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自闭了。
已然入冬,经霜的银杏叶渐渐枯黄,一片片黄叶,在北风中簌簌飘落。
一如自闭的她。
恍如长在大草原的上的傻茄子,此时此刻,被西北风折磨的蔫了吧唧。
叩叩叩——
兰嬷嬷端着托盘,里面是为桑夏做好的午膳,她轻轻敲了下门,问:“小姐,午膳做了您最喜欢的饭菜,吃一些吧。”
里面安静极了,没有丝毫声音。
“小姐,您这一口饭不吃,会饿坏自己的。”
愣了半晌,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兰嬷嬷有些担心的来回踱步,再次问道:“小姐,您能听到吗小姐?”
一如既往的安静。
小姐三天没吃饭了,不会饿晕了吧?!
正在兰嬷嬷抬腿要准备踢门而入的时候,木门吱嘎一声被桑夏从里面拉开了。
她惊愕的看着一条腿飞速朝自己踹了过来,急忙侧身闪开。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桑夏碎发一阵狂乱,她下意识眯起眼睛。
哐当一声,紧接着是妇人的惨叫声。
“哎呦喂——”
兰嬷嬷惨目忍睹的倒在了门槛上,两条腿直直的劈了个叉,但是手里的托盘却被她保护的完好无损。
一切来得太快,桑夏睁开一只眼,看到兰嬷嬷摔倒后,立马蹲下去扶起她:“兰姨,快起来,摔疼了吧?”
“老骨头不中用啊,”兰嬷嬷将托盘放到地上,揉着大腿站了起来,双腿止不住的抖,“奴婢惊扰了小姐,真是罪该万死!”
“哪的话?”桑夏扶着她走到桌子旁,为她在板凳上垫了个软垫,柔声道,“兰姨坐,我去叫大夫过来。”
“使不得使不得,”兰嬷嬷哪敢坐着,简直受宠若惊,拉住桑夏的胳膊,“奴婢没事,倒是小姐,您已经三天没进食了,饿坏了吧,奴婢为您煮了些饭菜。”
桑夏还是把大夫叫了过来。
兰嬷嬷如坐针毡,冷汗直冒,她只是一个奴籍,哪配这么大费周章。
“哦对了小姐,”兰嬷嬷抬起头看向桑夏,“离公子三天前的晚上就离开分舵了。”
桑夏蹙眉:“什么?”
“本来打算与您辞别的,但是您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他便让奴婢捎了话。”
“他有急事?”
兰嬷嬷点头:“听离公子的意思,是家里来信了,有急事,需要回去一趟。”
桑夏点头,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大夫,淡淡问道:“兰姨伤到骨头了吗,可要检查仔细了。”
“回小主公,伤势不轻,骨骼重度拉伤。”
大夫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一瓶跌打扭伤药,递给兰嬷嬷,叮嘱:“一日三次,一次两粒,药煎好了我去送到你房间,最近不要下床走动,静养些日子。”
兰姨惊讶,没想到这么严重。
她哪能闲的住?
这些年,老爷专门派她照顾小姐的起居。
小姐是个随性的人,走到哪都不想有人陪。
于是这么多年里,小姐走到哪,她就偷偷跟到哪,做着她最喜欢的饭菜。
这下好了,没法伺候小姐了!
桑夏为兰嬷嬷倒了杯水,将药瓶拿过来倒了两粒,递到兰嬷嬷唇边:“来,吃药。”