出一些材料、金镑，牺牲短期的利益去投资蒂莉、加里，因为他们跟自己不冲突。
迪琳就不同了。
罗伊借助神秘殿堂反复推衍、模拟，尝试着各种毒素的特性，成果也是有的。
但是。
现在他需要新的东西——
植物。
同一种毒素，对于不同植物的杀伤力是不同的。
明白毒素特性后，他需要找出一种能对杂草奏效，但对有用植物不奏效的毒素。
是的。
这种灵感来自于“百草枯”。
大帝涉足了许多领域，但在化学这块，由于一些主观或客观的原因，大帝没有大力地发展。
比如耕种用的百草枯，他就没有制作出来。
……
之后几天，罗伊一直在研究“耕种”相关的知识。
各类植物、杂草，他基本研究了个遍。
甚至。
他感觉自己都快成为植物专家了。
终于。
周五，在神秘俱乐部，罗伊挂机之余登上神秘殿堂继续解析杂草，而后模拟出了第一种材料。
“龙枯草”。
这个草的名字很响亮，但其实很常见，它的毒性也不是很高，可是有一个特点——
它周围基本上很难有其余的植物。
因为它们会散发出毒素，破坏那些植物的根系，让它们直接从根开始就无法生存。
然而。
罗伊尝试了很多种，最后发现它在微量的情况下，很难破坏小麦的根系。
原因很简单。
小麦是浅根系，扎根比较浅，而像田地里的大多数杂草根系都很深。
这是优质劣汰的结果。
根系深，它吸收的养分、毒素也就多，死的也就越快。
当然。
对小麦也会有细微的影响，但不太致命，基本上过两三天就能好转。
这是模拟的结果。
如果是正常的喷洒，想做到非常均匀的散播毒素非常难，但配合卷轴的效果就不同了。
通过耕种者途径一种叫“流土”的材料，可以撬动大地的自然力量，将毒素均匀地分布到每个位置。
这也是“丰收祭司”的辅助材料之一。
“这种卷轴应该算完成了。”
“呵呵，叫什么名字呢？百草枯？要是真叫这个名字，克莱恩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罗伊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正此时，门被敲响。
他的笑容戛然而止，迅速收敛起来。
“进来。”
没多久，一个穿着灰色兜帽长袍的女人走进来，脸上还戴着面纱，显得格外神秘。
但是。
罗伊仔细看了两眼，而后叹了一声。
“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
“雪曼。”
对方的声音偏向中性，显然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女巫，如今的装扮只是一个身份的掩饰。
谢尔曼沉默了数秒。
接着，他说道：“先生，那天晚上，给我送信的人是您吗？”
“是的。”
罗伊没有掩饰，轻轻点头。
谢尔曼坐在椅子上微微弯腰躬身，以表尊敬与感谢，而后取出一样东西。
“先生，我一直想报答您，但我没有钱，前段时间一直很为难、纠结。”
“这是什么？”
罗伊接过来，而后不禁眉头一挑。
这是……
一份非凡特性。
不止如此，它还是一份属于“窥秘人”的非凡特性。
“你在哪里得到它的？”
罗伊有些诧异。
谢尔曼说道：“贝克朗身上，他似乎杀了一个窥秘人，多出了一份这个特性，我想您可能会用得上。”
“它价值四百金镑。”
罗伊提醒说道。
谢尔曼摇了摇头：“您给我的帮助，无法用金镑衡量。”
“听起来，伱身上发生了一些有趣的故事。”
“我跟那位见了一面，答应了对方的要求，然后她怂恿我杀死身边之前看不起我的人，她的话中带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谢尔曼语气复杂，“如果不是您的提醒，我肯定会被她蛊惑，最终成为一个自己都陌生的人。”
“这是教唆者的能力。”
罗伊颔首。
谢尔曼轻轻点头：“是的，现在我也成了一名教唆者，所以能明白您提醒的宝贵。”
“成为非凡者之后，自己的选择非常重要，有些违背本心的事固然可以让你走得快，但未必能走得更远。”
罗伊微笑着，“如果你足够狠心，魔女这条路将晋升飞快，但可惜……”
“我只是想成为女巫，我已经想好了，教唆者阶段，我可以教唆那些邪恶的家伙互相火拼，然后唆使比较友善的黑帮最后得利。”
谢尔曼平静地说道，“东区、桥区和大桥南区的部分黑帮，他们做的勾当不容饶恕。”
看来……
针对卡平的事件，谢尔曼也有参与。
罗伊明了。
他沉吟片刻，道：“我需要提醒你，这些片区的黑帮并不简单，背后可能有上边的势力。”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但有些事总归要去做，否则如您刚才所说……”
谢尔曼语气平静，面纱下的脸庞似乎在微笑，“跟随本心，才能走得更远、更稳。”
罗伊沉默。
如今的谢尔曼，显然与原先不同了。
得到他的提醒，对方没有受到“教唆”的影响，心智异常坚定。
坚定到……
连罗伊也说服不了。
他看出来。
对方真的明白后果，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既然如此，你去做吧。”
罗伊微笑道，“对了，你有个朋友曾找过你。”
“朋友？”
谢尔曼怔了怔，然后眼眸向下，“休吗？应该只有她会认真地寻找我的下落吧，她一向这么傻。”
“往好处想，你至少真的交到了一个朋友，她不在乎你的特别认知，只在乎你安不安全。”
罗伊认真地说道。
友情……
也是维持人性、对抗疯狂的重要纽带。
“谢谢你，罗林先生，您数次拯救了我的生命，我同样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谢尔曼起身认真地一拜。
然后，他掏出腰包，准备留下一笔钱。
“1金镑就可以了。”
罗伊温声说道，“你的非凡特性有不小溢价，最后还算是我占便宜了。”
谢尔曼怔了怔。
然后，他留下了1金镑。
“如果你遇上了困难，可以通过这个信使找我。”
罗伊递过去一张纸。
谢尔曼看了一眼。
这是一个呼唤“信使”的咒语，指向名字叫“格林·罗斯特”。
原来如此。
罗林并非对方真实姓名。
格林·罗斯特才是。
“谢谢你，先生。”
“像你这样的魔女，总好过那些疯子变成魔女。”
罗伊轻笑一声。
谢尔曼微笑着离开静室。
在他走后，罗伊拿着“窥秘人”的非凡特性。
“看来贝克朗并不信任摩斯苦修会。”
“他杀死这个窥秘人，应该是为了通灵获取情报，好让自己有所准备，可惜……”
贝克朗大概没想到。
他没有死于摩斯苦修会，却死于两个序列7的非凡者。
一个女巫。
一个刚晋升一周左右的魔术师。
但是。
这两位全是重量级人物——
一个的名字词缀是“奇克”，而另一位则拥有着源堡，如今是代号“愚者”的新晋邪神。
而且。
还有自己这位“隐者”在边上隐形的介入……
贝克朗要是知道这些，想必也能含笑九泉。
罗伊将非凡特性收起来。
随后，他起身走出房间，从神秘俱乐部离开。
到了门口往公共马车方向走了几步，他陡然停下来，转身看向神秘俱乐部。
下一刻，他看到一道妙曼身影进入俱乐部内。
那天的巫师女士。
菲娅丝！
罗伊驻足停留了一秒钟，而后继续向前坐上了公交马车。
看来……
神秘俱乐部以后不能再来了。
还好自己留下的不是真实名字，连名号也跟自己没有太大关联，对方顶多会发现有一个叫“格斗巫师罗林”的人在这一带。
然而。
对方实际上早就知道了，最近一直在南区探查他的踪迹，连蒂莉这样新兴的势力都被对方找到了，更别说其他。
格斗巫师……
仅仅能证明他们所追查的巫师如今还在南区、西区一带，除此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意义。
罗伊坐在马车上，脑中思索着如何对付这帮人。
迪琳是一个锁定他们联系的钉子。
但是。
这枚钉子很脆弱，只有当特别需要的时候才用得着，目前作用不是很大，关键还是往后。
摩斯苦修会打算在贝克兰德长期发展，那么……
这些贵族、学生必然是他们日后的基础。
迪琳天赋不错。
假以时日，序列6以上不太好说，但序列7肯定可以达到。
在大多地方序列7已经是小队长的级别。
即使在贝克兰德也是能参加会议的小兵，不是炮灰、跑腿，可以参加一定的决议。
这也是罗伊对迪琳的期望。
“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
“呵。”
可不要让我等太久！
最好……
那位序列5也过来。
一口气全端了！
罗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眸却是冰冷。
属于隐匿贤者的信徒确实太疯狂了。
他们逼迫成员接受改造，否则就会面临死亡，难怪嘉德丽雅得知自己需要继续在摩斯苦修会待下去的时候有些担忧。
任哪个正常人跟疯子相处都会觉得渗人。
不过。
最近……
非凡特性的聚合现象越来越严重了。
那位神秘侍者也在西区、南区？
要是这样的话。
他们对自己动手的时间可能快了。
回到月季花街。
罗伊回家，将预想中的卷轴制造出来，并且在边上写下了自己的实践过程，将自己研究的过程完整地梳理了一遍。
然后。
他感受到了比之前创造“淡水卷轴”更强烈的消化——
系统性整理研究成果，有助于自己更好掌握知识！
他尝试了几种相关格言。
但……
没有成功。
可能这包含在先前那条格言内，或者自己总结的方向、理解都还有欠缺。
罗伊若有所思。
不过。
他现在可以找莉莉丝交差了。
有了成果，一切都好说，而且自己在那边的重要性也会大大提升，有助于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